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南轻轻的将自己的衣服从昭禾的手中抽离出来,他必须要弄清楚一件事情。
他的目光从昭禾身上离开,便变得十分冷漠,丝毫看不出有刚刚半分柔情的影子。
他似乎很随意的唤了声,“墨池。”
黑色的身影从窗户中跃出,黑衣少女恭谨的立在楚淮南身后。
“去查,小禾儿刚刚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
他在昭宫时就喜欢这么唤昭禾,即亲切,又恶心。
墨池果然被他这句小禾儿腻歪的抖了抖身子,却不敢吐槽,恭恭敬敬的回道。
“不用查了,属下刚好在。”
还替您老人家英雄救美了一把。
“哦?”
墨池便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的将事情的原尾说书一般讲了一遍,着重夸大了一番昭禾是怎么受欺负的,自己又是出现的多么及时,怎么救昭禾于水火之中的。
如果不是她出现的及时,她家主上风华绝代的脸上怕是要扣上一顶油光锃亮的绿帽子。
楚淮南听得目眦欲裂,生压下一股现在立马就提刀砍了燕九柯的冲动。
墨池的故事讲完了,满室都是楚淮南阴沉沉的怒气,她站在楚淮南身后,倍感压力。
良久,楚淮南才缓缓道,“你做的很好。”
墨池是个经得住夸奖的,飞快的回道;“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楚淮南看着睡得一片香甜的昭禾,感念复杂,难怪她刚刚委屈的不成样子。
“清羽是怎么做事的,区区一个燕九柯都摆平不了。”移开目光后的楚淮南眼中一片风云诡密,他算计人的时候向来是这般神色。
墨池听着他语气不太好,缩缩脖子,不知道该同情清羽还是该同情燕九柯。
“你去告诉她,加快进度,若再无法得手,燕国也不用混了,回昭国去接客吧。”
让清羽这种自恃清高的高级暗卫去接客,还不如一刀劈了她来的痛快,墨池呲牙咧嘴,她家主子发落起人来真的是毫不手软。
她不敢耽搁,生怕多呆一会自己也受连累,几个起落消失在李府,跑去清音阁传话去了。
楚淮南稳了稳心神,他脱靴上床,昭禾便自觉的钻进他的怀里。
尽管还在睡梦中,却毫无戒备,一副任君摆弄的样子。
楚淮南抱紧了怀里的人,贴心的为人盖好被子,心情有些复杂。
看她如此依赖他,应该是喜欢的。可他又拿不准心思,生怕这一切只是醉酒后的失态。
以昭禾的鸵鸟性子,喜欢也不会发现,发现了也不会承认,承认了也只会逃避。
楚淮南还在谋划着关于自己追妻的终身大事。
他必须逼到她退无可退,直视这份感情,直视他。
而这厢清羽收到了墨池捎带的斥责和恐吓,这个恐吓很管用,清羽知道主上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为了防止她真的被赶回昭国接客,她必须要加快进度。
于是第二日燕九柯一觉醒来,除了觉得自己的脑壳疼,还看到了自己身边躺了个玉体横陈的大美人。
他看了看自己赤裸裸的身子,再看看身边的美人,床上一抹鲜红的印记提醒着他发生了什么,他觉得脑仁更疼了。
他昨晚明明逮到谢长莘了。
难道是个梦不成?
“殿下醒了?”清羽睁开双目,就看见皱着眉头沉思的燕九柯,她嘤咛了一声,玉臂枝蔓一般攀爬到燕九柯胸前,娇嗔道;
“殿下昨夜,好生勇猛……”
燕九柯按住突突猛跳的太阳穴,面色阴沉的问道:“昨夜是你?”
清羽双目中闪过一丝不悦,很快便被柔情代替,她企图勾撩死燕九柯的欲火,娇媚道:“不然呢。”
燕九柯眉头皱着更深了,所以谢长莘根本就是一场错觉?
或者是……一场梦?
燕九柯拨开清羽缠着他的双手,跳下床去,将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一一捡起来,穿好。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殿下!”清羽急急忙忙的开口唤住,已经走到门前的燕九柯顿了顿,他回过身子,看到清羽楚楚可怜的一张脸。
这张脸眉目间和谢长莘太像了,让他狠不下心来。
“殿下就这么走了么……那殿下以后会来看我么。”
燕九柯终是不忍心,他一边踏出房门一边道:“我忙完就来看你。”
房门关上的瞬间,清羽精致的脸上满是不甘。
凭什么,这张脸艳绝燕都,却偏偏迷不住一个燕九柯?
燕九柯,你跑不掉的。
……
昭禾一大早起来,毫不例外的头痛欲裂。
她趴在床上,昨晚的喝的太多,越是往后面的事越是记不清,她闻到一旁的位置上有淡淡的檀香味。
难道成蹊来过?
这么想着,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李安端着一碗汤药,见了昭禾,无奈的红了红脸。
昭禾还在琢磨成蹊的事,她没在意李安的异样,也不知道自己昨晚酒壮怂人胆,竟然亲了李安。
“把药喝了,你的头痛会好些。”
虽然头痛会好些,但是药苦啊。
昭禾抱着药碗,觉得自己是一个顶倒霉的人。
“我才断了药几天啊,又喝上了。”
李安听了昭禾的抱怨,温润的眉眼间酿出宠溺的笑意,他屈指敲了敲昭禾光洁的额头,闷笑。
“你啊,乖一点不胡闹,自然没人强迫着你吃药。”
昭禾只敢在心里反驳,面上捧着药碗,一干二净。
李安收回药碗,却不急着离开,他带着些许试探的问道。
“昭禾,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昭禾唯一记得的,大概就是燕九柯那张怒气冲冲的脸,她有预感,自己下一次被他逮到,只会更惨。
“回家之前的都记得,回家之后的……记不太清了。”
果然……
不知为何,李安心中腾升出一种淡淡的失望。
不过他善于掩饰,未表露分毫,面色平静的嘱咐道。
“滥饮伤身,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是不要在外面喝太多。”
昭禾捂住耳朵,觉得李安越来越有慈母范了,她哀嚎着求饶道。
“兄长,我知错了,放过我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