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一招以本伤人的方法,让阮明奈自己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但确实她已经是破罐子破摔。
人人都不稀罕的孩子,生下来,大概也就是招人嫌弃的吧?
她自己这么多年来,是如何过来的?
她很清楚知道,得不到亲情爱情的孩子,到底是有多悲惨。
所以,如果真的靠这个孩子都捆不住的男人,那么,最后的一点自尊告诉她,不要就不要了吧。
反正谁都愿意给她钱,那么她也准备,拿了钱之后,干净利索,自己走了,让他们也不痛快。
报告出来的时候,最为震惊的人,其实还不是秦启润和钟声,反而是秦家的长辈。
季淑仪简直不敢相信,但医生那边拿着准确率达到了99.999%的DNA报告,告诉秦家的人,的确是秦家二少爷的孩子。
“这个,这个肯定是出错了吧?”季淑仪拉着丈夫的手,拿着那份报告,不敢置信,“这个,怎么可能是启润的?你说是不是阮家那边使诈?”
秦淮是个男人,私生子也有,这种事,大概是有种,见怪不怪的意思了。
何况男人哪有女人那么敏感?他会觉得,如果真的是秦家的种,必然是要留着的,豪门世家的,哪个公子哥不是有几个女人的?
“好了好了,别大惊小怪的了,医院的报告还能出错吗?”又对那医生说:“麻烦你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自己吧。”
“是的,秦先生,那我就先下去忙了。”
等医生一走,季淑仪就恼恨的将那份报告甩给了秦淮,没好气,“我还是不相信,我相信我自己的直觉,这个阮明奈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孩子要是启润的,你让钟声小姑娘怎么办?”
秦淮一脸无奈的样子,“你这意思,这孩子又不是我的,你怪我做什么?”
季淑仪憋着一口气,又撒不出来,心里还是不得劲,想了想,索性直接到了阮明奈的病房里。
阮明奈这会儿正躺在病床上,听到有脚步声,一听那趾高气扬的声音,就知道来的人会是谁。
也对,现在这种时候,出了结果,那必定就是有人要来质疑了。
人家钟声可是有身份的人,不会主动出击的,至于秦启润嘛,他的个性的话,估计这会儿还需要纠结一下,所以未见其人,阮明奈就知道来的人是季淑仪。
果然是见到了那一身雍容华贵的女人,阮明奈只觉得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三分之二了。
接下去,将会是最精彩的一部分。
季淑仪一进病房,面色不悦,将那份报告单丢在了床头柜上,她坐下来之后,开场白都没用,直接切入正题,“说吧,如果阮小姐不曾用手段的话,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理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阮明奈微微一笑,放在薄被底下的手,却是轻轻摁下了录音键的开关。
“秦夫人,您是让我直接打掉这个孩子吗?这可是您的亲孙子。”
“亲孙子?”季淑仪嗤笑,“我不承认。你以为有了这么一份DNA检测报告,我就会相信?我自己生的儿子我自己很清楚,启润不会是那样的人。”
“可他和我在一起多少年了?”
“偏偏你要在这个时候怀孕?启润自己就是医生,他真想要和你长相厮守,想要娶你,何必让你在这个时候怀孕?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愚蠢么?”
“那秦夫人的意思就是,哪怕是你拿着这么一份准确率高达99.999%的DNA报告,在你们完全不顾我本来身体的问题,非得让我做羊水穿刺,结果拿到了报告,却还是不肯承认,对吗?”
季淑仪眸光冷冷的,“承认不承认,难道就是靠你一张嘴?阮小姐,你真当我们秦家的大门是这么好进的么?”
“嘴?不是已经有铁一样的证据了么?秦夫人是在抱怨吗?其实对于你们秦家而言,这是你们秦家的血脉,不是养不起的孩子,何必非得是要逼得我不承认呢?是因为,当年您的先生在外面有过小三,现在还得让您承认那个小三的儿子是秦家的种,所以秦夫人把我也看成了那样的小三?”
这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节奏。
对于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女人来说,婚姻被背叛过,就是永远的痛。
没错,那就是季淑仪内心深处最深切,也是最不可以被提及的过往。
阮明奈就这样轻飘飘说出来,对季淑仪来说,自然更是沉重的打击,她本来情绪就不算是那种可以控制得极好的人,这会儿忍不住大步上前,什么仪容姿态都顾不上了,上前就指着阮明奈怒骂,“你胡说八道什么?自己做过见不得人的事,难道还不承认?”
“我做过什么了?这个孩子就是启润的!我只是说孩子是启润的,并没有倒贴着非得要和启润结婚吧?你们一个个都拿钱来侮辱我,还要让我打掉这个孩子吗?”
季淑仪接受不了,大步上前,指着阮明奈,“我告诉你,我要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我管你是不是真的怀了我儿子的种,我们秦家是不会认这个孩子的。”
“不就是想要让我没了这个宝宝吗?”
“我的儿媳妇都是我自己挑的,就你,还不够资格。”
………
阮明奈眸光一暗,这样难听的话,被人嫌弃到了如同是过街老鼠,哪怕是她真的怀了启润的孩子,季淑仪也是如此看不上自己。
不过就是因为挡在自己面前的钟声。
因为她比自己要优秀?季淑仪护得那么紧,呵,连她这根杂草都要铲除。
“秦夫人,如果您继续这样的话,我就要报警了,我现在是病人,还是一个孕妇,您确定您这样刺激我,不会导致我流|产?”
季淑仪冷冷笑着,恶狠狠道:“你流产更好,阮小姐,我话就说到头了,我们秦家不会要你这样的女人,更不会承认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我奉劝你还是看开一些,钱拿了,就别是不知廉耻得非得要母凭子贵了,没这回事。”
季淑仪话音一落,拂袖而去。
她却不知道,就在自己转身离开的瞬间,病床上的阮明奈,面色瞬间煞白,整个人忍不住痉挛起来。
雪白的床单上,很快就有血红色渗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