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姐姐。”寒硕从里面的房间兴奋的冲出来,他终于见到了日日念叨的如烟姐姐。
夏如烟回过头,看着眼前一个长得很高,笑得阳光灿烂的小伙子,在冲着自己傻笑,她在脑海里搜索记忆努力回忆这会是谁呢?
寒硕发现如烟姐姐还是自己小时候见到的样子,一样的漂亮,一样的气质,只是脸上消瘦了不少,他心里是忍不住的兴奋心情。
夏如烟还在惊愕中,寒硕走近她说:“如烟姐姐,是我呀,小硕。”为了更加证实自己的身份,他拍着自己的大腿说:“那天我摔断了腿,是你和少轩哥哥救了我。”
夏如烟恍然大悟,细细算来从那件事后她也失了两次记忆,没想到几年过去,那件事后,那个可爱的小孩子现在长这样大了。
“小硕,长这么大了。”夏如烟看到他既兴奋又欣喜。
“这还是得多亏了少轩哥哥。”寒硕看向一旁的陆少轩,陆少轩略微低下头,夏如烟看他一眼,心想他还会做这样的好事。
“小硕,姐姐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回头再来看你。”心里有种使命的她知道时间有限,来不及耽误,小硕还沉浸在见到如烟姐姐的欢乐中,她已经消失在远处。
寒硕变得不高兴了,他喊着陆少轩,“少轩哥哥,姐姐她。”
“担心就跟上去吧。”陆少轩一句话还没说完,寒硕已经消失在他面前。
寒硕从南城快马加鞭追回来,还是迟了一步,城门口遇到的事情他都看到了,迫于无奈,和心底的担心,他站在门外已经拿着枪准备杀了拦着如烟姐姐的人。
这时是少轩哥哥出来拦住他,才不至于冲动的犯下大错,城门口长长的队伍里。
夏如烟是那样显眼,她身上的灵气,她的气质如此扎眼,在人群里脱颖而出,只是一个侧脸远远地寒硕就认出来她来。
陆少轩终于了解了寒硕想见到夏如烟的想法,寒硕满心欢喜,自己却陷入困境,夏如烟对他误解太深,这么久了,她心里装着的人始终不是自己。
寒硕追上夏如烟说:“姐姐,你去哪?我陪你。”
“小硕,姐姐要去很远很危险的地方,你别跟着我了,快回去。”
“我就要跟着姐姐,你看哥哥把我锻炼的这么强壮,我可以保护你。”如烟恍惚间发现那个小男孩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半头,不禁感叹时间飞逝,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寒硕铁了心要跟着夏如烟,如烟拗不过他,只好让他跟着自己,寒硕一路上说了很多的话,问了很多问题。
之后他又说起自己的爹娘,去世的早,是少轩哥哥一直照顾着自己,培养自己。
如烟边走边听他说,这个小硕一路上好似要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都毫不保留的告诉她。
寒硕接着说:“我经常问少轩哥哥什么时候能见到你,哥哥总是告诉我等我把身体锻炼结实了,能保护自己的时候,就能见到姐姐了,少轩哥哥没有骗我,姐姐见到你我真高兴。”
“小硕,你长大了,姐姐看着你懂事的样子很欣慰。”
“对呀,如烟姐姐,我现在是男子汉了。”寒硕说话间把双臂举起来,向夏如烟展示他胳膊上的肌肉和力量。
夏如烟扑哧一笑,这孩子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可爱。
“姐姐,你和少轩哥哥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们关系不好呢?还有你怎么会在南城,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却回来了?姐姐你给我说说好不好?”寒硕不怕累的问了一连串的的问题。
夏如烟想到这么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就告诉他。以后有机会了会慢慢告诉他。
寒硕点头,她相信姐姐的话,她会告诉自己的只是不是现在,夏如烟继续加快脚步赶路了。
“少轩哥哥是真的关心姐姐呢。”小硕总觉得他们误会太深,还是希望姐姐给哥哥一次机会,把话说清楚,这些年他都看在眼里。
夏如烟没说话,把他的话当成小孩子的意气用事,听他的语气满满的都是撮合他们的语气,他很希望哥哥姐姐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他们来到凌云峰脚下,小硕不知道她来凌云峰做什么?只是上山的路很不好走,他见如烟姐姐仍在坚持,她说:“一定要快点爬到山顶,只有凌云峰才能找到救皓辰的草药。”
小硕见姐姐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慌忙上前扶着她,两人继续往山上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夏如烟实在走不动了就和小硕坐在大石头上休息。
小硕问姐姐到这凌云峰山顶干什么?夏如烟说:“找一种白色的草药。”
“是不是枝干长得像树根一样的草药。”小硕问,夏如烟点头,她小时候见过有人拿着那种草药,送给师父,那人是为了感谢师父当年的救命之恩,只是后来师父又用来救治他人了。
她记得送草药的人说,这种草药只有凌云峰山顶才有,十分稀少,很多人上山寻找就再也没有下来过,可见这种药材的珍贵,很多人为之断送生命,虽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她不怕。
夏如烟没有疑惑小硕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可能他也是听说的吧,“姐姐是用它救人吗?”
夏如烟点头说:“是救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等休息好了,他们继续出发,直到晚上才到达山顶,坐在山顶上可以看到整座北城,再往远处看隐约还能瞧见南方的城,江南烟雨醉朦胧的清秀面庞。
此时的山顶已经开始入秋,夜晚的风有些冷,周围还有些乱七八糟的动物嚎叫的声音,听着还挺吓人的。
夏如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借着月光她四处寻找,寒硕跟在她身后随时保护如烟姐姐的安全,他琢磨不透,如烟姐姐到底是为谁亲自上这陡峭的凌云峰,少轩哥哥交代过要他好好保护如烟姐姐的安全。
夏如烟找的很仔细,每一朵开花长得类似的植物她都不放过,看着如烟姐姐找的辛苦,寒硕好几次忍不住的心疼,心想除了少轩哥哥,这世间究竟还有谁能让如烟姐姐如此执着。
他的手触到胸口的一个药包,是少轩哥哥交给他的,还一再交代说只有在如烟姐姐最需要的时候才能拿出来,他好几次想要拿出来给她,少轩哥哥无所不能,温暖贴心,他猜想这小包里的东西该是如烟姐姐要找的草药吧。
夏如烟仍然在四处寻找,兴致正浓,“在如烟最绝望的时候给他。”少轩哥哥嘱咐的话还在耳边徘徊,于是他忍住自己,继续帮着如烟姐姐寻找。
夏如烟被山上的冷风吹得身体发抖,嘴唇乌青,小硕解开自己的风衣为她披上,夏如烟才感到身体好了很多。
山上的天不知不觉的亮了,在这里能清楚的看到美丽的日出,泛着鱼皮肚子初升的太阳,美的耀眼,小硕心想这该是世间最美好的事物了吧。
可夏如烟根本没心情看眼前美丽的日出,她变得心烦意乱,心里清楚的知道此时能救苏皓辰的时间更少了,一向沉得住气的夏如烟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大石头上。
她难过的皱紧眉头,脸上愁云密布,身上的衣裙也被周围的植物挂脏,弄破,她才刚刚恢复记忆,刚刚想起皓辰,答应和他过一生,皓辰的生命就岌岌可危了。
她有些绝望了,有些颓废,有些心痛,低着头不说话,寒硕掏出胸口的小包,递过去说:“姐姐,给你。”
夏如烟睁开猩红的双眼,接过小包,打开一看,里面正是她要找的草药。
她兴奋惊讶的看着小硕问:“小硕,这哪来的?这就是我要找的草药。”她高兴的不等小硕的回答就要马上下山回南城。
小硕看到如烟姐姐露出的笑颜低声说:“是少轩哥哥给我的。”夏如烟听到后愣住,心口一震,似要裂开的感觉,她不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看着手里的救命草药,她抓的紧紧的。
“小硕,替我谢谢他。”
从凌云峰下来,夏如烟骑上马就要返回南城,小硕依依不舍的问她,“姐姐你还会再回来吗?”夏如烟点头,她一路向南加快骑马的速度,所幸一路都很顺利。
她提前一天赶回张府,直到看着医生把汤药喂苏皓辰喝下,她悬着的心才放下。
此时的她已经筋疲力尽,看着苏皓辰,累倒在地上,一觉想来,邹子墨正在她的房间照顾着。
寒硕目送如烟姐姐骑马离开的背影,心里很不舍,他想不通,如烟姐姐怎么变了呢?他不明白少轩哥哥为什么不亲自把草药送给姐姐。
还让他在如烟姐姐最绝望的时候拿出来,难道少轩哥哥一直在以这样一种幕后的身份暗自保护如烟姐姐的吗?
陆少轩之所以这样做,一是怕夏如烟感动了,左右为难,他不想看她纠结的样子,二是他已经习惯了背地里帮她,替她铺好所有的路,回想这么久以来,这些年,他默默的为夏如烟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倾尽一生,只为互她周全,而夏如烟只停留在误解他的层面。
小硕虽不理解,但他始终相信,哥哥姐姐还是他心中最初的模样。
回到家,少轩哥哥问他,寒硕都如实禀告了,陆少轩听完意味深长的点头,脸上却是难以掩饰的失落。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其他男人义无反顾的样子,他怎能做到不在意,又怎么能不心痛,此时心里是刀子剜心的痛,他做不到不去想她,不去在意她。
寒硕看出哥哥的落寞和伤感,“既然舍不得姐姐,为什么不留下她。”陆少轩沉默,与其强迫她留下,让她身在曹营心在汉,不如放她走,让她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爱的最高境界,是明明深爱一个人,却选择不打扰,放她走,守在身后祝她幸福,他知道她的心不属于这里,他只能放她自由,他愿意放她走。
陆少轩回过神让小硕回房间早点休息,自己则坐在凉亭里,伤心难过,暗春悲秋,周围是开始泛黄掉落的叶子,月光倾泻拉长陆少轩倾长的身影,越拉越长。
那是一种属于他的孤单落寞身影,无关风花雪夜,只有无边孤独空虚相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