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只好推着他往外走。
洛千玥休养了一夜，第二天醒来时，表情并无波澜。
她其实已经预想到了，按照那样的血流速度，以及家里佣人的警惕性，她必然死不了，可就是想要试一试。
想要知道自己在临近死亡的最后一刻，脑海中会想些什么。
所有的留念抵不过这份屈辱，脑海中只剩下了面对死亡的坦然，和一丝解脱。
最后所有的一切抵消，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她想，大概……她的人生真的走到头了。
顾轻川见她睁眼，内心那悬着的石头终于是落了地。
想说的话却是说不出来，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脸。
“你不想跟我解释一下吗。”
洛千玥双眼又缓缓闭上，“不想。”
这一次不行，还有下一次，下下次。
总会让她找到机会。
她淡漠的表情让顾轻川心底腾起一股怒意，哪怕是面对佣人她都会给一个礼貌的微笑，他不在的时候，还会跟佣人讨论音乐和鲜花，面对他的时候，总是毫无表情，也没有任何话语可说。
怒意呈现在了脸上。
落在她身上的手也情不自禁想要用力，那纤细的脖颈，脆弱到他稍微用力就可以拧断。
医生在一旁看着，准备好的台词顾轻川一个字都没说，眼见着又要生气了，她把准备好的平板电脑拿了过来。
“洛小姐，少主想让你看看这个。”
洛千玥没有睁眼，她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视频开始播放，音乐声渐渐响起，她熟悉的声音从小小的电脑里传了出来。
洛千玥缓缓地睁开了眼，盯着屏幕里深情吟唱的女人。
慕烟……
《天高地厚》是她们喜欢的歌。
她们说过，要站在世界的舞台上，要把演唱会开到世界各地，要让全世界听见她们的歌……
这是遗留在记忆深处的梦想，早就不知道丢弃在了何处。
今时今日，慕烟重新站在了梦想的舞台上，她对着她伸手，等着她的归来。
可她……回得去吗。
有泪水从眼角滑落，这是她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流泪。
总之，这样的表情也比面无表情好。
医生觉得松了一口气，这‘救心丸’来得可真及时。
她对着顾轻川挑了挑眉：说啊，准备好的话可以说了。
说什么？
顾轻川一头雾水。
看见她眼角的泪水，他伸手帮忙拭去。
“难听得哭了？那就关了不看了。”
“……”
医生恨不得把平板砸在他脑门上。
显然他是彻底忘了，她只好调出记事本，站在洛千玥看不到的角落，举着电脑提醒他。
顾轻川照着上面的话一字一句的念。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逼你，你想出去我就陪你出去，可以去逛街，去看花，去雪山。”
“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陪你去，你想要吃什么我给你……这个字念什么？不认识！”
医生低头看了一眼：“zuo——啊！做！这个字你都不认识？”
“你写英文不行吗，非要跟我写汉字？”
“……你文盲能怪我咯？”
“再哔哔，信不信老子剁了你！”
洛千玥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他们在玩什么低级喜剧游戏吗？
最后把视线收了回来，掀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