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从他的眼角流出,流到他的耳根,打湿了他的眼眶。
他微红着双眼,看着那扇窗子,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的光亮。
"俞浅,时至今日...都不能再见你一面。"
"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副即将死去的样子。"
"我想让你记住我..."
"就算你恨我,我也要你一辈子记住我。"
他声音嘶哑,菲薄的唇抿成冰冷的直线,整张脸沉浸在悲痛中。
司夜霆又转过头,他直直的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光。
"俞浅,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要成为普森及斯的继承人,从一开始,我就不要背负这么多。"
他闭上了眼睛,安静的等待两个小时后的注射。
人在濒临死亡前,脑海中总是会浮现昔日的往事。
司夜霆的脑子里,就好像是在播放一场老电影,镜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太平间的初遇,怀清的再次相遇,契约的签订...甜品的亲吻,他们的拥抱。
他为了她废了梁山的下体...
他的醋意,他的忍耐。
她的可爱,她的坚韧。
所有画面都像是一个又一个的慢镜头,一帧一帧的在他的脑海中回放。
想的越多,他眼角的泪水似乎止不住的流着...
坐在飞机上,俞浅和影风坐在一处。
"影风,司夜霆他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她问道。
提及此事,影风的面上就难掩着悲痛,"您不知道,平安夜的那天晚上,二爷打算对您动手。"
"他害怕您受到二爷的一点伤害,所以五爷自捅一刀,让二爷放弃这个动作。"
"他知道二爷是一个心狠手辣,做事高调极端的人,二爷的心里一直在怨恨着当年的那件事。"
"所以..."
影风不忍再说下去,俞浅也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她接着影风的话说道,"所以那把刀上有毒,是吗。"
"所以,他消失了一个月,就是去解毒了是吗。"
影风点了点头,开始回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们把五爷送回C国的那个晚上,五爷几乎已经失去了生命。是老爷子把全球最好的神经科医生连夜抓来,才救了他一命。"
"五爷始终还是没有脱离危险,他一直在昏睡不醒,生命一直处在逝去的边缘。"
听到此处,俞浅内心的波澜壮阔一霎那蔓延全身,她能体会到他那时的苦楚,那时的痛苦。
"医生说,他有极大的可能会变成植物人,身上还有多种并发症。"
"后来,半个月以后,五爷才睁开了半只眼睛,活了过来。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您..."
原来是这样...
俞浅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她的唇迹绽放出一抹淡笑,那抹淡笑,逐渐加深。
笑的又是那样的瘆人,笑哭笑哭,又笑又哭。
她从来都不知道...
原来,司夜霆离开的那一个月,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就像是千万只蚂蚁一起在啃噬她的心,把她的心啃出一个洞,让她很疼很疼。
疼得她快要无法呼吸,突然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一般难受。
他生命危在旦夕,而她却在他给的家中过的有滋有润。
想想,她还真的是一个混-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