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大侠,咱商量个事儿,你能收我为徒不?”莫愁眼含期待,他长得好像某人呢!
“这个,我本是山野村夫,其实是,没有……”归越楼想婉转拒绝,向来他是怕麻烦的。不过是与这女子见了一面,便能遇到黑衣人行凶,若是真做了她师傅,怕是会生更多事的。
“若是归大侠不同意,那我就只好来硬的啦!”莫愁贼笑着,一个隐世大侠被一小女子纠缠,会如何反应呢?
“啊?”一声惊呼,归越楼微瞪着眼睛,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女子,似乎在哪里见过?
“小姐,老爷让您与这位公子进去!”小福躬身道。
乐朋堂,莫轩身着深蓝色祥云锦缎衣,头上一顶同色巾帻,双手随意握着,尚能看得见右手拇指抚摸扳指的动作,眼周围已见多层皱纹,只是那矍铄的双眼却不曾现出老态来。
“呵呵,老朽夫妇二人多亏归公子出手相救,今日小女又为归公子所救,这样看来,咱们还真是有缘分呢!”和蔼的眼神透着一股慈祥,莫轩缓缓开口,解开归越楼所还的锦囊,拿出那暗红色玉,细细打量着,“这玉还是莫儿在凤鸣岳所捡的呢,因着这形状像极了莫儿脸上的胎记,我们未曾找寻失主,想来,此玉也不是什么好玉,失主也不会放在心上吧!”
归越楼忽然紧皱了眉头,扫了一眼莫轩手中的玉,面上闪过一丝轻松的表情,朗声道:“诚如莫相所说,在下与莫府确是有缘分呢!”
原来这玉竟被莫愁捡了去,那时,父亲因为此事罚自己面壁三月呢,只是自己却无法要回这玉了:一来,他无法证明这玉原为自己所有,虽然心下知道是自己的;二来,这玉既然促成了他与莫家人的缘分,也就随它去吧;三来,父亲已逝,玉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傻丫头,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收起来!”莫轩假嗔一声。
“哦!”莫愁收了玉,又跳到归越楼面前,他竟然也着同那男孩一样光彩的眼睛。
“莫小姐?”男子讶声道,一直隐居凤鸣岳的他初次来到俗世,对于如何与女子周旋尚无甚经验,也只得暗自提醒自己,莫要唐突了面前女子才是。
“嘿嘿,既然归大侠都说与我莫府有缘,那么,归大侠是注定要做我的师父的。”莫愁眨眨眼,直视着归越楼的皓眼,见那一抹清波是闪着自己的身影,眯起了眼睛,“除非,归大侠觉得莫愁不配做你的徒弟?”
“呵呵,归公子,既然小女诚心请求,还望归公子答应才是!”莫轩帮腔道,呵呵,看来自己要宠莫儿宠到底啦!
“好吧!”归越楼朗声道,这女子好生顽皮呢!父亲常说没有经历红尘后的隐居不算真正的无欲无为,看来自己也要历练一番后再回到凤鸣岳了。何况,若是自己不依,还不知这小女子会做出什么事来?他呀,注定要惹上这个“麻烦”了。
记得他在很小的时候,总是计划着偷偷溜出山,总会在半路被他的父亲带回家。那大片的桃花林总会洒落满径的红瓣,他便在父亲背上望着那桃林,直到进入那幽幽的竹篁。如今,他倒时常怀念起那个宽阔的后背,只是,物是人非,只有那桃花年复一年地开着又落着。事态的发展往往不由人,归越楼大概也不会料到自己会与面前这女子有着剪不断的联系,当然这是后话。
“爹爹,你要为师父安排个住处哦,对了,我住在怡境轩,师父就住旁边的崇德阁吧!那样师父也好教我武功,地方又幽静,不会被打扰!”
“莫儿如今认了师父便不理爹啦,呵呵,就依了你就是!小福,你去崇德阁收拾下!”
烛光扰窗静,清风催月升,曲径幽幽连着数楼重阁。
宰相府后院除了小福经常出入外,便极少有男子出现。如今后院竟住进了陌生男子,少不得惹了那些婆子丫头们闲言碎语。因着莫愁的乖张禀性,她们不过背后聊几句,也只是那男子如何如何的话,不敢将莫愁与归越楼同时提起,哪怕几个字。
莫愁自然了解这些,便借了青杏的口向那些女人传达自己的想法,否则,归越楼不会住太久的。其实,她有些不太明白自己的举动。难道就因为归越楼长得像那男孩,她便没了往日的冷静?
崇德阁内,摇曳的灯光下是那高傲身躯,静静的空气中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莫愁轻跳着向内走去,突然觉得自己不能破坏了这幽谧氛围,便捏手捏脚地探向纸窗半开的小台,眯起眼睛向内看去。
灯下的归越楼别有一番味道,只见他斜倚在睡榻上,右手抚着玉箫,左手持酒杯凑到鼻前轻闻,剑眉轻舒,星眼微眯,唇畔扯着一丝笑意,扭扣解了一半,健壮的胸膛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迷人的光泽,腰带随意扔在榻上,另有一角拖到地上。
呵呵,果真是个落拓的侠客啊,莫愁不禁赞叹着,又向内探了探身子,“咚”一声,头正好撞到窗棂上,“哎呀”一声,倒退着回到离窗子较远的地方,正正衣服,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阁内。
“嘿嘿,师父啊,天色尚早,怎么这么快就要休息呀?”眨眨眼,脸上毫无一丝害羞,罢了,她且由着心去做事吧!
男子仍是一脸的豁达,伸手举了举酒杯,朗声道:“丫头来啦,正好,陪为师喝酒,对了,丫头,你会喝酒么?”他早已发现了窗外的莫愁,正暗自想着这丫头究竟会看多久,呵呵,撞到窗棂后却没有跑,竟大摇大摆地进了屋?
“啊,酒啊,不会喝,不过,师父,我倒有个不错的建议!”她要好好卖卖关子呢,轻轻坐到紧挨窗子的位置。
“哦?你说!”转过头,穿了鞋子下床,坐到笑盈盈的女子对面,倒了杯酒,推到莫愁面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