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川哼了一声：“因为大爷长得帅。”
时佳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把自己的化妆镜从提包里翻出来，举到顾轻川脸上。
“仔细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子。”
脑袋上的头发得像狗啃似的，也不知道是故意整他，还是伤情真的如此，一块青一块白，还不如全剃了，全剃了他当然也舍不得。
舍不得这一头长发，舍不得那所有的记忆。
脸就不用说了，鼻青脸肿，没有一块好地儿，依稀能辨认出来是个人就不错了，完全跟帅字沾不上关系。
“怎么样，有没有被自己帅到。”时佳凝问他。
顾轻川抬手挥开，闭眼睡觉，懒得搭理她。
顾医生进来给他检查身体，身上多处外伤，但幸好都不深，养几天就会好起来，但那惊险的事情还是让人后怕。
她无奈地说道：“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伺候你们兄弟俩了，好想罢工啊。”
听见她的声音，顾轻川才睁开眼睛，眉头紧锁着，眼里带着担忧。
“他那边情况如何。”
“还好。”
听完这个答案，顾轻川便觉得有些无力，很无力，躺在床上突然有些找不到方向。
顾医生是个极其自信的人，如果是情况真的很好，她会骄傲地说保在他手上，可若是连她都只能用‘还好’这种字眼，那只能证明时间或许真的不多了。
“还有……多长时间。”顾轻川突然觉得喉咙发痒，说话都有些困难。
“大概……半年吧。”
听完这几个字后，时佳凝便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举步朝外走去。
望着她的背影，顾医生的眼睛有些酸涩。
“时姐……也很难过。”
时佳凝的喜欢当真是对得起无私两个字了，她不求别的，只求这个男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了这样的目的，让她去做什么都可以，但恰巧就是这点要求也无法满足。
但或许她也没那么伟大，只是情况如此，她只能有这一点要求。
时佳凝站在阳台，手里拿着烟盒，忍不住想要给自己点一根。
男人推着轮椅从另一边的房间里出来，声音轻柔：“抽烟有害健康。”
时佳凝没听他的，执意要点，但当打火机的光亮起，她还是没有点燃烟，熄了火，连带着烟一支丢进了垃圾桶。
她抓了抓头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只能沙哑着声音吼了一句：“好烦！”
顾轻舟面上带着笑容，他们谁都可以掉眼泪，唯独他不可以。
抬手，把人唤到了自己身边。
“过来。”
时佳凝走了过来，在男人的轮椅旁边蹲了下来。
脚上的高跟鞋实在是碍眼，抬腿踹掉了，盘腿坐在地上，把脑袋搁在了男人膝盖上，到底还是没忍住，埋在他腿上哭了。
“为什么……凭什么！”
她用力地揪着男人的衣摆，捏得很紧，不想放开，也不敢放开。
有些东西，一旦放开了，就再也抓不住了。
顾轻舟低头看着女人凌乱的长发，白皙的指尖一点一点帮她整理好，眼睛里还是有些笑意。
“足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