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情景尽收莫侬的眼底,当紫魂转身离开的时候,碰上了莫侬严厉疑惑的眼睛,她来不及躲避,也不想躲避,就这样迎着他的眼光。良久,彼此没有说话,只是对视着,也许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莫侬一手拉住紫魂的手,用低沉的声音问道:“你到底是谁?”
“紫魂,我是紫魂,以前我就告诉你过。”她大声叫道。
“当初就觉得你不正常,你现在又再做什么把戏?”莫侬脑中闪烁着月溪公园的一切。
紫魂鼻子一酸,泪水已迷蒙,但还是努力克制,思绪凌乱,用力的挣脱莫侬紧抓的手。后退了几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故作镇静的说道:“杨牧命已如此,请节哀吧,我只是来祭奠的。”
“她有你这样的朋友?”他加重朋友俩字,似在怀疑些什么,然后又逼近了她,如此近的距离,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紫魂眨巴着眼睛,他看见那还是如此纯然的眼睛,不禁感叹与杨牧是如此的相近。更让他讶异的是,她的胸前戴着与杨牧一样的项链,是那条缺了一角的项链。
“这项链是……”
紫魂连忙用手按住项链,她凌乱的思绪终于理出一个头绪,莫侬能够看得到她,也是因为他身上有冥萤的一部分,使他们相连了。她要赶快离开才是,不能让他发现任何端倪。只见紫魂一个飞跃,来到了莫侬身后,双手一挥,一道烟雾扑面而来,一切开始恍惚,无法前进。
当烟雾散去后,紫魂已经离开,只剩莫侬一个人站在那里,西下的晚霞,将他的影子拉得冗长,也照得红闪闪。他没有离开,只是坐在墓边,看着周围的花儿,笑了……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一个破旧却整洁的教室里飘出悠扬的钢琴声,伴着孩童甜美爽亮的歌唱,弥漫在罗曼斯村庄,阵阵悦耳,扣人心弦。随着轻风飘进你的耳朵,让你焦躁不息的心像被淋了一场雨那样清凉、那样瞬间平静。
至少上官灵玲是那么认为的……她大步走在灌木丛生的树林里,穿过树林便到了罗曼斯村庄,多少个清晨她都走在树林间,听着无数遍学堂里传来的歌声。跟随着歌声寻找树林的出口,从悠远到邻近,每当耳边清晰起来这首(虫儿飞),她便收起手中的枪,放回一个长长的布包里,扛在肩上。孩子们每次看到她扛着布包走过学堂窗口,下课了,便会有好奇的孩子来问:“你背的是什么?让我看看好吗?”她会说:“一把扬琴。”没看过扬琴的孩子更加好奇的问:“你会弹吗?”她就会对孩子笑笑,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笑,笑的也像孩子般。
这次,也一样,她穿着被晨露微微沾湿的黑色马甲,头发随意的披散着,迈着大步子,身上扛着孩子们好奇的布包,从学堂的走廊走去,从第一个窗口走过时,便会看见孩子们微笑的对着她笑,还带着点疑惑的讨好。可是,走到第二个窗口时,孩子们捂着嘴巴,眼睛惊恐的对着她身后的操场,她知道出事了,也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她急速的向身后一瞥,便算出有二十个特种兵用枪指着她,只要她动一动就会成肉酱。看来他们之前就已埋伏在此,能那么快就能找到她的藏身之所,真要快刀斩乱麻,一点都不顾曾经的旧情吗?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看向教室,教室一片沉静,孩子们害怕的看着这一切,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她要孩子们不懂什么叫害怕。便从刚才冷硬的表情缓缓转为悠闲的微笑,口齿清晰的对着教室里说道:“我们的音乐会刚开始,孩子们,想听听扬琴与钢琴的合作曲吗?”她的轻快口吻唤起孩子的好奇心,在孩子眼里是没有战争的,也许他们认为这只是场游戏。
“伊娃,奏乐!”她向讲台上的伊娃叫道,伊娃是一个土生土长的罗曼斯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却能弹得一手好琴,这个时候,她大概也搞不清方向,发生了什么事,只用一个纯朴而简单的心听命于上官灵玲。便将手放上钢琴,弹了起来,音乐的至高境界就是如此。
听到钢琴响起来的刹那,特种兵们互相看了一眼,心生疑惑。他们知道上官灵玲是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不免警备起来。可就在他们“互相看一眼,心生疑惑”的几秒里,上官灵玲便已不见。
顿时,枪击声一连串的响起,像在咆哮,像在发狂,无情的扫射在学堂的各个角落。
“孩子们,快趴到桌子地下。”她是跳过窗口,翻越到了教室里,然后紧贴着门缝与墙面的地方。
子弹像飞雨般投射进来,将原本就破旧不堪的教室打出了好多个窟窿。上官灵玲将布包拉开,一把让人惊叹的狙击步枪被她紧握在手里,一个酷字也无法比喻她此时的美丽。她需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连续把他们秒杀,不能给他们有任何反击,才能保住教室里的孩子。
“哇,这就是扬琴?”一男孩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望向她手中的枪。
“小心……”话音刚落,一快速的让人无法阻挡的子弹投射进来,并打在这个小男孩的眼睛里,鲜血猛流,男孩痛苦的叫着。叫声中,子弹还是无情的飞射过来,好像永无止尽。她快速的翻滚过来,将男孩抱住,把他放在最后的一个角落里。并将教室里的桌椅全部推往角落,伊娃和孩子们也一起来帮忙,有的叠了起来,有的横在前面,等孩子们躲进去后,她用钢琴赌上了最后一个口,成了一坐“小山”状,希望能顶一段时间。
她自己用了一块黑板挡在前面,然后来到窗子低下。她看见窗的墙下有一个小洞,这应该是他们打中后所形成的,正好,用这个以牙还牙。她将步枪的头顶进小洞,看准!屏住呼吸!心跳似乎也在那刻停止,就在这停止的一秒里,听得见“砰”的一声,一个人倒下了。连续几发,只见一个个人毫无悬念的倒地而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