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昭禾的一问,楚淮南并不准备回答,
昭禾也不知道这人权势有多大,他只是往马圈中略略一站,立马有人凑了上来,神情恭敬的欠身道。
“大人,您的马已经准备好了。”
昭禾有些意外,她基本已经知道楚淮南准备送什么给她了。
楚淮南点了点头,随即边有人将马圈的打开,不多时传来几声散漫的马蹄声。
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儿被人牵着从马圈中走了出来,不堪匀称有力的肌肉,只看这小白马倨傲的神情,便知此物不俗。
自打白马出来,昭禾的目光就没从白马身上离开过,察觉到到这一幕,楚淮南满心欢喜的怂恿人。
“不妨上去试试?”
那白马也通灵一般在一群人中盯着昭禾打量,仿佛是察觉到昭禾是它的主人。
其实不消楚淮南的怂恿,昭禾心中就有些蠢蠢欲动,在与白马对视了半晌之后,终于点了点头。
尽管太学提倡女子与男子平等可以自由入学,但是真正懂得骑术的女子还是不多,故昭禾走到白马面前时,负责照料这匹马的马倌还是感到一阵紧张。
他和马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自然是看出来了手中牵着的这一匹不是俗品,越是好的马儿越是不容易被驯服。
所以他一边托掌准备让昭禾踩着自己的手掌上马,一边战战兢兢道:
“小姐要小心啊,还是让小的为您牵马吧。”
昭禾打量了这个面相老实的马倌一眼,微微颔首做谢意,而后径直无视了人的动作,一手抓鞍,身姿轻盈的翻身上马。
身下的马儿像感受到威胁一般,还不待人坐稳,翘起自己的前蹄来,一声长长的嘶鸣带着威吓之意。
鲜少见到如此俊朗有神的坐骑,在场的人无不露出惊叹的神色,唯有楚淮南,他面色平淡,只定定的看着马上的昭禾。
更令人惊叹的是马上的小姑娘,在骏马的昂首嘶鸣之下丝毫不见慌乱之色,面色沉稳的半伏下身子,紧紧抓牢手中的缰绳,一人一马像是无声的较着劲。
直到马儿不安的迈动着步子,隐隐露出了想要奔腾之色。
昭禾这才挺直了脊背,双腿一夹马肚,口中不过轻喝了一个驾字,马儿就像离弦的箭一般笔直的冲撞出去。
楚淮南眼中的紧张之色这才淡淡消散去,望着人在马上肆意驰聘的身姿,露出了一抹不甚明显的笑意。
这般大放异彩的小姑娘,是他的人,倘若他遵循自己心中所想,应该将这个人严严实实的藏起来,旁人多看一眼也是不行的。
可他还是败给了昭禾,她不敢如此,怕再一次将她逼走,就连留在她身边,都只能迫不得已的用一个虚假的身份。
神游的这会功夫,昭禾已经安全的从马上下来。
不同的是此刻马儿看她的目光已经不再有敌意,昭禾抬手,它就老实的将自己的脑袋低下,任人抚摸。
昭禾欢喜不已,将马儿重新交由马倌看护,走到楚淮南面前向他微微一揖。
“多谢你,我很喜欢。”
楚淮南没忍住,大庭广众之下将人拉到自己怀里,低下头轻笑道。
“我不要你这么正经的谢我,”而后顿了顿,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一些,凑人耳前在人敏感的肌肤周围恶意喷洒着热气。
“我要你不正经的谢我。”
学院中已经有不少人看了过来,昭禾面色淡淡,轻抬脚踩在楚淮南脚上,微微用力,挑眉问向对方。“这样谢你?”
楚淮南暗中吃痛,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笑的一脸古怪。
“我……我很满意。”
满意两个字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
九皇子府上
燕九柯一言不发的坐在自己书房中,面前是墨影新弄到手的资料。
细细阅来,不管怎么深扒,二皇子府上的那位淮南先生的来历到最后总是模糊不清。
满是嘲讽的轻轻嗤笑一声,这么个来历不明是行事诡异的人,只有那个脓包敢用的这么放心。
“殿下,马上就是春猎的日子了,要不要我们提前……”
墨影站在书房中间,悄然出声道。
微微沉思过后,燕九柯冷笑了一声:“不用,眼下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在两个人对立的意味越来越明显之后,以对方那个狡诈的性格,只怕早就埋好陷阱等着他们动手。
自己已经在朝堂上接二连三的失利了,剩下的事情绝对不能再露出什么马脚。
倒是算算日子,燕帝的寿辰快到了。
想到自己埋下许久的一步好棋子,燕九柯沉声问道。
“府中近日如何,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墨影略略思索了片刻,虽说自己是燕九柯的贴身暗卫,大部分是调查那些见不得人的阴私之事,府中的事了解的也不是太清楚。
但既然主人问了,也只有尽职的答道。
“清羽姑娘一直在调养身体,暂时没见什么异常的地方……”
“好,着两天你给我盯牢东院,不要让清羽出任何事。”
东院自是清羽的住处,墨影领了吩咐,也只是感叹自家主人对这个孩子的看重,领了命令,见燕九柯没有其他的吩咐,刚想要退下,燕九柯却忽然唤住他。
将手中的密函来回翻动了两遍,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出声道:“将这东西给我的好二哥送去,切记,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一旦身份暴露,只怕离间两人不成,还会让二皇子更加信任楚淮南。
次日一大早就很热闹。
休沐的日子结束,紧跟着便是春猎的选拔。
太学的学子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譬如她们这一届刚入门的学子,都是地字的白衣学生,再往上是青衣佩玉的学子,再再往上是黑袍金边的。
除了在太学里熬日子混资历,参加春猎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提升自己的机会,所以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为了这个机会争破脑袋。
昭禾担心的倒不是这惨烈的竞争,而是一大早起来除了看到自己很多回来的同窗,却迟迟没有看到君乐的身影,难道她还在痛自己置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