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则在一旁安慰陆夫人说:“娘,如烟妹妹怕是白天受了惊吓,还没回过神来,一时说错了话,您别放在心上。”
陆夫人根本不想听任何人为她解释,气狠狠的说:“让她跪在祠堂,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让她起来。”
半夜,夏如烟一直跪在那里,她心情难过,对爹娘的死十分愧疚,只见她嘴唇发白,外面的夜色一如既往的美丽,那是夏如烟最爱的夏天的晚上,只是今夜她不能好好的欣赏了。
小悦偷偷来探望他,她心疼小姐,声音哽咽道:“小姐,你没事吧,对不起都是小悦没保护好你。”
夏如烟不说话,咬紧嘴唇,牙齿在她饱满的唇上沁出鲜红的血,夏如烟知道苏皓辰是安全的了。
她更多的愧疚不是对陆府,是对自己的爹娘,他们养育自己长大,老了还没等到女儿孝顺享几日清福,却为救女儿的命献出他们的生命。
夏如烟深深地觉得自己是个不孝的人。
夏老爷临终时说:“烟儿,不要为爹娘难过,你要好好活着,和少轩一起经营好锦瑟,你要替爹好好的守着锦瑟。”这是爹的遗愿,夏如烟想着想着眼泪顺着脸颊直流。
陆少轩一个人坐在青藤缠绕的凉亭里,喝着闷酒,偶尔抬头看看满天闪烁的繁星,有些微醉的他看着明亮的月亮,在天空显得格外孤独。
蝶舞打开房间的门走出来,陆少轩抬头看见蝶舞身穿一件火红色的衣裙走向自己,陆少轩能闻到她袖口的芳香,是玫瑰花的香味,蝶舞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妩媚动人。
“你也没睡吗?”
“是啊,以往你心情不好都是我陪着你,这次也一样。”蝶舞在他身边坐下。
蝶舞伸手摸上陆少轩的额头,替他擦拭汗珠,陆少轩感到胸口一团热气被眼前的红点燃。
他推掉桌子上的酒壶酒杯,抱住蝶舞,双手不老实的伸向她腰间的衣带。
夏如烟依然跪在祠堂,她满脸泪痕的闭着眼念经文,耳边传来蝶舞娇嗔的声音,越来越大,她继续淡定地念着经文。
蝶舞抚摸着陆少轩的头发,陆少轩躺在她旁边睡着了,他喝的伶仃大醉,把蝶舞当成了夏如烟,嘴里絮絮叨叨的也都是夏如烟的名字。
此刻他在蝶舞面前一点也不温柔,蝶舞完全不在意,这个男人,曾经几时她已经爱上他了,第一眼相见的时候,早于她嫁给督军之前。
夏如烟在祠堂跪的几次昏阙,一直在强撑着,没有人来看她,小悦陪着她,半夜也缩在角落里睡着了。
连着跪了两日,小悦心疼小姐,不停地为小姐求情,她跪在陆夫人面前说:“夫人,求求你了,让我替我家小姐跪着吧,再这样跪下去,小姐会撑不住的。”陆夫人看着小悦的表情凝重如同拨不开的乌云。
后来她见夏如烟再跪下去会出事,就放她回房休息了,她对小悦说:“看好你家小姐,她若是在犯错,惩罚的就是你。”小悦激动的连连点头。
回到房间,小悦拿着热毛巾轻轻擦拭夏如烟黑青的膝盖,皮肤里衬出淤血的红丝,于是心疼的说:“小姐这腿上的淤青,怕是要等很长时间才能好了,你疼不疼呀。”
夏如烟知道小悦心疼自己,她见小悦这几日为自己也没好好休息,心疼的把她拉起来坐在床上说:“小悦,我没事的,爹娘都不在了,还好还有你陪着我。”
“小姐,我会永远陪着你,听你的话,对你不离不弃的,永永远远一辈子。你要是疼就跟我说,我给你讲笑话,分散注意力就不疼了。”小悦还是担心小姐膝盖的伤。
于是夏如烟就就跟她说起自己小时候在菩提寺的经历,她说:“有一次,我贪玩从一处陡坡上滚落下来,掉下来的那一刻,我觉得我肯定会跌落到悬崖底下摔死,被恶狼吃掉,
幸运的是,我掉在一颗大树上,然后我就顺着树干滑下去,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我发现一个很大的山洞,这个山洞被周围的植物隐藏的很好,很难发现的,
当时我突然变得开心起来,忘了身上的伤,脸上的疼在那个山洞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后来我经常去那里玩,那儿也是我的秘密基地呢,所以呀,你不用担心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
小悦惊讶地看着她,想不到柔柔弱弱的小姐还有这样惊险的经历,她觉得小姐好勇敢好坚强,一下崇拜起小姐来。
“小姐你好厉害。”
如烟被她逗乐了,让她放心早些回房去休息吧,小悦这才放心的离开。
小悦走后,夏如烟揉揉双腿,感觉快要废了,疼,很疼,疼入骨髓,也许是累了,她一躺下躺就睡着了。
“爹娘,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把锦瑟打理好,锦瑟在我在。”夏如烟在心里发誓,
半夜,陆少轩来看夏如烟,此时她已经睡着了,她睡着的样子安静的像个睡美人,仿佛与世隔绝。
陆少轩注意到她眉心皱在一起的,怕是梦里梦到了不开心的事情,他撩开她的被子,为她认真的处理膝盖上的伤口,之后就在旁边安安静静的看着,不忍心打扰到她。
那日陆少轩从蝶舞房间醒来,想起自己喝多了干的荒唐事,很后悔,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如烟也对不起蝶舞。
蝶舞醒来看着他,扣好衣服上的最后一粒纽扣悠悠的说:“少轩,你娶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你不用跟我道歉。”
陆少轩还是愧疚于是说:“对不起蝶舞,原谅我的冒犯,我发誓以后不会了。”蝶舞伸手想要拉住他,陆少轩已经快步走出房门。
蝶舞看着他的背影感慨他的心始终不在这里,英儿送来了早膳和粥,蝶舞一个人孤独的吃着。
虽然夏如烟做错了事,但陆少轩一点也不怪她,她不爱自己,哪怕呆在自己身边他也心满意足。
陆少轩在房间里徘徊,刘文昭一脸质疑的问陆少轩:“轩少,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咱们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买那些‘家伙’”。
陆少轩星光璀璨的眸子暗淡着,瞬间又变的明亮:“按我说的做,我决定的事不会改变。”
“是送到你说的地址吗?”
“对,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你。”
美美的睡了一觉,早上醒来,夏如烟感觉身体好多了,膝盖也不疼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穿好衣服,叫了一辆黄包车,来到缘来酒店。
今天缘来酒店吃饭的人很多,夏如烟努力的寻找着,终于在酒店的二楼,透过蓝色的琉璃纱帘,她看到了陆少轩和沈凌峰面对面的坐着。
夏如烟缩在角落,偷听他们谈话,陆少轩说:“沈将军,说出你的条件吧?”
“北城和南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在打仗,我需要一笔钱购得一批武器,你能给吗?”
“没问题,我能为你准备最好的枪支弹药。”
沈凌峰放松自己,他手一摆说:“嗯,想不到陆少爷身为一个商人对兵器也了解颇多,为了一个女人的命你什么都舍得。”
陆少轩说:“当然,她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沈凌峰没想到陆少轩也是个情种,于是毫不忌讳的说:“陆府自从上次工厂被烧,已无回天之力,除了锦瑟怕是没什么了可以拿的出手了吧,你还能拿出多少钱。”
“这沈将军就不用担心了,后天,钱和兵器马上送到你府上。”
“陆少爷爽快,好,我等着。”
夏如烟在门外听到这些,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陆少轩不会是要拿锦瑟做这笔交易吧,锦瑟是爹娘一辈子的心血,她不能让陆少轩这样做。
正如夏如烟所料,陆少轩准备把锦瑟的房契卖掉,刘文昭已经在四处寻找买家了,终于一位姓商的先生看上了这个地方,出高价准备回购锦瑟。
陆少轩在和商先生谈论价格的时候,夏如烟跟踪陆少轩来到他们交易的地方。
夏如烟冲进去对陆少轩说:“不,锦瑟不能卖。”她激动的站出来拦着,再次恳求陆少轩不要卖掉锦瑟。
商先生看着突然跑出来的姑娘,为难的看着陆少爷:“这。”
“商先生,别管她,这事我说了算。”
陆少轩看夏如烟着急的样子,她的想法他都知道,只是不卖掉锦瑟她就的死。他不能不管,他说了她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陆少轩不顾她的恳求,掏出地契,请商先生快点签字,后来的商先生回忆说,那天那个姑娘自己见了一面就再也忘不了她的模样,她身上那种与世无争而又清新脱俗的气质。
夏如烟看到地契,陆少轩这是在拿她的嫁妆做交易,可是无论她说什么,陆少轩都不听。
夏如烟亲眼看着锦瑟成为他人的囊中之物,她怕是不能完成爹的心愿好好经营锦瑟,发展壮大了。
“陆少轩,我恨你,你毁了我的希望,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夏如烟说完伤心的跑出去。
空悲叹,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