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是叶儿不对,公主姐姐是自己来的,是叶儿搞错了,实在对不住。”至于事实,你知我知。
楚瑶琴被她堵得暴走,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冷哼一声便奋力甩动红绫。见此,姚乐东妖孽而放肆地笑。夙行风也不恼,觉得能让楚瑶琴栽跟头比什么都好,便也开怀地笑了,其他人见两个大人物笑得那么开心,也跟着莫名其妙地笑。
笑声漫天,舒子叶自在地拿起怜兰递过来的糕点便吃。
是夜,火盆照亮了天际,皇宫之中灯火通明。皇帝与太后落座主位,皇后、贵妃、皇子、王爷与公主分坐两侧,而后便是各国使臣以及本国的文臣武将。
一切就绪,晚宴拉开了序幕。
第一个上场的是文丞相之幺女,文琦。祥风国国主楚尧天少年称帝,一腔热血挥洒下便想改制度,但朝中守旧人士不占少数,于是便设了两个丞相,少年丞相夙行风是改革派代表,文丞相则是守旧派代表。
文琦一身鹅黄娇俏灵动,姣好的身姿如弱柳扶风,缓缓地坐落,两颊晕染上淡淡的红,有些羞窘地开始着手为古筝调音。这个少女显然没有在这样大的阵仗前献艺过,因此避免不了窘迫与紧张。然而,当她一双素手放在弦上后,那些情绪就如青烟般飘荡散尽。
在所有人沉迷于婉约的音乐时,舒子叶一个劲地吃着零嘴,还往兜里藏了些准备待会带给怜兰他们吃。
“小不点,你太不专心了啊。”姚乐东不是朝堂中人,位子不受限制,跟太后知会了声便在舒子叶身边落座了。这会儿见她那副小老鼠的模样,顿时忍俊不禁。
热气吹在耳根处有点痒痒的,但现在这情况确实不允许大声说。舒子叶难受地揉揉耳朵,也偏过头将小嘴靠近他的耳根,先试吹了几下,吹得他难受了,才道:“你们不也一样,只不过你们已经习惯了而已。”
弹的是不错,也灌注了一定的感情,但舒子衿不管是指法还是感情都控制的很到位,比起文琦来不知道好了多少。在舒子衿的熏陶下,对文琦,还真是免疫了。
而且她待会要耗很多力,不趁现在多吃点,等下饿得没力气了可咋办?只能对不起文琦了,就当她这个小朋友什么都不懂吧,别认为她是专门来砸场子的就好。
姚乐东低笑了声,将敞开的衣襟微微合拢些,再打理好头发,也开始加入了吃零嘴的行列。
舒子叶不干了,拍掉他的咸猪手,他又来,她又拍,一来一往她恼了,低叫:“你自己面前一点都没动,我的都快没了耶!别再抢我的吃食!不准,不准!”
刷刷刷,几道如针扎般的目光直射过来,下意识地看去,竟然还有道是出自尊贵的皇帝陛下的。
看来这皇帝是真厌恶自己啊,得了,她也不见得喜欢他。
姚乐东趁机抢走了她为数不多的葡萄,吃得吱吱响,只道:“美味啊美味。”
文琦的表演结束,接下来是刘尚书一对儿女的琴瑟和鸣,然后这样接二连三的下来,一晃就轮到了舒子叶。
“快快快,轮到我们了!”舒子叶兴奋地拉起姚乐东,对夙行风和玉瑶公主使了个眼色,便先前去后台准备。
在众人惊愕的眸光里,夙丞相与玉瑶公主先后整整衣衫,跨出座位。
这是,怎么了?
上官焱更是摸不着头脑,怎么风、东子和玉瑶都跟着舒子叶走了,成跟班了?
聪明如他,精明如他,也有糊涂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舒子叶跟夜舒会是同一人。
当太监总管报出那一长串名字后,已是汗流浃背。
丞相夙行风、姚乐东、玉瑶公主、舒家小姐舒子叶、齐兰乐师、默轩……
下面顿时一片哗然,没听过一个节目需要这么多人的,难道是乐器大荟萃?丞相跟公主也会与他们同流合污?
兴致缺缺、睡意朦胧的众人霎时都清醒过来,皆好整以暇地注视着高台。
然,出乎意料的是,久久没有一人上台。正困惑时,只见高台周围的火盆皆灭,余下高台黑漆漆孤零零地摆在原地。
忽然,鼓声敲响,紧接着一道悠远的声音乍然而起……
“我写完这个故事已经三年,枯叶,却再也没有回来过。今年端阳,又是我陪她烂醉在酒窖。我不知道,她还会在这城门守多久,我只知道,那天晚上,我烧了一本写了三年的书。”
鼓声、古筝声、琵琶声交响,委婉的歌声随之响起,女子的歌声带着一股悲凉一股慵乏,就这样,如玉珠般落在心尖。
“惊涛海面回荡,小舟穿浪。她长发洒银枪,雕翎戎装。闭目身半躺,腰中酒凉……”
当唱到“又微甜如糖时”,兵器撞击的声音直刺人心,随之响起的是又一道男声,男声三分释然三分失落四分悲怆……
“我在这条龙的肚子里活了三百年,可我不是妖怪……我忘了自己叫什么了。肩膀上纹的是蝴蝶,不如,你就叫我枯叶好了。”朝中大臣皆听出来了,这声音是夙丞相的。没想到,一向善于算计人心的夙丞相竟是可以如斯深情如斯悲凉。
接着响起的女声比之普通女子多了些低沉多了股洒脱,不难猜出,这人当是巾帼不让须眉:“月夜曾经送我一个名字,叫‘白马’。杀洪荒四兽,不是为了国家,只是,为了他……”
这期间都是这两个声音的对白,当听到男声的那句“背到我死,我也一定把你带回她身边”以及女声的“如果,我的眼睛没有被这场雪灼伤,我现在最想看到的,是你”时,太后的眼眶里开始泛上点点晶莹,在场的所有女性,就揪紧了心。
而最妙的是,音乐交杂却不突兀,只是作为一个背景存在。男女声对白时,一道道如剑身相撞如雪花飘散等声音恰时烘托气氛,让人似身临其境般,那一幕幕都在眼前展现。
女子一身戎装,男子清苦又暗暗欣喜,两人翻过一座又一座雪山,心心相贴,靠在最近的地方,从相忘到相知到相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