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枝的眼神果然缓和了一些，甚至看向谢长莘的目光有些同情，她不知所措的用手为谢长莘擦着眼泪，语无伦次的安慰着。
“我知道九哥喜欢谢长仪…可是他也喜欢你啊。”
谢长莘一边低头做啜泣状，一边在心里暗骂，“呸，渣男。”
“不然…不然，他也不会让人送药给你。”
等等？谢长莘抬起眼睛惊奇的看着瑶枝，“送什么药？”
“就是上次你挨了罚，险些病死在冷阁，还是哥哥让人送了药给你，你才捡回这条命。”瑶枝一脸不解，“可是哥哥却并不让人告诉你，连我也不许说。”
谢长莘无奈，“那你还告诉我？”
瑶枝大咧咧将谢长莘搂怀里，“我这不是不忍心看你伤心嘛。”
难怪他说他对她有救命之恩，原来真有其事，所说感激不是没有，只是好奇，他为何要救她？
马车在公主府前停下，谢长莘和瑶枝两人相继下了车子，一前一后的走进公主府。早有下人迎在一旁
“九哥哥呢，他要的美人我给他带来了，怎么不见他出来接我们？”
谢长莘虽然垂着头，但听到瑶枝这么问，还是心里一紧。
“回公主，九殿下方才急匆匆的出去了，想来，是有事情要忙。”
若是谢长莘抬头，便可知道，说话的这个婢女正是她初穿来为她更衣的那个紫衣婢女。
谢长莘轻轻吐出一口气，瑶枝却是扫兴的摇摇手，好像对错过了这次撮合两人的机会很不满，却也没什么办法。
“九哥也真是的，什么时候出去不好……”谢长莘忙着去摸书房里的笔墨纸砚，感慨公主府就是阔气，书房里笔墨纸砚皆是上品，人家的书房才叫真的书房，满屋子的书，看起来羡煞旁人。
“你怎么变得和九哥一样无趣，眼睛只会看书么。”
谢长莘无力吐槽，翻翻白眼道：“公主当然不用看书，太学巴不得请你进去读书，而我呢—”
“我若不看这些无趣的东西，怎么进太学？”
瑶枝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长莘，你不会…”
谢长莘一脸莫名其妙。
“你不会，想要自己考进去吧。”
谢长莘点头，“除此之外，长莘别无他法。”
瑶枝艰难的消化着这个消息，看谢长莘的眼神也是变化多测，先是震惊，再慢慢转而为怜悯。长莘大概不知道太学有多难考…她这么努力一定是为了要接近九哥…不行，作为好朋友一定要帮她…
瑶枝公主帮谢长莘的方式大概就是，她执意要陪着谢长莘看书，期间她换了数次姿势，打了无数个哈欠，最终敌不过睡意，谢长莘再用余光瞟到她时，她已经沉沉睡去，谢长莘轻轻笑了笑，心中有微微的暖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忽然多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呼吸，谢长莘刚想回头，一双大手，悄无声息的环在了她的腰上，燕九柯将头放在谢长莘的肩膀上，声音嘶哑道：“存亡在虚实，不在于众寡。”
谢长莘不由得身体一僵，他说话的热气喷洒在她耳边，没由来的发烫。而他所言的存亡在虚实，不在于众寡，正是点醒她笔下文章的不足，也不知道他在身后看了多久。谢长莘动了动身子，想避开燕九柯。
对方跟着紧了紧手，将脑袋埋在她的肩膀上，用慵懒的声音道：“我太累了，借我躺一躺。”
谢长莘的脸，有些不自然的红晕。
瑶枝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如此暧昧的场景，她尚有些迷糊的脑袋没有反应过来，张口唤道：“九哥，你回来了？”
谢长莘的脸，红的更厉害了，几近挣扎着，从燕九柯怀中离开。燕九柯不以为意，心情很好的应了一声。
瑶枝自觉自己坏了自家九哥的好事，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出了书房。谢长莘在一边安慰自己，自己在祈天的时候，向来不近男色，刚刚是燕九柯个臭不要脸的色诱她，偶有被迷惑的时候，很正常。
燕九柯提了谢长莘写了一半的文章，目光扫了扫上面娟秀的字迹，又扫了扫故作镇定的谢长莘，“其实你没必要进太学。”
“我已经向母妃求娶了谢长仪。”
燕九柯一直观察着谢长莘，见她听了这句话，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心中莫名有些不爽。
谢长莘还在纠结着自己要不要对他道声恭喜，燕九柯已经继续道：“届时你可以一同嫁进府中。”
谢长莘的脸上总算有些表情，却不是燕九柯意料中的欣喜若狂，而是……愤怒？
“多谢殿下好意，长莘怕是…无福消受。”
“啪！”门外是茶盏打碎的声音，阿绿手忙脚乱的收拾着残局，同样躲在门外偷听的瑶枝跺跺脚，将吓傻了的阿绿拉到一边。房内的燕九柯的脸，越来越阴郁。
“说清楚，什么是无福消受。”
这句话几乎是从燕九柯牙缝中挤出来的，他鲜少被人拒绝，此刻已经是拼了命的抑制自己的怒气。
“无福消受就是，我不嫁你，听清楚了么，燕九柯。”
门外的瑶枝倒吸一口冷气。
“墨影，关门！”
这句话基本是低吼出来的，一个黑衣暗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麻利的将书房的门扣上，顺便带走了一众以瑶枝公主为首的偷听群众。
房间里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
“你若不愿意嫁我，那日为何投怀送抱？”燕九柯每多说一个字，便向着谢长莘逼近一步。
谢长莘不动声色的瞟了瞟四周，遗憾的发现所有的逃路都被封的一干二净，便再也没有刚刚直呼燕九柯名字的勇气。
“因为我那时候是喜欢你的。”谢长莘弱弱的争辩。
这句话果然让燕九柯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不过随之他便抓住了重点，“那时？”
“不是的，我现在…我现在也喜欢！”谢长莘觉得良心有些痛，还是违心的继续编下去，“我只是，不愿意与人做妾…”
燕九柯眼中的不悦彻底烟消云散，听到谢长莘说现在也喜欢，分明是开心的，却嘴硬道：“让你做妾，已是抬举你了，不要不知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