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北现在一看手机,脸即刻变成了冰坨。
他离开了,离开之前甚至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或者多看她一眼。
真够冷情的一个人,她好像记得他跟涂思曼说过一句:"爱情我不能掌控,但是女人我能。"
该死的沈濯北,她将要用一生来记住这一天,这一刻!她必将把这最深刻的耻辱烙印在心理,用她毕生的力量去报复他!
带着一身的恨意,叶絮离开了他的别墅。
前来迎接她的是大嫂,看到她这一副模样大吃一惊,慌忙下了车,搀扶着她:"叶絮,你这是..."
"上车。"她咬着牙。
扶着她上了车,蔡珍铃心疼地给她扣好了安全带,"宝贝,你昨天明明说了,那沈濯北没有把你怎么样!可是你..."
"情况会变,我赌输了这一局。"叶絮咬着牙槽,脸上神色坚毅、冰冷、虚弱,"哥哥他们都回来了?"
蔡珍铃有些手足无措:"刚才回来了,他们知道你为了这一件事冒险,马上就给沈濯北打电话,可是打不通,后来有一个自称是管家的人打了电话到家里,让人来接你。"
叶絮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大嫂,我需要休息两个小时,在这两个小时里你给我弄一瓶酒,然后一套香奈儿,一双像样的高跟鞋。"
蔡珍铃懂,她是不要家里人知道她这个状况。
可是这事情能瞒得住吗?一个高傲的女人居然被凌辱成这样!谁都看得出她经过折磨。
"不管,瞒得住一天是一天。不然爸爸的心脏病你得负责。"
蔡珍铃凝看了她一下,无声叹息,踩了油门,往酒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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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不止一两个小时,蔡珍铃看看手表,又看看手机,彷徨不知所措,最后还是狠心摇醒了叶絮:"醒一下,叶絮!"
浑身的酸痛,头就要裂开了一般。
她撑起,揉了一下额角:"大嫂,走吧。"她穿鞋,蔡珍铃给她那一套早已买好了的香奈儿,她很快进了浴室洗了一个澡,出来,精神好了许多,手挽起了包,每走一步身下都酸胀地发麻发痛,她听到大嫂说:"叶絮,你大哥打了电话过来说,你爸爸回来了。"
爸爸回来了?
爸爸叶尚端,是一个典型的古板的中国文化人。
叶絮回到家里的时候,看着父亲铁青的脸,就知道事情一定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爸爸。"她打起精神,叫了一句。
"坐。"很出奇,爸爸居然叫她坐下了。
叶絮看看大哥二哥,他们也是严肃又悲戚的表情。她低了头,坐到了母亲身边。
"坐这里。"爸爸发言,指着他对面的那一空出来了位置,由于非常严厉,脸上的所有神经都是绷紧了,叫人发寒。
叶絮呆了一下,母亲在她的身边轻轻推搡了一下,就是示意她听话的意思了。
她站起来,走到那边坐下。
"叶絮,这些照片你看看。"爸爸一定是压抑太久了,握着照片的手发着抖,那些本已经露起了的青筋更是明显。
照片?
叶絮看了一眼,血液都停了。那可是当天沈濯北跟她一起的那个婚礼。他不是承诺了吗?所有的照片都不会外泄。
"你不用说,这些照片不是沈濯北泄露出来的。是他的手下呈送到希森家族,他的父亲得到了,恰好我从她的父亲那里看到的。"
父亲?他有父亲?而且——他的手下之中有他父亲的亲信潜伏?写剧本啊?
可是叶絮无法判断对错,父亲谁都有,他沈濯北不是石头爆出来的,另外他可是希森家族的继承人。这么庞大的家族,自然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
"叶絮,闹着玩还是真的。"爸爸看着她,双眸圆睁,怒气已经表露无遗了。
"爸爸。"大哥走过来,疲惫的脸上有着疼惜:"不要怪叶絮,是我们兄弟俩技不如人。"
"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老人突然站起,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地,压抑了多天的痛苦终于爆发:"沈濯北,他到底跟你叶絮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非得用我的名誉、名聿的所有声望、还有你叶絮对广播事业的热爱都压在这上面?所有的一切,你们打算瞒我到何时?"
"尚端。"妈妈站起,悲苦地看着丈夫,"你就没有看出来女儿受了多大的委屈?你说说了,昨天你两个儿子还是在警局里拘留着,为什么叶絮..."母亲抽吸了一下,"为什么叶絮去了,他们就被放回家?你一个老顽固,也不想想,女儿遭受了什么!一个劲的、一个劲的责备..."
儿媳都惊讶:原来她也是什么都知道!面面相窥,不敢一言。
"孩子们都大了,不能..."
母亲说到了最后,气一顶,没了声音,晕过去了。这两年,叶尚端的身体开始滑坡,动不动就要发怒,但还是全世界地跑来跑去,应付那些贪得无厌、不知道收敛的中间商。她作为妻子,时常提醒他不要再去了,可他偏偏还不肯配合,她也感觉心力交瘁。
一阵混乱,救醒了母亲,那边父亲更加地愤怒。
叶絮想开口说几句,可是父亲却眯上了眼,摆摆手:"你做得太愚蠢了叶絮——我叶尚端是要依靠女儿这样做的一个人吗?"
"爸爸..."
"他沈濯北不过是要毁我名声,抢我家产罢了,给他就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凭什么自己糟蹋自己?他沈濯北...说到底也就一个..."
看来,父亲是知道他的,可是,他说到底是一个什么,父亲没有能够说下去。因为用人来报:"外面一位姓沈的先生求见,说是找叶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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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絮离开了,沈濯北打开了电脑,希森家族的每周例会已经开始了。外公希森.华尔德坐在了首位。
他的投影里播放的是他跟叶絮的婚礼!
他握着水杯的手不禁一紧。
"非常高兴跟大家分享一下我亲自钦点的继承人、外孙沈濯北在中国大陆结婚的幸福。这是整个家族的一件大喜事。他没有给我任何的消息,只是我自己在几天前知道了这一个消息。濯——我相信你在看着,这一个surprise实在是太过了不起了。"外公慈祥的笑容陪衬上他的满脸皱纹,那一双碧绿的眼满是欣慰。
"外公,我在。"他不得不对着麦克风回答了一句。
接下来,精彩了。
"噢...大表哥可真的是太了不起了,才回中国那么一段时间,就有了这么漂亮的女人。实在叫人佩服!中国姑娘果然是比我们纯正血统的欧洲贵族更加衬得上沈濯北你的帅气啊。"发言的是一个女子,语气里的嘲讽谁都听得出来。
沈濯北什么都没有说,嘴角的狞色要是不注意真的看不出来。
"濯,婚礼这么简单实在不是我们希森家族的作风。既然你是看中了那一个姑娘,你就带回来,我们即将为你们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外公没有理会那个女子的无礼。
"不必了,外公。"沈濯北喝了一口冰凉的水,语气毫无变化。
"表兄,"另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冷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这样说。如果那个女人只是你报复涂思曼的手段,那么把她让给我吧。我一看到这个女人,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哦!不是吧,弗雷克,你看一眼就喜欢的女人只是我们沈先生用于报复的工具?"刚才那个女孩,又再一惊一乍地呼叫起来,又去转眸看那大屏幕:"穿着工装举行婚礼,跟我们沈先生一样个性十足啊。你看,大表哥领带都不打。"
"玛莎拉,不能诋毁我心目中的女神。"弗雷克握着拳,冷淡讥笑。
场面有点乱,各门各户在低头谈论着,嘴角的轻浮嘲弄显而易见。
"一群讨厌的乌鸦。"沈濯北低喃了一声,然后把语音调整到了最低状态,直到外公又再拿起了麦克风,他才拧开了声音。
"濯,我命令你,把女孩带回来。就这样!"外公宣布:"会议结束。"
无聊透顶!
他不想为这样无聊的事情费脑筋,可是父亲身边的人打来了电话,闻得希森家族为他的婚姻开了一个盛大的会议,他十分高兴。所以跑到了外面喝酒,喝醉了,摔断了一条腿。
真是!
能不惹他烦吗?这一个只会喝酒的人!
他吩咐阿蓝:"你马上回瑞士,把他送进医院。"他想了一想:"把那天参加婚礼所有人的名单调给我。"
阿蓝应声而去。
叶絮,她有本事!居然能够让希森那边的人知道她,叶家,特别是叶尚端,估计是一个老顽固。
他决定去拜访叶家,他没有遇到问题、拖延着不去解决的习惯。他有自信,叶尚端见到了他,会改变看法的。如果是叶尚端要在希森家族面前弄些什么出来,要给他的女儿争取什么希森家族的地位,他是不会手软的。
其实,这一件事完全是沈濯北搞错了。叶尚端不但没有希望让女儿入主希森家族,而且还讨厌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