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毒爱:纸上的爱情 > 第8章全文阅读

孩子紧紧抓着男孩子的手,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到了医院。

她一路上静静地看着女人慌乱的哭脸,心头莫明的就有一种流不出来的泪。

这个女人,她也丢弃了自己的儿子。

可她现在还在为自己的儿子哭泣,是不是就代表她还在乎或者是爱着自己的儿子?

那么,自己的妈妈又是否还是爱着自己的呢?

她的脑海里很迷茫,很困惑。如果妈妈还是爱着她的,那为什么又要丢弃她,为什么又要让她的心好疼好疼?

小小的孩子,一时之间根本弄不懂这样深澳的问题。她只是迷茫地看着医生将担架上的男孩推进了急诊室,她和仍在哭泣的女人和撞人的司机一同被隔离在了外面。

孩子直到现在才醒悟过来,她与这个男孩认识还不到三天。却也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究竟是什么将她们牵连在了一起的呢?

自己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又要以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去等待?

想到累了,等到困了。

孩子起身走了过去,拍了拍还在哭泣女人的肩:“阿姨,问你一个问题。哥哥他叫什么名字?”孩子想,她应该是需要离开吧。

毕竟再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她想要去找回家的路,想要去找她的爸爸。

但是,她想要记住这个有过短暂交际男孩的名字。

女人断断续续地吐出了一个名字,蘖寒!

孩子将这个名字在心底默默念了几遍转身就走,女人看着孩子转身向外走了出去,连忙停住了哭声喊道:“你走了,他要怎么办?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孩子听到这声呼唤停下脚步:“阿姨,你是哥哥的妈妈吧?”她的心始终也想不通,一个孩子爱自己的妈妈那是一种本能。救自己的妈妈,那也是出于本能。

为什么一个妈妈要爱自己的孩子,却要那么的隐忍和迷茫?

“是啊。”女人不知道孩子想要表达什么,她疑惑地再问出声。

“那就好,有你陪他就好。”说完这句,孩子转过了身来:“他会死吗?会吗?我不想看,我不听,不想知道。若他活了就是最好,若是死了,我看不到,听不到也不知道。那么,我就能当他仍然是活着。”孩子的话音刚落下,眼泪便跟着一起流下。

她站在原地蹲下了身子,双手捂住眼睛开始不停地无声流泪颤抖不停。仿佛这才开始醒悟懂得了害怕,她害怕男孩就这样突然的离去!

女人不敢相信这样的一番话语,竟然是出自一个年幼孩子的口中。她大步跑了过来,拉住了孩子的手跪下身子将孩子拥进了怀里:“丫头,别走。阿姨求你别走,和阿姨一起等待他的醒来好吗?阿姨对不起他,对不起他。”女人的眼中奔涌而出的眼泪不会是假,她一边想着这些年来的点滴,一边哭泣哀求着孩子的留下。

无奈的婚姻只能毁掉她的一生,抛下孩子她也很不舍。可是她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全新的家,也再次拥有了一个漂亮的孩子。

而现在自己的这个家,恐怕也会为着这个纠缠不休的孩子再一次的风雨飘摇。

她知道自己再不能与这个孩子这样纠缠不休了,现在她的心里有着迷茫,悔恨,还有着对自己前夫的怨恨。

恨他的无情,恨他利用年幼的孩子来报复她!

最终,孩子为着女人的软语留了下来,她愿意留下来陪着这个看似就快要崩溃的女人。

可是这一个等待却是好漫长好漫长,等待了整整一个冬日过去男孩还是没有醒过来。

医院里的大夫总是对女人解释,说男孩其实伤得并不太深。说断了的几跟肋骨已经用钢钉接了回去,说他昏睡不醒是因为撞到了头部。

大夫还说了,男孩继续这样昏睡下去的话结果会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脑死亡。第二种,成植物人。

对于这些名称孩子很不理解,她只是知道每日都守在男孩床边。给他清理身子,配合医院的护士阿姨给他换换床单。

夜晚,她会在他隔壁的床上睡觉。她会在黑夜里轻声唤着他的名字,会给他唱妈妈教过她的儿歌。

医院里由大夫到护士也都非常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女孩,他们给了她同等大小的病号服换洗,拿过自己或亲戚小孩的衣物给她穿戴。

只是,那一件鲜红色的棉袄,因为孩子的长高已经再也穿不了。

孩子有一个病人朋友,出院时送给她一个洋娃娃。于是,她将那个洋娃娃的里面掏空,将妈妈买给的那件红棉袄塞了进去。

孤单的夜,她总是将娃娃紧紧地抱在怀里,靠回忆着妈妈的模样来熬过每一个无声的夜晚。

在这个总是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医院里,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她常常希望,在某一天的早晨她可以见到男孩醒来。那么,那个时候她就可以安心的离开。

她也总是对医院里的人说,这个男孩是她的哥哥。但是没有人会知道,她与他才认识只有两天而已。

等到春天过去,夏天的到来。医院的大夫对远来的男孩的家人说了很多抱歉的话语,而女人也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泪水中自责。

孩子常常对在男孩床边忏悔的女人问着很多她以往的故事,问着男孩子以往的故事。于是,在这漫长的等待时光里。孩子学会了静静去听,慢慢地变得有了自己的认知和思考。

女人常常挂在嘴边的话是,她是真的很爱很爱他。之所以会离开完全是因为已经忍无可忍,说那是迫于无奈的选择。

每每结束的时候,孩子总会说:“阿姨,只要你想到他你的心会疼痛就够了。我想,哥哥最在乎的应该是这个。”孩子其实是拿自己的心来掂量躺在床上的男孩的心情。

不论女人的嘴里的话语多么的真诚,孩子的心都感到无比的凄凉。因为她每次看着这个女人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的妈妈,她在心底也拼命地劝慰自己。

自己的妈妈,想到自己如果还会疼痛就好,还会想要疼痛的话,那么她的心也就足够了。

女人每每听了这句话,总是很难过地背过身去:“丫头,你还没长大,没办法理解大人的世界。等你大了,就会懂得了我的选择。”

这个时候,孩子总会淡淡一笑地走回男孩的床边坐下。接着便会回复女人一句:“我不乞求妈妈们能有多爱我们这被抛弃的孩子,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偶尔想起我们。”

“再见面时,能给我们一个微笑或是拥抱就好。至少,在我们相隔得很遥远的地方。我们还能靠着这些回忆来长大,来取暖。”孩子的言语总是由开始的缓慢轻柔,变到最后的咄咄逼人,或者是说她更像是在对着女人质问。

而女人最后总会在孩子这样的目光中逃走,临走之前她总会留下一句话:“你还没长大,等你长大自己做了妈妈。你就会懂得,一个妈妈对自己孩子究竟是爱与不爱。”

孩子不会懂得女人话里的含义,她只是知道。无论女人解释得再好听,说了再多她爱她的孩子。可是最终的结局总是,她的孩子是被她自己抛下。爱与不爱,其实已经变并不那么重要了。

孩子总是这样想着男孩的事迹,想来想去。她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这个女人很不希望男孩来打扰她现在的平静生活!

想到了累了,孩子极困地睡了过去。夜半里,隔壁床上的一阵响动将孩子惊醒!

她发现是男孩醒来了!黑暗中,男孩的眼睛里反射着一丝晶亮。

起初男孩是慢慢地坐了起来,接着便扭头环视了一下四周呆呆地说了一句:“好……冷!”孩子的惊喜维持了还不到半秒就因为这句好冷打了大大的折扣。

现在可是夏天,他却说好冷。

她连忙起身下床,想唤过在值夜班的大夫来看看男孩的情况。

“别……走,我想……喝水。”或许是因为昏睡得太久,男孩的嗓音沙哑得厉害。

听到了这句,孩子停下了想出去的脚步。她立刻走到柜台边的水壶倒了满满一杯水向着男孩走去,并颤抖着手递到了他的唇边。

男孩很快地喝下了满满一杯的水,接下来便是握住孩子的手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可能是在适应刚醒过来的自己,也可能是在找回自己的思维。寂静很久之后,他总算是开口说了一句:“她没有事情吧?”男孩的话,似疑问是焦急。可以解释的范畴很多,也很深奥。

孩子猜不透他到底是想放弃,还是想要继续奢望下去:“她很好,没有受伤。只是哥哥你已经睡了好久好久,她也常常为你而哭泣呢。”孩子打开了他床头的灯制,昏黄的灯光亮了起来。

男孩的眼眶已经深深的凹陷了下去,身型也愈加的瘦弱。看上去如秋风中摇曳着快要坠落的叶子般的无力与飘摇。

孩子的这一句话,得到了男孩一句叹息的回答:“她没事就好。”紧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

孩子猜不透他的沉默,只是就这样陪他坐着,给他哼她以往每天都要哼唱的歌。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自己在一片无人的旷野上不停地奔跑。风雪很大,我好冷,好冷。”男孩冷冷说了这一番话,接着招手示意孩子上来他的床上:“上来陪我一起睡,好冷!”男孩执着地望着孩子,那神情让孩子的喉头涌不上来反驳的话语。

孩子听话地轻轻挨着他躺了下来,生怕撞到了他身上绑着的各类针头和营养管。

男孩紧紧地揽住了她,对她说:“我最怕冬日里的严寒。”孩子告诉他说,现在已经是夏天了。

他抬了抬头,向外望了一眼后轻言一句:“傻丫头,做我的妹妹好吗?”

孩子望着他的脸不回答,她很诧异男孩子的转变:“为什么?”

他笑了笑说道:“我要努力遗忘她的时候,想要个人来陪我。我需要长大,我需要变得有一天不在需要和渴望他,我需要尝试着离开她,你能懂吗?”

男孩轻言地说出这一番话,泪已经涌满了眼眶。他的那句你懂吗,狠狠地回荡在孩子的脑海中。

最后,孩子静静地点了点头对他说。

哥哥,在你疼痛想要遗忘的季节里,我会永远与你同在。

她说,既然同样都是这般寂寞无依的灵魂,那么我们就一起互相来取暖吧。

于是,在这个寂静的午夜里,女孩和男孩有了他们人生的第一次约定。

她答应了做他的妹妹,也答应了不会轻易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