正主儿已经走了,看热闹的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林相府众人匆匆告辞,余下的女眷们看着气氛似乎不对,也都赶紧告辞走了。
朱少卿礼貌地和庆王打了招呼也和林瑞芝一齐离开了,女官和太监笑眯眯地受了苏成文的红包也满意地离开了。唯有蒋绮玉,难得见到表哥一回,纵然此时满心酸涩,但看着庆王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内一痛,又赶上前来安慰他。
庆王思索了半饷,总算从四个可能的答案中选出了对他最有利的一个,璟妹妹肯定不会是看上七叔了,也不会是不高兴嫁给我,至于做正妃的问题,方才他已经说了,那个最尊贵的位子日后一定是她的,那么剩下的唯有一条了,定是因为自己还有其它的正妃侧妃因此璟妹妹吃醋了!
对!就是吃醋!他自幼在宫里长大,女人吃起醋来有多可怕他是知道的,即便如母后那般大度的女人也免不了要吃云贵妃的醋,何况是璟妹妹呢?
自觉找到了正确答案的庆王眉头缓缓地松开了,自己今后注意些,离那些女人远点就好了,那样璟妹妹一定会对他笑的,就像从前一样。
庆王的手不自觉地又摸了摸胸前,那里藏着他视若珍宝的藕荷色帕子,那是璟妹妹送给他的。
他身后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表哥,你还好吧?"
庆王扭过头,一见是蒋绮玉,刚刚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方才下定决心,日后不再让璟妹妹为这些女人心烦,这女人偏又不知趣地出现了。
看在亲戚份上,他从鼻子里勉强哼了一声,便越过蒋绮玉走了,日后可千万离这些女人远点!
走到大门口,遇上了送太监女官回转的苏成文夫妇,庆王恭敬行了一礼道,"岳父大人,小婿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会。"
苏成文一惊,苏璟只不过是侧妃,自己怎能算庆王的岳父呢?好在四周无人,只有庆王的贴身小厮跟着,他含糊地应了一声,"殿下慢走。"
紧接着,便见蒋绮玉匆匆跟了上来,陈玉娇撇撇嘴,这位也太过主动,对庆王的一片心就是瞎子也看得出来。
夫妻两客气地和蒋绮玉打了招呼这才往里走,陈玉娇看了苏成文一眼,他脸上似乎并无多少笑容。
"老爷,三小姐封了庆王侧妃是好事啊,怎么老爷似乎不太高兴?"陈玉娇两手扶着后腰慢慢地走着,今日那一跪,可真是把她害惨了。
"你懂什么!璟儿才貌如此出色,齐王又对她一片深情,只怕待齐王出征回来,就能做上齐王妃,正妃和侧妃你说哪个好?"苏成文脸色有些阴沉。
"哎呀,可不能这么说呀老爷,如今看来庆王侧妃是不如齐王正妃,但老爷要把眼光放远点嘛,将来或许家里能出一位贵妃娘娘呢!"陈玉娇道。
苏成文自嘲地一笑,"皇上春秋鼎盛,比我还要小几岁,就怕我看不到那一天了!"
"算了算了,懿旨已下,说什么都没用了,好在庆王对璟儿也还不错,认命吧!"苏成文叹了一声,往外院的书房走了。
苏璟回了自己的院子,先是脱下了身上这身端庄有余的曲裾深衣,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满屋子看了一眼,玉器瓷器都是她精心搜罗的上品,舍不得砸。
她抽出挂在墙上的九仪剑,发疯似的在院子里练起剑来。几个丫头忧心忡忡地站在屋檐底下,担忧地看着她。
发泄了好一阵子,苏璟才收了手,叫丫头们打了水洗澡。
秋叶给苏璟绞着头发,秋水咬了好一会儿嘴唇,才问道:"小姐真的要嫁给庆王?"
"我疯了,他大小老婆那么多,我自己找罪受么?绮玉表姐现在就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我要真进了庆王府,天天得防着被人害死,结果不是被害死就是被累死!"苏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那小姐准备怎么办嘛?又不能抗旨!"秋水委委屈屈地道。
秋云看了苏璟一眼,犹犹豫豫地道:"要不小姐给齐王去封信,派人快马送去。"
苏璟一瞪眼,"不行!他重任在身,莫非让他扔下十万大军自己回来?"
"那成了什么人了,我最讨厌没有责任感的人的!"
几个丫头面面相觑,这事若是齐王不能出面,那还怎么解决呀!
秋叶老实,没什么想法,苏璟怎么说她就怎么做,秋云和秋水却是在心里都向着齐王,眼看齐王这么完美的姑爷飞了,两人都是暗自着急。
"急什么,他正妃都还没娶进门,怎么都还有一两个月时间,慢慢地想法子就是了。"苏璟道。
苏璟被封为庆王侧妃的消息,随着宾客们的四散很快就传到了京城的各个角落,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们又产生了新的灵感,新编了二龙抢珠的段子,在各大茶馆里流传。
宫里也得了消息,萧臻的脸色几经变换,最后长吁一口气,"也好,这也怪不得朕了,只怪他们母子下手太快。"
陈公公偷偷瞄了萧臻一眼,"就怕齐王殿下那个脾气,回来以后不肯善罢甘休啊!"
"到时候,木已成舟,他还有什么可闹的,再择淑女相配就是了,本来朕就不怎么满意这苏小姐,远儿对她用情太深,对江山社稷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萧臻揉揉额头,"他闹一阵子也就好了。"
陈公公心内暗急,只要您现在下一道圣旨虽说是打了娘娘的脸,但也没人敢不听啊,说到底还是皇上对苏小姐的家世不满意啊!
"王爷的性子像您,就怕——"陈公公壮着胆子说了半句。
"他不放手也好,只有这样他才会拼命去争!"萧臻眯了眯眼,"远儿的性子太过冷清,说不定这样反而能激起他的血性,到时候他若是还忘不了苏小姐,就必须得和庆王和英国公府为敌,由不得他不争!"
"真到了那一步,我反而放心了!"萧臻脸上的神色越发难以捉摸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