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看她的样子,大概是个疯子。”
昭禾还想用手去拉君乐的袖子,却被身边的丫鬟狠狠推开。
“小姐,我们快走吧。”
君乐尤不放心的往后看两眼,还想说什么,就被自家丫鬟推着走了。
“小姐不是要去李府吗,再不去时间就来不及了。”
听到李府两个字,昭禾一阵激动,她不敢缠着君乐,只敢远远的跟在君乐身后。
“碧云,她是不是还在跟着我们?”
碧云狠狠的瞪了身后的昭禾一样,满目抱怨。
“小姐,您就是爱多管闲事,上次还和罗刹堂的人交了手,老爷知道后赏您的鞭子不疼吗?”
想起镇北侯爷的那顿家法,君乐就觉得背后隐隐作痛,她收敛了想向后面一探究竟的心思,怏怏不乐道。
“挨顿鞭子倒是没什么,只是昭禾到现在某下落不明,我和李大夫……
”
昭禾在后面隐隐听到她们的谈话,在心中默默流泪。
明明她就在她身后,
却咫尺天涯。
主仆两个很快就到了李府,今日的李府很是不同,大门紧闭。
君乐察觉到不对劲,上前一步狠狠的扣门。
大门不多时就被打开了,李安面色苍白,衣服上还染着点点血迹。
君乐瞳孔微缩。
难不成罗刹堂对李安下手了?
李安知晓君乐猜到了什么,苦笑着点点头。
“罗刹堂接手的任务,从来没有完成不了过,这次他们也是急眼了,竟想通过伤我,逼出昭禾。”
可他比罗刹堂更想知道昭禾的下落。
放榜那日并未见昭禾的身影,他心中不安的厉害。
君乐愁眉紧锁,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安慰。
李安侧了侧身子,示意她进去说。
大门又重新的闭上了,昭禾却不敢上前。
罗刹堂……
是因为自己,连累的李安也受伤吗?
她平日里并无这么多细腻的心思,只是此刻又想起百里玄机指责她的一番话来。
心里翻江倒海的疼,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身安何处。
守在李府门口的碧云见跟在自己身后的“疯子”还不走,越看越心烦。
干脆拾了块尖锐的石子,照着昭禾的脑袋狠狠砸去。
肉体的痛楚比起身上的痛楚实在太轻了,昭禾迷茫的抬起眼,只觉得粘稠稠的液体漫过自己的双眼,带着一股子血腥。
“喂,你不要再跟着我家小姐了!”
“滚开啊丑八怪。”
昭禾落寞的转过身子,一步一步,恍若行尸走肉。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何方,直到走到天色晦暗,她才发觉自己已经围着二皇子府转了好久了。
她站在二皇子的府墙下,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
颤颤巍巍的掏出脖子上系的那枚骨哨。
她用尽力气将它吹响。
可她吹了很久很久,
没有人出来找她。
她想见南淮,
她不相信他死了……
大概骨哨的声音引起府中人的注意,府门传来动静,昭禾惊慌失措的收起骨哨,刚想落荒而逃,就听到身后脆生生的传来一句。
“姑娘?”
昭禾愣住,她回身去瞧。
果然是位穿着藕粉色侍女衣服的小姑娘,与那日端毒药给她的那个侍女,一模一样。
小侍女提着醺黄的灯笼。
照着人转过来的眉目,脸上非但不惊恐,与之相反的露出一种欣喜若狂的神色来。
“真的是你,姑娘,你还活着?”
那日她被人打晕,再醒来,除了地上斑驳的血迹,昭禾姑娘人已经不见了。
她逃不过良心的谴责想去自首,可南淮先生也不见了。
两个人就像人间蒸发,这件事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昭禾忽然伸手抓住她,神色冰冷,用嘴型无声的质问她。
为何害我!
……
楚淮南自然没死,他在昏迷中被百里玄机日夜兼程的转移到青吾山。
世人都说,青吾山是座仙山。
山上还有修行的神仙。
曾有误入此山中的砍柴人见过,道长仙姿白发,天人之姿。
其实青吾山是百里玄机修行的地方,百里玄机就是山里的“神仙。”
中了蚀骨粉的人不得不死,这就好像在天命书中写好的设定,不可逆。
可楚淮南南征北战受了那么多次重伤,他的天命,早就被他改的一塌糊涂。
世有神草,可活死人,肉白骨,唤作仙株草。
百里玄机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感慨楚淮南有先见之明。
仙株草在这世上有迹可循的只有两株,一株在昭国的皇宫,一株在燕国的皇宫。
在昭国皇宫的那颗,早就让楚淮南以报答救命之恩的名头塞到他的青吾山上了。
机缘巧合之下,倒是又救了他一命。
这也是百里玄机日夜兼程将楚淮南送到青吾山的原因。
昭禾自然不知道,她就算在二皇子府门前将哨子吹破,楚淮南也不会听得见。
百里玄机回到青吾山便告诉门下的弟子他要闭关,吩咐好门下众人照看好尚在昏迷中的楚淮南。
廖青山一早接了消息,监国的差事也不干了,兴致勃勃的跑回青吾山上看摄政王到底死了没。
“我就说……祸害遗留千年。”
所以楚淮南,大概,应该,约莫……不会死吧。
廖青山咽了咽口水,他还等着喝楚淮南和小殿下的喜酒呢,他同昭宫里的几个大人打过赌,摄政王可一定要把小殿下追到手吧。
“有仙株草在,他自然死不了。”
百里玄机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笃定。
廖青山觉得昭国国运真是棒棒的,昭帝薨后就只留下这么一个小公主,被楚淮南惯着向来不理国事。
如今他们运筹帷幄的摄政王又直挺挺的躺在这,昭国靠他们这些平日里只懂奉神算命的一群人监国,竟也没出过乱子。
昭国上下活在楚淮南的余威之下,一团和气,实在可喜可贺。
他这边天马行空的走神,不知道想到哪一片九霄云外,忽然开口重复了一遍。
“什么?你要拿什么救他?”
百里玄机瞥了他一眼,廖青山作为他门下最有天赋也最不成器的一个弟子,早就习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