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发生什么事情了?”沐颜一惊,敏锐的感觉出事情的不对头。
困山老人叹息一声,扫过沐颜因为担忧而紧绷起的面容,悠然的笑了起来,继续道:“在将亦风送到了医馆后,亦风的母亲去后院煎药,就这样失去了踪影。第二天,亦风的爹派人找遍了京都,却找不到亦风娘亲的下落,就像是平地失踪了一般。”
“那师哥岂不是很自责。”低低的说着,沐颜可以想象当时师哥的愧疚,师哥当年竟然顽皮的逃课,可如今却上一张终年不化的冰冷面容,应该就是因为那件事。
点了点头,困山老人肯定了沐颜的推测,继续道:“亦风的爹在江湖上有一个绰号,火暴雄师,而亦风的母亲是将江南世家的千金小姐,温柔婉约,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如水般灵秀的女子会委身一个脾气暴躁而刚烈的江湖中人,可他们成亲后却是恩爱有佳,虽然亦风的爹依旧火暴,可对亦风的娘却是温柔体贴,当亦风的娘失踪后,亦风的爹就把所有的怒火迁怒到了你师哥身上,是他的顽劣害的他娘失踪了,所以那些日子,亦风的爹简直如同变了一个人,而亦风那时也没有少受到暴打,一个月后,依旧是半点线索都没有,亦风的父亲彻底绝望了,愤恨的怒火燃烧了理智,他将亦风赶出了家门,丢给自己曾经的一个世交领养,甚至对外称,今生没有这个儿子。”
“师哥。”低喃着,沐颜缓缓的转过身子,看向窗户外那颀长的背影,师哥竟然有着这样的往事。
“颜丫头,你知道嘛,在你师哥上山之前的几年时间里,他虽然住在世伯的家里,可他不见任何人,整日的坐在椅子上发呆,不说一句话,后来你师哥被我带上了山,是见了你之后的一个月里,他才开始说第一句话的。”
叹息一声,困山老人顺着沐颜的眼光看了过去,一切皆是命中注定的,缘起缘灭,终究是半点不由人。
沐颜思绪飞越着,眼前不由浮现出当年模糊的记忆,她只记得自己日日缠着师哥,似乎是想尽了一切的办法,想让师哥理自己。
那时,她一个人在山上,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比她大几岁的哥哥,自然是粘的紧,可直到多年之后的今天,她才知道,那时候他并不是不理她,而是压抑了太多的心事。
“所以颜丫头,这一次,亦风是为了你才回家的,不管结果如何,你记得一定要维护你师哥。”困山老人语重心长的开口,再坚强的人,在自己的家人面前却是最脆弱的。
郑重的点着头,沐颜坚定的开口,“师傅,你放心吧,纵然是全天下的人都抛弃了师哥,沐颜也会站在师哥身边的。”
“那就好,出去吧,你师哥等很久了,为师和你说的话,就不要告诉任何人,也别和你师哥提起。”放心的笑了起来,困山老人悬着多年的一桩心愿终于可以放下了。
“那师傅,我和师哥就下山了。”招呼一声,打开门,沐颜快速的向着南亦风走去,亲密而坚定的握住他的手,“师哥,走吧,我们先山去了。”
“走吧。”反握住掌心里的小手,南亦风一手牵着沐颜,一手牵过拴在一旁的马,向着山下走去。
京城北街一处幽雅而别致的院子,“沐颜,这边的厢房已经收拾好了,你先住下,明日一早我们就回家。”
“师哥,你什么买的这院子,我上次来的时候我们不还是住在骨董店后的别院吗?”虽然是深秋时分,可院子里假山嶙峋,菊花争艳,幽静之下却不失雅致。
“傻丫头,要成亲了,总要有个像样的房子,日后我若去忙生意了,你就住在这里,闷的时候再回山上去。”
轻轻的揽过沐颜的身子,南亦风领着沐颜向门口走去,指向一旁的匾额,墨黑的原木上,龙飞凤舞着书写着三个大字——恋颜居,笔锋豪迈而强劲,正是南亦风的笔迹,也是他对她的心意。
“我要和师哥一辈子都住在这里。”温柔的收回目光看向身侧拥着自己的师哥,沐颜悠然的笑了起来,轻轻的环住南亦风的腰,眸光里收敛了顽劣,而是多了份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温柔,“师哥,我们一辈子都住在这里,日后,还会生下几个孩子住这里。”
一辈子,南亦风冷峻的脸庞软化出绵长的温情,回给沐颜一个温暖的眼神,“好,我们就一辈子都住在这里。”
入夜,四周很安静,床上是最保暖的蚕丝被,沐颜蜷缩成一团,睡的安详的面容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南亦风薄细的唇角慢慢的勾勒起一抹弧度,弯下身将被子盖好,眷恋的在她张启的红唇上轻柔的一吻,这才吹灭了蜡烛,向着院子外走去。
明日一早就回去了,回到那个他六岁离开,到如今十不多年不曾到过的家,心绪翻腾着,南亦风静静的执起石桌上的酒壶,为自己倒上酒,一饮而尽。
这么多年,他已经放弃寻找了娘的下落了,当年一点线索都不曾有,尔后,即使是鬼域的人手遍布天下,可想找人,却如同大海捞针,根本没有任何的可能。
他曾怨恨过自己,甚至连死的心头有了,可当师傅将他带上山,指着那个笑的无比璀璨的师妹,告诉他那个笑的纯洁的小丫头是被师傅从蛇窟了捡回来。
她被遗弃的那一年才五岁,后来,师傅曾经带他去了那蛇窟,天然的一个大地洞里,无数的蛇群缠绕在其间,而当年甚至有一只大蟒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