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胭脂毒,狂妃太难追 > 第122章 她不是冒顿的侍妾!(2)全文阅读

在那个匈奴女子的安排下,窦漪房被带进了一个不大,却十分干净清爽的穹庐,看摆设几乎都是新制的,想必是刚搭建好,还无人居住过。

冒顿看起来是那种好像对一切小事都不会放在心上的人,可想不到心思却如斯缜密,考虑到窦漪房乃是汉人女子,兴许会不习惯他们充满膻气与烈酒味道的穹庐,所以才让人给她安排了这个无人居住过的穹庐。

沉稳的女声时不时的在窦漪房耳边回旋,给她解释这样,给她说明那样,好像以为她会在这里居住一辈子似的,冒顿都说了她只是他的座上宾了,看来这个匈奴女子依然当她是冒顿的侍妾,唉!

不过本来以为有着这样妩媚容貌的女子该是有一副怎样动听的嗓子,低低沉沉还带着一点点嘶哑,真是跟她的样子很不协调,难怪都说人不可貌相,现在她觉得相也不可貌声了。

窦漪房乃是汉人女子,兴许会不习惯他们充满膻气与烈酒味道的穹庐,所以才让人给她安排了这个无人居住过的穹庐。

待匈奴女子走后,窦漪房才得以解脱般的倒抽一口气,从代国到咸阳,又从咸阳到大漠,已经快记不得有多少天了,几乎都没怎么合过眼,加上几经生死磨难,早已心力憔悴,她无力的阖上眼躺倒在那铺满纳绣的毡毯上沉沉的睡去。

半醒半梦间,传来既嘈杂又欢快的歌舞声,此起彼伏的火光发出耀眼的光芒,把整个穹庐照得一片光亮。

因为穹庐是毡子搭的,外面有什么动静很容易知道。尤其是深夜,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睡在里面的牧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对于游牧民族来说,在羊群不入圈的季节,狼和鹰猖獗的时候,这样便可以随时驱赶猎杀它们。尤其是兵荒马乱的年代,很容易遭受外来牧民或敌国的偷袭,所以,如此巧妙设计也算是一种牧民的自我防护意识吧。

渐渐醒神的窦漪房睁着朦胧的睡眸,无数跳动的人影投射在荀白的穹庐帐上就像鲜活的皮影戏一般,忽而是灵动曼妙的女子跳着洋溢的舞蹈,忽而是高大健壮的男子豪迈的仰头灌酒,忽而又是三三两两拥作一团……

轻轻地撩起帘子,窦漪房弯腰从毡门门槛跨过,不禁被眼前的景象为之一震。

在无边的暗夜里,一簇簇的篝火将整个草原烧得通红,伴着噼里啪啦的声音,所有匈奴族民载歌载舞活跃沉醉在那漫天的豪情中。

几个匈奴男子怀抱龙头四弦琴边弹边跳,乐音袅袅中,男女老少有时围成圆圈有时互相穿插,队形多变,且歌且舞,好不快活。而匈奴女子执着圆形单鼓为其伴奏,鼓柄环上套有铜钱等金属物,摇之沙沙作响,以鼓鞭敲击鼓面,按鼓点节奏而舞。

这些大漠儿女们的热情,岂是汉人能够比拟的。

以前从未来过大漠,只是偶尔从书上了解着,想象中的大漠那是一大片宽阔无垠的浩瀚沙漠、除了苍茫沙野、骆驼刺和荒原孤烟等集结混合而成的一副雄浑、苍凉和悲戚的景象外,再也没有什么可人的景致,更别说对匈奴人一贯嗜杀成性,野蛮邋遢的印象。

如今置身其中,才发觉大漠的夜空竟是那样的蓝,干净澄明,掇上点点星辉,伴着明月和歌声,简直是一种奇异的迷人风采,心中很难不生出激荡的情怀来。

火光下,那毡包上的花纹愈加清晰美丽。

不过,这里再美,人们再欢,亦不能感染到那个面上带着几分哀怨,几分凄楚的女子。

丈夫无从寻觅。

亲眼目睹同胞相继惨死。

贴身婢女也葬身沙漠。

她怔怔的目光一扫而过,转身欲走,却在身子转向的时候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拉住胳膊,本就穿得单薄的她感觉到那宽厚的掌心下源源不断传来的温度,一时有些微红了脸,想要不着痕迹的挣脱开去,不料那只手在她刚生出这个意识的时候加大了力道。

果然,他的声音在顶上响起。

“何不感受一下我匈奴子民的古朴民风,这样的篝火夜宴在你们汉国疆域也许终其一生也不会见到。”

“对不起,我累了,还请单于准许我回帐休息。”窦漪房微微撇开眼,冒顿灼灼的鹰眸比之天幕的星子更要亮上几分,这让她很不适应,也甚感不妥。

冒顿的手轻而易举的逮住她的下颚,力道不大,可窦漪房却一点也不能动弹,只能被迫仰起头与他对视。

“你可是专程来找我的不是吗?”他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嘴角略微弯了一下,这让窦漪房更加捉摸不透他的内心。

空旷的原野上,嘹亮的歌声围绕在两人的四周,窦漪房刚鼓足了底气想要开口问他,却被他雄厚的嗓音打断:“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不待她有任何的反抗,转眼间便被冒顿拖带进了其中一拨围着篝火踏歌尽醉的人们。冒顿的到来并没引起多大的恐慌,反而一曲嘹亮的清唱博得阵阵喝彩,好像来此的不是他们敬畏的单于,只是一起对歌的普通朋友。

此时的冒顿哪里像那个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大漠雄鹰,他在一群人的中间时而拍手叉腰、时而翻转跳跃、凌空踢腿,时而腾空蜷身、左右旋转。舞步轻捷,在一挥手、一扬鞭、一跳跃之间将他开朗豁达的性格和豪放英武的气质挥洒得淋漓尽致。

“过来”冒顿忽然喊她。

窦漪房只得依言走过去,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并不说话,只是乖顺的站在那里。

“饿了一天,吃一些补身子。”冒顿亲手用随身佩刀切下皮酥柔嫩的烤乳牛肉递在她的面前,周围族民都用一种了然的目光看着这一幕。离得近的匈奴姑娘还轻轻用手肘推推她,银玲般的笑声中鼓动她赶快接下单于的恩赐。

这可是要羡煞了多少匈奴少女,乃至少妇的心啊。

在别人眼里的美味是充满了馨香诱人的,可她已经怀有四个多月的身孕,平素对荤腥就特别敏感和厌烦,光瞅着牛肉渗出的油光便已让她望而生却了,更别说还要搁在嘴里咀嚼下胃。

进退两难,她可不想当场冒顿的恩赐惹恼了他,她还要靠他寻回刘恒,还要靠他安全回到代国,还要对和亲之事求他退让一步。

恭敬的双手接过,当着众人的面用手撕下一点点放入口中,还未下咽,便顿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况且这个牛肉实在天然到家了,难道匈奴人吃这些腥膻的禽肉什么作料都不放的?就连普通的盐也不搁?

这,都怎么吃啊?

窦漪房的脸色越来越白,甚至额上已出现颗颗浅密晶莹的汗珠,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正在食用美味的样子,可论她如何逼迫着吞下去,那肉放佛跟牙齿叫上了劲儿,怎么也嚼不烂它。

嘴里的肉越来越多,越嚼越费力,就快包不住的时候,冒顿宽阔结实的胸膛已然为她挡住了所有人的注视,在一片羡慕,祝福,嫉妒和坦然的目光下,窦漪房就这样无声息的被冒顿搂在怀里远离了那些盛硝。

“唔呕,呕!”

窦漪房再也支撑不住的干呕起来,将满嘴油腻腻的牛肉吐了个干净,可那味道仍是充斥在口腔里,好像怎么也吐不舒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