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就走么?”柳如霜有些不舍,仍笑问,苍白的面上隐有红色渐渐泛着,仿佛面下的是熊熊燃烧的大火般,透着一股诡异。“霜儿,好些日子没见父亲了,说说话也好!最近霜儿总是想起母亲来,母亲在世之时便常微笑着告诫霜儿,要尽孝心,父亲不容易的。其实,现在霜儿也知,母亲更是不易的。”
“唉!”柳福海叹气,若不是那女子,也许他会爱上那个温柔又倔强的孩子的生母,只是,算了,不去想了。
“妹妹,你总是这么伤感哪行?对了,父亲新认了个女儿哟,你要不要听?”柳如风自然明白妹妹的意思,现在也明白父亲的苦衷,一个情字,又是谁可以控制得了的?
“真的?哥哥你说给我听!”柳如霜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缠着哥哥讲故事的时刻,满足的笑容充盈着清冽冽的眸子,看得柳福海父子心内更加悲伤。
傲雪宫,苏映雪正袅娜而回,一路之上觉得花不香,园不精,是呀,她若如柳如霜般安于此命,怕是也已枯萎了。女人之间,到底有些想法是相通的,总有一刻,她们是站在一起的。
远远地便听到有男子调戏宫人的声音,苏映雪皱眉,飞身进去,面上寒意毕现,冷声问:“苏尚书当皇宫是刑部不成?”
“不敢,师妹说笑了!”苏军停下,刀疤脸上满是惊恐,他现在还有依靠苏映雪,怎能得罪于她?
“不敢?”苏映雪的眼睛在昏暗的屋内闪着奇异的光彩,淡悠悠的清香正渐渐弥散,轻轻挥着衣袖,洁白的衣上也有着朵朵淡淡开着的荷,“自你进了苏家,谁何曾亏了你?若不是父亲,你怎么当上的刑部侍郎?若不是我,你怎么可能破了神月教的案子而荣升刑部尚书?”
“师妹,苏军并未忘了苏家的恩德!”男子解释着,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丝丝缕缕的隐忍正欲发作,搅得苏军心神有些乱,“苏军不会忘了恩师的大仇的。”这额上的疤是苏家给的,他怎么会忘了苏家的“恩德”?
“呵呵,若不是你偷听,怎会被父亲误伤?人终还是要磊落些!”苏映雪嘲讽地看了眼男子额上的疤,“莫轩对我苏家所做的一切,我都会让他的女儿来承担。你去替我办些事情,莫愁那丫头现在索颜院,你装作强人,剩下的不用我教你吧?”
“这个……”苏军有些犹豫,原想着投靠莫轩不再理苏家的是是非非,而今看来,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只他真的不甘!
女子皱眉,面上没有表情,只拈着手指,似做绣花的动作,突然“嗖”一声,一枚细细的穿着红线的金针刺向苏军的手指,只一瞬,男子略粗的指上已经缠作了一朵奇异的花,一朵散发着鬼魅气息的血荷。
男子惊得面无血色,看着微笑的苏映雪,一阵阵的抽搐着,用尽全身力气,才呼出一口气,颤抖着唇,舔舔,问:“师,师妹,你是雪漫天,那我见到的那个雪漫天又是谁?她明明也有这金针的?她跟你是什么关系?”
“你指杜三娘,还是云霓裳?”女子轻笑,又一挥手,苏军指上的血荷没了踪影,仿佛梦一场,“那时父亲教会我这本领,我便兴奋地到处实验,无意中救了杜三娘,心生怜悯教会了她些皮毛。后来,父亲让我遁入神月教,而我当时一门心思在凤傲天身上。于是,杜三娘便成了舞着金针的雪漫天。大概因那日救杜三娘是雪花飘舞的时候,所以,她才为自己取名雪漫天吧!”
“什么?杜三娘是雪漫天?她尚且让人生畏意,如此说来,师妹你的武功岂不到了无人能敌的地步?云霓裳又是怎么回事?”
“她?云家父女有野心,一个不满足于吏部尚书之职,一个为了凤傲天,当然什么都做的出来!云鹄倒也舍得下本钱,押了自己的女儿一生的幸福。云家父女始终认为我才是雪漫天,所以,他们父女是为我苏家办事的。”
“啊?”男子又一次愕然,“师妹,你到底想做什么啊?难道你也想要那宝藏不成?”
“那本是我苏家的东西。”苏映雪淡淡一笑,“自远古时代起,苏家便世代守护着玄龟镜,却不想到了父亲这一辈被无耻的莫轩霸占了去。灭门之仇要报,夺宝之仇更要报,这是苏家后人的责任。”
“据说玄龟镜可令人有极高的武功修为,这是真的么?”苏军小心问,“玄龟镜、金雀眼、血玉向来无人得知它们的去处,想来只是外人不知而已。”为何他在苏家三十余年了,都不曾得知这些,苏卿真的当自己是养子么?
“是的。玄龟镜最大的妙处在于它可以在瞬间穿梭时空。只要是苏家后人,稍加修炼,武功便可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只是年代久远,掌握修炼方法的也父亲一人而已!”苏映雪叹气,柔媚的眼中满含清寂。若不是莫轩窥探了苏家的秘密,她何需为了活命而嫁给皇帝?她的幸福被莫轩破坏,所以,所有的一切莫愁必将来还。
“师妹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为师父报仇的。”苏军面上悲痛道,心中却得意着,假以时日,他要反客为主。有了苏映雪这颗大棋子,他的前途简直不可限量呀!
“你赶紧去索颜院吧!”苏映雪不耐烦道,这刀疤脸对她来说恶心异常。
夜晚降临,黑幕大张,给了心怀鬼胎之人行阴暗之事的胆量。索颜院内聚集了一群衣冠禽兽,或搂抱或亲昵,所有的举动在这歌舞升平的气氛中变得大胆而无耻。
莫愁被迫在楼上角落处陪崔锦生花天酒地,眼看着一幕幕的狎妓行为,心中厌恶不已。以前她来时,索颜院不是这个样子的。
“小美人,皱眉作甚?”崔锦生色问,喝着上好的酒,心中却想着下流的事。“圣医果真是出手不凡,你看莫愁已经算作是上等美人啦,做索颜院的头牌都绰绰有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