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语重心长道:"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怪我,我也知道你一直以为你母亲是我害死的。"
"难道不是么?"听到蓝王的声音,蓝玄昊眼角那几分迷离逐渐变得清明起来,蓝王的声音让他脑海里的画面瞬间转变成画中女子身躺在血泊中的模样,凄惨悲凉,连带眼底的那分绝望,每一分都如同针一般扎在他的心头。
看向蓝王的眸子里满是血红的恨意,放松的双手不自觉收拢拳头,恨不得将蓝王揍成肉饼,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他也的确会这么做,只是那被恨意覆盖的心口,却怎么也咽不下那口恶气,犀利冷然的目光直视蓝王。
"很庆幸你能凭着这份恨意强大自我,相信你娘亲要是知道了,她一定会很欣慰,因为她的苦心没白费。"蓝王不怒反笑。
这话听得蓝玄昊一阵莫名,冰冷的嗓音寒寒:"什么意思。"
蓝王并没有直接回答,走到挂面画象的倒数第七幅面前,将那幅画取下,随之为首第五幅画的位置,忽然现出一道暗格,蓝王这才又重新将取下来的画挂上,踏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暗格面前,取出一个小小的锦盒。
轻轻的一个盒子,掂在他的手心却无比沉重,他不知道这东西交出去以后,他还能否再见到眼前这个孩子,虽然蓝玄昊对他态度一直不好,但对他来说,既便是她留下的孩子,也了他一分精神寄托。
思绪飘忽许久,蓝王这才把锦盒递到蓝玄昊面前,微微苍老的嗓音中加杂着丝丝沙哑:"这是你娘亲让我在你婚后交与你的,你打开看看吧。"
蓝玄昊压根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不起眼的红色小锦盒居然是自己娘亲留下来的,犀利的眸角莫然有些酸涩,一把从蓝王手中夺过锦合,急急的打了开来。
里边没有什么值钱的物品,只有一块雕刻着龙腾的紫玉,还有一纸薄信,纸张看上去有些年代了,蓝玄昊没有急着去拿紫玉,忙着把信件打开。
'吾儿亲启';这四个字缓缓映入眼帘,娟秀的字体带着几分苍劲,有着女子独有的冷傲又带着几分男儿的霸气。
只看这四个字,蓝玄昊的眼眶就不自觉湿润了,他一直以为娘亲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便是那声苍凉的'吾儿,为娘不能再陪伴你了';却压根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看到娘亲的只言片语。
强忍着心头的激动将信件拆开,入目十行的小字顿时浮现在眼前,蓝玄昊看了一遍又一遍,脸上的表情却是由开始的激动变得有些意味不明,甚至闪过几丝戾色。
手中的信笺也在不经意间被他捏成一团,几乎都要揉碎,他的反应在蓝王的意料之中,他心知这事换做谁也很难接受,落坐在他前边的身影定定,想出言安慰他几句,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这一切你都知道?"蓝玄昊嗓音里加杂着几分嗜血的冷意,让人不自觉心惊,连经历无数风雨的蓝王也蓦然心惊,这事他的确有参与,说话也少了几分底气。
对上蓝玄昊的眸子,微微点了点头,脑海里浮现出当年的画面,缓缓的将十几年前发生的一切缓缓道来。
"当年西灵国大乱之后,皇上派我出使西灵国以示慰问,在回来的途中,正好遇见你娘亲,那时候她正被人追杀,与贴身婢女欢儿被逼入绝境,险些尚命,出于仗义之心,我这才将她们救下。"
"由于当时是深夜,所以一开始我并未太注意你娘亲的长相,纯属于好心相救,直到看清她的样貌时,我那颗平静的心却突然跳动起来,我自认不是看重美色之人,但见到你娘亲的第一眼,也不由深深被吸引,那绝色的样貌惊为天人,那出众的气质更是令我心神迷惘。"
"大概这就是缘吧,身为金奚的王爷,我的婚姻身不由己,当年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他急于将自己的公主许配给我,好巩固蓝王府与皇室的关系,而我一直也没有心仪之人,便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门赐婚,与此同时还迎娶了几名侧妃,日子过得也算圆满。"
"我常常在想,欣许这辈子要是没遇见你娘亲,或许蓝王府如今也会像以前那般,子嗣繁荣,可是二一十年前,偏偏让我遇见了她,那个如诗画一般的女子,我将她救下后,她哀求我带她离开西灵,或许出于不忍,亦或许是我内心还很期待能再与她相见,我几乎是没有犹豫便答应了她的请求,一路躲过西灵侍卫的搜寻,将她带来金奚。"
"由于在金奚她没有半个亲人,而她的绝世容貌绝对会是她最大的祸害,再加上这人生地不熟的,出于关心也好,私心也罢,我将她带回了蓝王府,当时后院还有众多侍妾,那个正妃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为保护她,我特意命人建下这墨竹轩,在里边种上她最喜欢的墨竹,还派了一等一的侍卫去保护她的安全,尽全力的护她周全,不让任何后院的女人有机会伤害到她。"
"与此同时,我也希望有朝一日能获得她芳心,这是唯一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子,只是让我讶异的时,三个月后,她的一次昏厥,大夫竟然查出她怀有身孕,这个消息对我来说绝对是如雷轰顶,我是又气又愤,可我也知道,这不能怨她,毕竟她与我之间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当初她住到府上,也只是美其名约暂住,对她的感情,也只是我一厢情愿。"
"可因她有了身孕,为了她跟肚里的孩子,我只得禀报皇上,请求给她一个名份,如此,她不能成为正妃,也算是蓝王府的一名侧妃了,身为人母的她,没再让下人唤她小姐,她的名字叫落竹,所以下人都唤她一声落竹夫人,人如其名,清雅脱俗,温雅之迹又带着几分清冷,如迷雾般令人向往又不敢亵渎。"
回忆起落竹,那个如诗画般的女子,蓝王的话好像永远也说不完,与平日里那闷闷的葫芦样简直就是两个人,蓝玄昊虽然愤怒,但有关他娘亲的事,他难得没有发言,也没有转身离开,而是静静的倾听着,也不觉得厌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