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风白搀着他进卧室,余年自言自语,嘻嘻笑着说:"风白,儿子,余家的东西,你休想拿到!"
余年喝醉之后,犹自这样喃喃自语,余风白只是脸上白一阵红一阵。
原来在自己父亲的眼中,竟然从来没把他列为接...班人之列,亏他还人前做出另一套样子,笑嘻嘻的跟别人谈论余风白接...班的事情,敢情这些都是假的!
余风白不甘,他凑过去,在余年身边坐下。
都说酒后吐真言,余年喝的醉醺醺,余风白趁这机会,轻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她,她,艾文惜!"余年的舌头有些大了,他很少喝的这样忘形,每次他都会让自己保持清醒,那天是余海去世后的宴会,大家都以为他是伤心过度喝多了,余风白也是这么觉得的。
听到余年吐出"艾文惜"这个名字,余风白奇怪,这人不是爷爷余海的最后一个小老婆?以为她,就不将余家交给他?余风白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余风白接不接...班,跟艾文惜有什么关系?"余风白又凑近了些,为了避免半途将余年吵醒,他只有压低声音问话。
"因,因为,他是那个女人的孽种!因为,因为他是我儿子,因为那个女人抛弃了我..."余年说话声越来越小,不一会儿,他的鼻腔中已经响起了震天的鼾声。
余风白不禁浑身打了个激灵,因为他是艾文惜的儿子?艾文惜是他爷爷的小老婆,他却是余年和艾文惜的孩子,这都是哪跟哪啊?根本不搭边嘛!
余风白着急,但按照余年的性格,他醒酒之后是坚决不会对他透露一言半语的,甚至连不打算将余家交给他的事也不会说的。
眼看着余年呼噜声震天响,余风白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因此,他要争。既然父亲没打算将余家交给自己,他只能暗暗争取。他要在父亲下面暗度陈仓,将余家的股权一点一点的收购回来。
为了不让余年注意到自己,他才不敢公然的保护宁夏,找宁夏。
"怎么样能救她?"余风白忙问。
宁夏想了想,又耸了耸肩,说:"这,我也不知道。但余年把余莲藏得很深,上次那个地方,估计他们不会再用了。"
依照余年多疑的性格,上次的地方她去过一次,他肯定会快速的将余莲转移,不让别人有机会知道他把她藏在哪。
余风白也了解余年的性格,他沉默的望着宁夏。他知道宁夏说的都是对的,一种无力感渐渐的从心口蔓延开来,渐渐攀附上他的胳膊,大腿。余风白心中暗自自责,他怪自己没用,跟在余年身边这么久,却还是一事无成,还是没能掌握够足以干倒余年的人力,他怪自己真是没用!
宁夏瞧他这样子,也没办法帮他做什么。他们这样上流社会的家族斗争,外人是插不上手的。
上一世,直到她被莫孺琛推下了楼梯,貌似余风白都没能成功接手余家,这一世,她虽然用异能帮助艾文惜续了命,却不知道这对于余风白,是否会有一点帮助,他的命运会不会较上一世有所不同?她无法预测。
跟余风白分开,立即有两名彪形大汉来到宁夏身边,这两人的身高估计有足足一米九,又肌肉发达,十分魁梧。站在宁夏身前,就像两堵墙一样。
"宁小姐,这边请!"彪形大汉微微欠身,腰板弯出一个奇怪的弧度,向边上的轿车一指。
宁夏忍不住低头偷笑,这么大个儿的一坨,弯下腰来还真是有趣得很。
不过江逸尘也太夸张了,为了防止她被莫家的人抓去,江逸尘特别将这两个壮汉安排着贴身照顾她,除了卫生间,卧室,他们不跟着进去,其余的地方,只要宁夏在,他们就不会离她超出一百米远。
"宁小姐?"见宁夏没动静,一名壮汉试探的问,憨厚的眉毛挤成一团。宁夏抬头,脸上还挂着柔和的笑意:"知道了,走吧!"她心情大好,有了江逸尘做后盾,那个剑杀令,她几乎要完全忽略了。
坐上轿车,身后几辆黑色轿车随着前方车子的缓缓启动,也一并跟了上去。
宁夏知道,那是江逸尘特别派来的车队,里面还有一部分付洪凯的人,都是来保护她的人身安全的。
她笑笑,付洪凯永远就像她的亲人一样,想到他,宁夏的心中一软。她抻了个懒腰,坐在车里,无端的觉得安心,她已经好长时间没能睡一个安稳觉了。
她掏出手机,在"掌中新浪"的图标上点了一下,自从莫家对她下了剑杀令之后,她便习惯没事的时候就看看新闻,关注一下莫家的最新动态。
首页一如既往的缺少亮点,创意,开版永远都是两条莫家和余家为城市做了什么贡献的小片,内容极其夸张,摆明了就是在给这两家捧臭脚,唱赞歌。
宁夏摇了摇头,他们两家的肮脏,她是知道的。这样的都能上头条,可见,现今的媒体有多么低俗。
她挑挑眉,直接略过头版头条,向下看去。
下边,一行关于远东监狱的小字吸引了她。宁夏心头一颤,立即点开那条,大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她飞速扫过一遍内容,从头看到底时,宁夏的肩膀轻微颤抖,她不禁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股酸意涌上心间,眼眶一热,汩汩热泪就这样流下。
保镖透过后视镜看到情绪失控的宁夏,关切的问:"宁小姐?你还好吗?"
宁夏一言不发,她的手捂在嘴上,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仍旧不停的从眼中流下。两个保镖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这个时候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索性闭嘴了,不再多说。
宁夏默默流泪,良久,她抬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对开车的保镖说道:"去远东监狱。"
保镖一愣,他们没想到宁夏会临时改变地点。
按照江逸尘的吩咐,他们应该立即回到江家别墅去的。
保镖默默想了一会儿,有些拿不定注意,他们既不敢违背宁夏,更不敢违背江逸尘。坐在副驾驶上的保镖回头,抱歉的看着宁夏。"宁小姐,您稍等,我请示一下少爷。"
宁夏抬头,擦干脸颊上的泪珠,说:"别了,这么点小事,不用通知他,我很快就回来。"她握紧手中的手机,心痛不已。
保镖见她执意要去,也不好不听她的,他们调转车头,往远东监狱方向去了,另一个保镖则给他们的头儿发了短信,要求再派些人来支援他们,以防万一。
车子开得很快,保镖的技术都是经过训练的,他们开车的技巧高到出神入化,因为平日里经常要与对方发生枪战,所以江逸尘手下的保镖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宁夏抬眼望向窗外,景物飞速的朝后退去,但车子并感觉不到有多大的颠簸。
她又将自己窝回了车子的后座上,翻看手机屏幕上偌大的标题"远东监狱爆发罪犯斗殴,多人死伤",一面焦急的扭着手指。
那标题下面配着一副极大的照片,照片中的人蓬头垢面,脸上血迹斑斑,一只眼睛耷拉着,另一只张得很大,眼白上布满红血丝,那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父亲,宁少言!
从她被送进莫家,她就再没有见过父亲一眼,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究竟是什么,只是天天被莫孺琛玩于股掌之上。
他骂她剑人,夜夜强硬的索要,不管她愿不愿意,只是一味无度索取。
直到几年后,她无意中在莫老爷子的葬礼上才听闻,她是有父亲的。
记得那天,消息传来的很急,莫孺琛急匆匆的赶回来,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发型都已经被风吹的凌乱,他红着双眼,一把将宁夏抓过来,抬手就是两个耳光。
"啪,啪!"宁夏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扇得眼冒金星。
她不明所以的抬头,盯住发疯的莫孺琛,说:"你这是干嘛?"
"我干嘛?"莫孺琛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色差到极致,他的大手用力一扯,宁夏薄薄的上衣已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我让你知道知道,我要干什么!"
她不喜欢,也不想,可就是没有办法,因为一时的抵抗,将会带给她的是更大的伤害,
宁夏默默闭了眼睛,忍受着莫孺琛疯狂的撕扯。
疼,宁夏咬牙,倒吸一口凉气,一滴泪从眼角滚滚滑落。
"跟你那个没用的老子一样下剑!"
宁夏心里一急,将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眼中满是恳切:"孺琛,你刚刚说我爸爸,我爸爸在哪里?求求你告诉我!"
莫孺琛脸上满是厌恶,尤其是在听到宁夏口中吐出"爸爸"这两个字时,他一脚踢开宁夏,自顾自的朝前走。
宁夏哪肯就这样善罢甘休,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从莫家听说到有关自己亲人的话语。
她扑落身上的灰尘,赶忙又一个骨碌爬起身子,追到莫孺琛身后,不停说着:"孺琛,你知道我爸爸是谁,他在哪里,求求你告诉我,看在我做了你这么多年的玩具,对你言听计从的份上,你告诉我吧。"
莫孺琛眼底的厌恶越加浓郁,他长眉轻轻抖动,每次只要一听到宁夏提到他父亲两个字的时候,莫孺琛眼中的厌恶便加深一分。
他甩开宁夏的手,冷冷的说:"我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你爸爸,宁夏,以后我不要听你叫'爸爸';这两个字,你记住了?"
说完,莫孺琛将大衣一甩,再没理会宁夏,径自下楼去了。
虽然莫孺琛最终都没有透露她父亲的名字,但从那天起,宁夏已经开始留心所有跟她有关的事情,其他人聊天,宁夏才知道,莫孺琛最反常的那天,正是老爷子去世的那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