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传来太后前往“相国寺”上香的批准,夜楚殇笑着应允,太后銮驾即时离宫。
“娘娘,今天的天气这么好,乐儿陪您出去走走吧!”隆冬的暖意喜人,照得人全身暖洋洋的。
“好啊,你先陪本宫去御花园走走,派个人给皇上传话,说本宫请他前来赏花!”随乐儿走出宫门,脑海中又浮现夜楚殇的单纯模样,当下吩咐道。
御花园中,细而劲的树枝之上,蔓延小小的花瓣,呈现出的只是淡淡粉白,明明那么渺小,那么微薄,但在隆冬时节,还真是“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啊!
在这一片白色之中,一片萧条之中,傲然挺立在茫茫雪地之间,一枝足以。
开得刺眼,开的高傲!
它的美那样与众不同,比起娇艳的桃花,绚丽的月季,清秀的荷花来,她的美,却别有一番风味!
她的美绽放在风雪中,盛开在风雨里,仿佛那纯白的雪……
洁白无暇,却又干净纯粹!
风递幽香出,禽窥素艳来。
“娘娘,您喜欢梅花吗?”身边的乐儿见上官离赏梅忘了神,雀跃地问道。
她这个问题一问出口,正在草丛中的脚步也停了下来,静待着她的回答。
“不喜欢!”语气坚定,回答得干脆利落,不见一点犹豫。
“可娘娘你明明很喜欢梅花的啊!你都看入了迷,不是吗?”乐儿不解,开口追问。
“是啊,我刚看梅花确实入了迷,但是我不喜欢梅花,一点都不喜欢!”上官离摘下一朵梅花,扔下,狠狠踩于脚底之下,“梅花太傲,太桀骜,太烈,若是这样的人确会让人敬佩,可她的性子太直,她的眼中太过不染尘埃,因而最终肯定会伤害到自己!”她开口,脑中却浮现一个人的身影。
那样灵慧的一个女子,那样的傲骨,那样的不屈,她,终是害了自己!也让身为女儿的上官离不忘,可,她,真的摆脱了“傲骨”二字吗?
“娘娘,那您最喜欢的是什么花啊?”
“我最爱的是彼岸之花——黑色曼陀罗。”说话间扬起一个妖娆的笑,真的是让乐儿有种空气被抽走的感觉!
好美!乐儿的脑海只剩下这两个字!
“皇上驾到!”及时而来的銮驾堵上了乐儿好问的小嘴。
“奴婢参见皇上!”
“夜……”上官离在一地洁白中回过身来,启唇轻笑,“你来了!”
“你们先下去吧!”看到夜楚殇嘴角绽放的自然的笑容,上官离说道。
“是,娘娘!”
“娘子……”宫女太监一走远,夜楚殇就扑进了上官离的怀里,轻声呼唤,感受着透着她的衣服而来的丝丝暖意,他很心安,其实他更愿意,对着她,每天喊一声,“娘子!”,心满意足矣!
“夜……”她的声音依旧柔情,似有些不解,今日的夜楚殇似乎过分依赖与她了,自从回到宫中,总觉得隐隐不安,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的样子,总感觉眼前的夜楚殇似乎有些怪怪的,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心,有些沉重!
“娘子,坐坐!”天真烂漫地将上官离拉至御花园中,一处优雅的小亭之中坐下小憩,一路蹦蹦跳跳,喜悦遮掩不住,跳动在他的眉间,眼间,唇上,如沐朝阳。
“夜,你有事要跟我说吗?”坐下,淡定地看着夜楚殇,笑意盈盈。
“娘子,昨天我听到有很多人在讲一个问题,我现在问问娘子好不好?”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容。
“是什么问题啊?”有些兴趣。
“就像我们现在这样,我很爱娘子,娘子也很爱我,但是如果我做了什么,娘子会不要我哪?”似思考了很久,夜楚殇两只手不停地交叉在一起,挤挤按按,终是小声地问了出来,一张白脸却瞬间红了,头微微低下,像个犯了错的小孩!
却可爱极了!
“呵呵……”上官离低低地笑出了声,“夜,真傻,娘子不会不要夜的,除非……”本是满脸笑意,说到这里,脸色微变,一时停了口,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不想再说,却对上夜楚殇有些期待的目光,恢复笑意,道,“欺骗!”
“欺骗?”夜楚殇一时变了脸,心中暗惊。
“欺骗就是例如你把我当成棋子或工具,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误以为夜楚殇不懂,她开口解释道。
“不过我想夜是不会欺骗我的对不对?”她似乎很自信,满脸肯定,脸上浮现笑意。
“当然啊!我怎么会骗娘子哪!”孩子般地笑笑,可,心,却像被石压一般,沉重,喘不过气来。
“可是,如果我骗了娘子,娘子会怎么办哪?”有些不解地眨眨睫毛,眼神懵懂。
“如果是小错,应该等我气消了就会原谅了吧!”她笑如梅花。
“如果是大错哪?”语气似有些迫不及待,“夜……”他今天怎么尽问这些奇怪的问题,可以对上他那澄澈透明的眼瞳,心中一软,应到,“如果是大错,那就天涯从此陌路人吧!如果再严重一点的话,就是爱人变仇人,爱变恨吧!”她说得轻松,说话间,嘴角还是笑着的,似乎没注意到她的话引起了夜楚殇多大的变化。
夜楚殇的眼中早已是只剩心哀了,他们的幸福,就快到头了,明日,就是他与她破裂之时吗?
“夜,你看,天空中有流云啊,好美啊!”一旁的上官离惊呼。
猛地抬头,看到天空中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流云,往日的对话还响彻脑海。
“夜,你知道吗?那天空中的流云,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住她离去的脚步?”
“为什么?”
“因为她们没有感情,没有心,没有牵挂……”
好不容易留住了流云,自己却要让她伤心欲绝吗?心中暗问。
痛楚却一点点蔓延。
“夜,你怎么了吗?”感受到他今日的不对劲,关切问道。
“没什么,娘子,我只是肚子有些饿了!”说着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狼吞虎咽。
“娘子,流云是不是只会停留一次哪?”
“恩,什么?”一开始听得有些迷糊,不过上官离很快理解了,轻笑道,“是的,流云只停留一次,有些东西,如果不把握,注定是留不住的!”
“娘子,这个给你哦,你要一直带着它哦!”夜楚殇自脖子之上接下一块琉璃美玉,亲自为上官离戴上。
“娘子,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恩,我会什么手,什么老?”笑着迷糊着。
“夜,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欢颜一笑,心中欣喜。
浅浅一句,许诺一生。可现实是残酷的,梦是美好的,总破碎的太快太快,以至于让人都来不及反应过来!
“不管我做了什么,一切的一切都要记住我始终是爱你的!”他呢喃而语,讲得很轻,只让自己听到。
风,带走所有的一切,即将,风云暗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