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后,舒子叶索性也不恼了,只一甩手将梨子核扔到角落里,仰着脑袋默默无语。
良久,肖雨那低沉的嗓音才在背后响起:“小家伙,你太弱了。”
连这小小的竹屋都逃不出来,以后如何在这世上风生水起?
“世上之事就是如此,强者为尊,弱者,只能受制于人。小家伙,你说你命贱,可在我看来,你的命,太过金贵。”
十岁的小娃娃,除了一手赌术,要武功没武功,要才华没才华。可能有,但从来没有机会展示,而且,也没人相信。
舒子叶暗暗握拳,圆溜溜的双目程亮一片:“进宫的一定会是我!一定!”她不会永远是被守护的一方。
这天下午,她便从竹屋里出来了。这还是依赖于那五个小乞丐,鬼鬼祟祟的,倒也滑头。
“是至尊宝啊,你们怎么有空晃到我舒家来了?”左左右右看了许多遍,这才拉着五个小乞丐躲到角落里。
这五人近来过的还不错嘛,竟然都干干净净的,衣服也是新的。
“你们最近发财了?”看至尊宝支支吾吾的,脸蛋还有点可疑的羞红,舒子叶翻了个白眼,索性扭头向可爱的幺五。
幺五还真的是个小美男,洗去污渍之后,露出的面貌竟然很是出众。尤其两颊的小酒窝,可爱极了。
“是呀,自从那天下午你跟我们一起玩了之后,我们就暗暗地跟踪你,也知道那个十岁赌王就是你。所以呀,我们哥五个就拿着你给的银子去下注赌你赢,不过最后决赛时还是把赌注给撤出来了。”一双清澈的眼晶亮亮的,幺五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掩饰不了他的兴奋。
舒子叶暗自赞赏,这五人倒真是聪明,竟然懂得在决赛时撤赌注。想必他们平日里已经赚了些了,如果再在决赛时贪图那点银子,到时候不一定有什么麻烦找上他们呢!
好笑地看着全新的他们,舒子叶笑道:“怎么,答应我之前的提议了,所以特意来找我?”
至尊宝这会儿却憋不住了,头往旁边一扭,故作不屑道:“才不是!”
可惜赤红的耳朵出卖了他的心情,其他四个鬼精灵交换了个眼神,鼓起双颊憋住笑。
“那还有什么事?”舒子叶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在竹屋里待了三天,却像三年一样久,骨头都酥了。
“就……就是……”
虎头见自家老大这模样,不禁笑出声:“老大,你不是最恶心那些个婆婆妈妈的人嘛,怎么今天自己恶心自己了。”
“我们确实有那个心思,但今天来并不是为了这事,”至尊宝被虎头这么一消遣,自己也觉得恶心了,“主要是这几天你没出府,可能不知道一些情况。我们之前听到有人说被个十岁小娃娃忽悠了大把银子,要是再见到你就做了你。怕你到时候一个不小心,害的我们又没的饭吃,就在你家门前天天转悠咯,哪知道你竟然躲得没影了。后来听说你被软禁了,哥几个一时冲动,就奔了进来。”
虽然她没出府,但这消息确是知道的,毕竟三哥可不是吃软饭的人。而且那些对她起心思的人,她心里也有数。只不过,他们想对付她,还真是不容易!
“既然想要跟着我,当初怎么就不答应?”
“我们手脚健全的,跟在你旁边白吃白喝这种事才不干!不管怎么样,总要做点事吧……”说着说着,脸蛋又红了。至尊宝说话时总是硬邦邦挺有骨气的样子,这脸皮怎么就这么薄呢?
小家伙,你太弱了。
想起肖雨的话,又看了看面前这五个面有赧色的小乞丐,舒子叶释然地笑了:“谢谢你们,这事我知道了。太后生辰过后,你们便来舒家。”
送走了至尊宝他们,舒子叶又自发地回了竹屋,还很识趣地给竹屋落了锁。这在屋里是开锁难落锁却不难。
回到屋里,她又开始有气无力地拍拍打打一阵子:“有没有人啊,屋里没水了,会渴死人的!”
竹楼之上,两人悄无声息地跃了下来,正是先前不见影的肖雨与凌奎。
凌奎站在离肖雨三步开外处,亲眼见到那一个过程,而现在又见识了竹屋里的一番鬼哭狼嚎,不禁笑了出来:“舒小姐真是鬼精灵。”
冷漠的少年冷嗤一声,并不发表任何意见。
凌奎收敛了笑,默默地垂下头。片刻后,一抹颀长的身影出现在身边,蓦地一惊,抬头之际却见来人是舒家老大,遂恭敬道:“岳先生。”
“嗯,你下去罢!”舒子岳冷冷淡淡地点头之后,全副注意便都放在那间落锁的竹屋上,听到屋里的声响,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冰冷褪去,染上一抹温柔。
凌奎走后,两人纷纷提气于起落间进了竹林深处。
“舒子衿的准夫婿明日便要到了,你这次怕是控制不了事态的变化咯。”肖雨半是冷漠半是邪肆地倚在竹子上,竹子不堪重负,前后摇摆起来,他便也跟着摇摆,这样子,这神态,这语气,分明是在幸灾乐祸。
舒子岳冷哼道:“这回是我算错了柳意云对舒子衿的心意,竟然没日没夜地赶路,甚至跑死了三匹良驹。哎,舒子衿毕竟是老头生的,曾经跟我也算的上是兄妹,也就不为难她了。至于那个臭丫头……”
“小家伙还是有些本事的,这个年纪的孩子,也就属她最鬼了。”忆起这为数不多的几次相处,他是绝不会相信小家伙会坐以待毙的。而且这小身板,是骗死人不偿命。
“你还说!方才为何撤掉我的阵?”那五个小乞丐竟然敢偷偷摸进“子岳小居”。
肖雨耸肩道:“没办法,一时手痒。”
“没想到堂堂二皇子也会因为手痒而多管闲事。”肖雨虽阴鸷,却震慑不住他,舒子岳冷嗤,“与其管这些,你还不如想想该怎么避过一拨又一拨的杀手,免得在路上我还要花力气给你收尸。”
肖雨神情一冷,拧着眉探向腰腹。伤口已经结痂,但这痛,却永远留着。他已经生了退让之意,那人竟然还是不放过他,那么他也不需要再顾及什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