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男扮女装的小乔,不知是何许身份,到目前为止,这是唯一被她戏弄的男人。她忽然觉得很想念小乔,人需要比较,还是手下败将可爱些。
"二奶奶、二奶奶,您..."
"我没事,还活着呢。"
"要吃晚饭了,苏嬷嬷让奴婢喊您。"
"知道了,马上出去。"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明珏冲镜子狠狠挥拳,他妈的,贼老天,姐怒了。
从净房出来,穿过暖阁,她闻到酒菜的香气从花厅传来,长吸一口气,心里舒服了很多。民以食为天,有饭吃,还想那么多闲事做什么?
她向花厅走去,听到萧怀逸的说话声,吃了一惊,恨恨怔立在门口。萧怀逸坐在软榻上,桌子上摆着丰盛的酒菜,他边吃边喝,兴趣盎然。
地上摆着两张方几,也都摆满酒菜,苏嬷嬷和田妈妈对坐在一张方几旁,两个护卫坐在另一张方几旁,陪萧怀逸吃饭,几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什么食不言、寝不语,都是扯淡。萧怀逸对面的位置空着,明珏要出去,被紫竹拉住了。
"二奶奶,您葵水来了,苏嬷嬷不让您见侯爷,怕侯爷觉得晦气。"
"那他还不走?"
"侯爷不走是宠二奶奶,虽说不让二奶奶做陪,奴才们陪着也体面呀!"
明珏隔着竹帘恨恨瞪了萧怀逸一眼,问:"我在哪吃饭?"
"苏嬷嬷让奴婢把您的吃食端到卧房的外间了。"
软榻的小桌上摆着一碗能照见人的清粥,一碟芝麻扮青菜,一碟醋泡萝卜条,还有两个袖珍形小花卷。明珏愣愣地看着小桌上的吃食,已经麻木到没有任何想法了。她早就饿了,又跟萧怀逸折腾了一场,还负了伤,晚饭就让她吃这个。
紫竹见明珏一脸委屈,忙说:"苏嬷嬷埋怨贺妈妈太宠您,来葵水要忌油腻荤腥,她还说您葵水不正常,就是因为第一次没忌口,这些吃食是她特意为你准备的。侯爷说岳嫂子泡的萝卜条很爽口,说您气性太大,让您多吃些,顺顺气。"
明珏扁了扁嘴,没说话,拿起筷子插住小花卷,一口就吞到了嘴里,用力咀嚼,咯咯有声。她嘴里吃的是花卷,心里想的却是萧怀逸的脑袋。
"二奶奶,您喝口粥,慢点吃。"
丝菊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有鱼有肉,还有两碗香米饭。明珏很高兴,又心生犹疑,这是给她端来的吗?苏嬷嬷很较真,难道良心发现了?
"这是给二奶奶的吗?"紫竹指着托盘问。
"不是,红烧鲜鲤是侯爷赏我的,佛手炖牛腩是侯爷赏风兰的。我们还要在花厅伺候,先把饭菜端回来,一会儿再吃,免得让碧竹看见又叽歪。紫竹姐姐,岳嫂子给你留了鸡丁炒青蒿,岳芽儿让你去端,顺便训训碧竹,她又再瞎说呢。"
"我这就去,她敢瞎说我撕烂她的嘴。"
紫竹年纪较大,萧怀逸来了,她一直回避,苏嬷嬷只留风兰和丝菊两个小丫头伺候。碧竹、翠丝等人总想往前凑,苏嬷嬷不给她们机会就说长道短。
明珏消灭了两个花卷和一碟芝麻青菜,瞪着清粥和醋泡萝卜条发呆。丝菊把她们的饭菜放到软榻另一侧的小桌上,与明珏隔着一架炕屏,还在饭菜上盖了一层白纱。她边收拾边跟明珏讲萧怀逸的言行趣事,听得明珏一个头有两个大。
"二奶奶,奴婢先出去伺候,这菜..."
"放心吧!我不会偷吃的,我帮你们看着。"
"奴婢、奴婢不是那个意思,苏嬷嬷说...呵呵,紫竹姐姐就回来了。"
丝菊被说中心事,憨憨一笑,快步出去了。明珏闻着鱼肉的香味,看着那碗清粥,心里窝了一团火。大凡主子赏奴才吃食,都是吃过以后才赏,丝菊端来的菜明显没动过。萧怀逸为什么不等他吃完就赏丫头饭菜,目的不言而喻。
她早就嚷嚷饿得没力气了,又被戏弄了一场,受伤流血,按道理应该得到补偿。可是,萧怀逸说她葵水来了,苏嬷嬷就把她的晚饭换成一滴油腥都没有的清粥小菜。他们大鱼大肉,又吃又喝,还赏丫头好饭菜,不就为馋她吗?
她拒绝圆房,又露出一把用意明了的剪刀,萧怀逸不高兴,大可以拂袖而去。现在,他不但没走,还留下来与仆从一屋吃饭,有说有笑。在外人看来,萧怀逸确实很宠她,连行房之前来了葵水这样的晦气事都不计较。
以苏嬷嬷为首的忠心下人对萧怀逸感激泣零,侯爷大肚能容,真是千载难逢的良人首选。可那血是葵水吗?萧怀逸不说,她更不能说,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实情只有天知、地知、鬼神知,他俩知,可是,被耍戏捉弄的人是她呀!
明珏的肚子又开始抗议,她揉了揉小腹,端起那碗清粥,一口饮尽,连气都没喘。她夹起萝卜条,咬得咔咔响,就当萝卜条是萧怀逸的手指头,一口一根,片刻功夫,就把萝卜条吃完了。她伏在软榻上,欲哭无泪,越想越气愤。
"卑鄙小人,腹黑禽兽,跟这种男人有法过日子吗?"
夜色退去,东方泛白,浅粉色的霞光晕染薄淡的云层,柔和绚烂。
咕噜噜的腹鸣声传来,明珏头埋进软枕,一手搂着肚子,一手扯着薄被在床上翻滚。腹鸣声吵得她心烦,又饿得难受,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干脆起床。
大腿上的伤不疼了,伤口结了一层薄痂,周围有点红肿。她愤愤诅咒了某人,又在伤口上涂了一层金创药,用白纱缠好,才开始穿衣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