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宫里,到处都是禁卫军,而且守卫森严,以她现在这个一个弱小又短粗的身材,要想离开这里,简直就是天方夜谈。
一天,宫里的气氛非常的奇怪,所有人都脸色凝重,原本她觉得是好人的玉蝉已经确认百分百是皇后的心腹,就算是有再多的好奇她也不会问,仍旧像个八岁小孩应该有的表情那样,每天活跃在秋白宫中,但是今天的一切怪异,让她只敢躺在床上睡觉装身体不适。
而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来的慕容凌雲也没有动静,没过多久,她听到了宫内响起了钟声,所有人都快速的离开了秋白宫,她站在门口,看着大家都脸色惨白,低着头往外面跑去,连大气似乎都不敢出一口,立刻敏感的查觉到发生了什么大事。
没多久,秋白宫有了些动静,正在微征的她一下子就清醒了,抬眼看着那个歪歪斜斜跑向她的人,身上血肉模糊,衣服已经辨不出颜色,一脸的血让她也看不清那人是谁,立刻向后退着,正准备关上房门,那人已经冲到她的面前。
"洛主儿..."那人猛地倒在地上,颤抖着手,将一个香包递给洛洛,洛洛这才看清,来人居然是小四喜。
立刻扶着他,"小四喜公公,你怎么了?"
小四喜摇了摇头,将香包猛地递到她的手上,"洛主儿,一定要放好,皇上的龙床...逃。"说完,就在她的怀里断了气。
洛洛脸色煞白,这种血淋淋的场面她不是没见过,不过,这也太过火爆了些,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瘦小的怀里断了气,而且,他还那么小。院外已经响起的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容不得洛洛再多想,她下意识的将香包放进自己的裤腰里,眼睛一闭便倒在地上装晕。这样的场面,一个八岁的孩子见到,若是不晕,那真是成了天下一桩奇闻,她会被这些人当成妖怪那样看。
感觉到身边有人停下来,将她抱上了床,接着,一双手在她的身上来回的搜了半天,大概是没人想到她会将那个香包放在自己的裤腰上,搜了一会儿之后,那些人又重新退了出去,屋子里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
洛洛始终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渐渐的,她居然真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轻微的啜泣声响在耳边,洛洛轻轻的睁开眼,脑子里的记忆慢慢的向潮水般的涌进她的脑海之中,这个皇宫太可怕了,连皇帝身边的人也会被人杀死,更不要说她。
她虽是假借皇帝的名义暂时保住了小命,但这个地方终究不是人呆的。意识清醒了以后,洛洛这才发现天已以黑了,而难得的,寝室里居然没点宫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这个声音听起来真是骇人。
不会是小四喜的鬼魂回来找她要东西来了吧?
不由得将小身子往里缩了缩,将被子紧紧的裹在自己的身上,没多久,那个哭声停了,有人走近她。没错,是人。
那人走近,蹲在她的床边再次哭出声来,"洛洛,父皇不疼我,父皇不疼我。"
洛洛一征,没想到在哭的人,居然是一向强势到底的太子慕容凌雲,她撑起身子,"发生什么事了?"
而慕容凌雲似乎是一下子就将所有的酸楚都吞了回去,沉声命人将蜡烛点燃,等到宫女退出去之后,他静静的看着一旁灰暗的宫灯,嘴角含着一抹苦涩,抿了抿唇,这才看着洛洛,眼中恢复了一惯的趾气高昂,"你还真是胆小,不过是死个人,居然就吓晕过去三个时辰。"
洛洛如星辰般的眸子紧紧的看着他,"这么说来,你经常会见到死人?或是有人死在你的面前?"
"皇宫里面每天死多少个人,恐怕加上你我的双手也不够数,不过一个小小的太监,死不足惜。就一条贱命而已,也够让你吓成这样,你不是一向都自命胆大过人的么?"慕容凌雲的眼底有着一惯的不屑。
洛洛心一下子就凉了一半,慕容凌雲平时是显得纨绔,但她绝不知道他居然可以冷血至此,最可怕的,他也只是一个孩子。这一点,也让她深知在这个世界想要生存下去的话,就一定要离开皇宫。她瞥了一眼慕容凌雲,"对你来说,小四喜公公只是一条贱命,但是对我来说,这个世上人人平等,大家都是爹娘生的,他死了,你可以不难过,不害怕,但是,你是不是应该有些良心,至少,尊重一下已死之人?"
"他能够继续伺候我父皇,是他九世修来的福气,让我来尊重一个阉人,真是笑话。"说完,慕容凌雲拂袖而去。
而他的话让洛洛震惊到几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皇上死了?"
好好的怎么就会死了?而且,在皇上死了之后,他的近身就被人追杀,在他死之前,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自己...这一连窜的事情看来很不可思议,但是,真的发生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方面的魅力让小四喜觉得可以托负,那么重要的东西,但是,她清楚的一件事就是,她在这个宫里本来头就是步步惊心,现在,她更是那个与小四喜有过最后接触的那个人。她现在已经是一身腥,再加上皇后本就有杀她之心,她现在唯一的靠山皇帝也死,她的小命更是随时会丢了去,宁杀错不放过,是皇宫内一向的处事原则。
虽然她是第一次来到这个鬼地方,但总算是看过很多部的宫斗剧。
轻轻的溜下床,躺在门后听外面的声音,听了半天,只有风的声音,所有人应该都在因为皇帝的去世而忙碌,根本就没有人有空来理她这个小丫头片子。想到此,她转身换上一套从慕容凌雲那里赢来的一件长衫,将两袋金叶子与裤腰里的那个香包一起装好,紧紧的绑在背上,晶亮的眸子里闪着一副决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