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皇上?你..."
"哈哈...他该死,他该死..."秦临庄的话没说完,就跳出窗户,消失了。
明珏呆呆坐在床上,脑思维好象冻结一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闷鼓声第三次响起,脚步声好象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样,震得人头皮发麻。人喊声、马嘶声、脚步声乱成一团,王公大臣的车马好象潮水一般涌向皇宫。
"紫竹,紫竹。"明珏跳下床,趿着鞋把紫竹扶起来,搀着她坐到床边。
"九小姐,奴婢、奴婢的头好疼,好疼..."
明珏叹了口气,轻轻为紫竹揉头,又吩咐朱艳去取止痛药。紫竹服下药,朱艳扶她躺在明珏床上,主仆三人都忧心忡忡,不时看向窗外,一言不发。
此时,时间不再象流水一样匆匆滑过,而是象冰块堵塞了河道,一直流不走一样。外面的喧嚣渐渐变小,深夜如死寂一般沉静,困惑着每个人的心。
"九小姐,时候还早,您再睡一会儿吧!"
明珏点点头,"朱艳,你扶紫竹去睡,她的头肿了,明天找大夫来看看。"
"是,九小姐。"朱艳没多问,扶着紫竹到上夜的外间休息。
到底出了什么事?朝廷的情况怎么样?因为有萧怀逸,又涉及秦临庄,明珏很担心。若秦临庄杀了皇上,命肯定保不住,朝堂也会乱起来。
睡意袭来,她忧心更甚,睡睡醒醒,满脑子的梦,天明时,才睡踏实了一些。
清晨,阴云袭卷,一场疾雨滂沱而落,浇去了盛夏的沉闷和烦燥。
天过午时,大雨刚停,雾蒙蒙的天空依旧阴云积聚,压顶欲摧。皇宫里传出两个消息,忧喜掺半,第一,刘太妃薨了,第二,温婕妤为皇上诞下十六皇子。
刘太妃是镶亲王的生母,刘太后的堂妹,先皇在位时,颇受宠爱,与刘太后虽为姐妹,关系却生硬得很,甚至有一段时间不相往来。
皇上平安无事,镶亲王府却出了大事。镶亲王受伤了,听说伤得很重,他的正妃和一个侧妃极两个嫡子、几个嫡女全死了,整个镶亲王府死伤主仆几十人。
皇宫里伺候刘太妃的老宫人也死了不少,有一位正侍寝的美人也死了。除了这些人,被程家拘禁的大公主和被圈禁在郊外的废太子一家十几口也被杀了。
听说这些人都是秦临庄所杀,明珏心惊胆寒,唉声长叹,这秦临庄真是疯了。
秦临庄是镶亲王元配正妃所出的嫡子,先王妃死后,一直被镶亲王的妻妾儿女排挤,也不得镶亲王喜爱,直到他统领金翎卫,镶亲王对他的态度才有所改变。
镶亲王帮过她的忙,明珏对镶亲王印象也不错,听说镶亲王府一夜之间死了这么多人,明珏心里隐隐难受,连声唉叹,这回镶亲王还有心情听八卦吗?
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秦临庄下毒手,必有隐情,或许是积年恩怨或陈年血案揭露了。秦临庄出身高贵,颇得皇上宠信,事关重大,可他也性命堪忧。
"九小姐,大夫说紫竹姐姐没事,给了两剂药,说休养几天就好了。"
"知道了,这几天让紫竹休息,派小丫头伺候她,让凝梅同你一起上夜。"
"是,九小姐。"朱艳见明珏脸色不好,行礼告退。
"朱艳,等一下。"明珏想了想,说:"你让萧攀请侯爷过来,就说我有事。"
天色将晚,萧怀逸才拖着一身疲惫过来,吃了一些东西,又喝茶休息了一会儿,才跟明珏说话。听到萧怀逸的话,明珏身上泛起鸡皮疙瘩,连声唉叹。
秦临庄从她的别苑离开,就去皇宫投案自首了。本来被判了斩监候,刘太后亲自上金殿为他求情,说明原委,求皇上酌情考虑。君臣商议许久,才决定把他逐出皇族,刺字流放漠北,永远不准回京城,他的子孙也不准踏入京城半步。
"他也太莽撞、太手狠了,干吗要杀这么多人?"
萧怀逸微微摇头,低声长叹,说:"我一直很不喜欢他那种人,觉得他尖刻毒辣。不过,他此次做的事让我佩服,我要是他,或许也会这样做。"
原来,多多救下的女奴是镶亲王原配正妃,出身江东孟氏,与德妃是关系亲密的堂姐妹。孟王妃是刘太后做主嫁给镶亲王的,一直不得刘太妃喜欢,受了很多委屈。在秦临庄六岁那年死去,实际上,她并没有死,而是被人毁容毒哑关进了铜牛庵。制造这起阴谋的人是刘太妃、皇后和镶亲王的两个侧妃。
时间流过近二十年,掩埋冲洗了这件陈年积案,永远留在了某些人的记忆深处。因为明珏给秦临庄的两只银铃和半根折断的金簪,秦临庄才知晓内情。
时过境迁,皇后死了,留下废太子和守寡的大公主,刘太妃也垂垂老矣。而镶亲王的两侧妃一个升了正妃,一个仍是侧妃,她们的子女也颇得镶亲王欢心。
秦临庄在孤独中长大,养成邪肆阴冷的性格,因为刘太妃不喜欢他,镶亲王府的主仆都与关系疏远。他接手金翎卫,本来做得有声有色,得皇上宠信,破格封了王。可是,为了日月令,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生母,还抛尸乱葬岗。
这段陈年仇怨揭开,他心中积聚的怨恨不可估量,才引发了这场血案。
"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不能跟任何人说。"萧怀逸表情很神秘。
"什么事?我保证不跟任何人说。"其实越是隐秘事越有跟别人说的欲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