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珏很不愤,冷哼一声,问:"京城有什么消息?"
"不知道。"
"你们要监视我多久?"
"等密旨。"
"你们都反过来监视我了,照这么说,我的日月令也没用了?"
"当然有用。"
"有什么用?"
"做不与皇上的旨意冲突的事。"
明珏皱着鼻子想了想,说:"好,去给我买一百串糖葫芦。"
黑衣人互相点头,转眼就没影了,明珏暗哼一声,拄着拐杖回屋睡觉了。
她睡得正暖正香,忽然感觉一只小手正摸她的脸,她睁开眼,看到小脸笑开花的敏练,手里举着一串糖葫芦,正往她嘴里塞。
"娘,糖葫芦真甜。"
"哪来的?"
"一早起来就在院子里放着,一百串,萧叔说没毒。"
明珏微微皱眉,这帮怪胎倒还听话,正经事不给她做,这小小不言的事却不推脱。这样也好,以后萧攀等人做不到的事,可以指使他们了。
以后的日子,邺州城的金翎卫隐卫常接到日月令主人的调集令,象买糖葫芦、买新鲜瓜果蔬菜、弄些邺州城少见的稀罕玩意儿这类事隔三差五总会有。
金翎卫隐卫每次都能圆满完成任务,明珏很高兴,暗赞这日月令还真有用。
当然,这帮怪胎在冰天雪地里监视,明珏也不想亏待他们。她让人给他们腾出一间屋子,烧上碳盆,准备好被褥,有时候也会分他们一些吃食。
大眼瞪小眼的敌对两方和平共处了。
萧攀从外面匆匆回来,脸色慌乱,他女儿追着他说话,他都没理。他快步冲进门房,梁成和其他护卫见他脸色难看,忙询问情况。
"我刚从邺州府回来,州府的师爷告诉我说平北侯府被抄家掠爵了,男子被流放到西北做苦力,女眷全部被送到羁候所为奴,下人仆从都被发卖了,侯爷也去了西北。温家灭族了,五皇子也死了,与他勾结的官员全下了大狱。"
梁成等人惊得都喘不上气来了,"怎么会这样?"
"听说萧贵妃刺杀皇上,又揪出以前的旧案,皇上念萧家世代功勋,才没灭族,只判了二老爷和四老爷斩临候,其他人全部流放,族中旁支也被谴回原籍了。"
"这、这怎么办?我们去告诉夫人。"
萧攀忙拦住他们,"夫人有孕在身,千万不能让她知道。"
"那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救侯爷吧!"
明珏见萧攀回来,脸色不好,忙迎上来询问情况。萧攀说没打听到有用的消息,还受到了冷遇,这在明珏意料之中,她没说什么,只安慰了萧攀几句。
邺州城昌隆繁华,民风淳朴,街头俚巷风闻趣事也不少。但得不到京城的消息,明珏就感觉自己处在封闭的空间,一天到晚悠闲轻松,无所事事。
平静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十一月初八,敏纤姐弟满四周岁了,都是大孩子了。敏练个子最高,都与明珏齐腰高了,重得她都抱不起来了。
敏纤很懂事,知道明珏又要生妹妹了,象个小大人一样,每天提醒明珏的饮食起居。敏缇个子最小,很活泼,戴着小红帽跑在雪地里,就象一个小精灵。
孩子们一天天长,她也一天天变老,每每想起这些,她很想念萧怀逸,几个月没消息了,送信的暗卫被截杀,难道他没发觉吗?为什么不亲自来看看呢?难道他有什么事?想到这些,明珏就不由担惊受怕,只怕朝堂风云变幻,累及于他。
日子如流水一般滑过,空气里的年味渐渐变淡,又是一年春日到。塞北的春天来得很晚,但立春节气一过,就感觉风不再刺骨、雪不再飘扬。
她怀孕六七个月了,有先前一胎生三个的经验,这次的肚子小了很多,她也不觉得累。这次胎动也不频繁,摸她才动,可见是个很老实的小丫头。
仲春二月将近,邺州城才感觉到些许春意,冰雪渐渐消融。在屋子里窝了一个冬天的人们都走出屋子,寻找枝头草丛那一抹淡绿。
明珏也想出去走走,她身子渐重,不能走太远,就想去医馆找些预防春季疾病的药材,用来给孩子们炖汤熬水,再给自己弄一些安胎的药材。
这几天,金翎卫隐卫好象消失了一样,再也见不到他们睁着警惕的眼睛到处转溜。突然缺少了让明珏打起精神的敌人,她感觉很寂寞,还有点想念他们。
几个孩子都要跟她上街,反正医馆离客栈也不远,带孩子们去走走也好。两个丫头扶着明珏,几个奶娘领着孩子,热热闹闹上街了。
他们刚到医馆门口,就听到急促的马蹄声敲锣声由远及近,喧闹的吵嚷声传来。明珏正纳闷,就见两匹系着白花的马跑来,马上侍卫一身黑衣,正在敲锣。
"皇上驾崩了,跪拜...举哀..."
明珏很吃惊,他们所说的皇上应该启明帝,启明帝死了,秦临庄继位吗?
他们都跪在门口,等侍卫过去,才起来进了医馆,匆匆选了几样药材就回客栈了。明珏叫来萧攀和梁成,让他们安排车马,准备回京。
"现在是二月末,我们马上起程,最多二十天,也就能赶回京城。"
萧攀看了梁成一眼,说:"夫人,现在冰雪初融,道路泥泞,不如我们晚一个月再起程。皇上驾崩,监视我们的金翎卫也该撤掉了,京城很快会有消息传来。"
梁成会意,忙说:"是呀!起程也要提早收拾,我们还是晚些日子动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