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了太守府的正门前,立刻就有衙役跑上前来,无尘从马车中出来,看着前来迎接的人轻轻笑了笑,而后就在程钰的陪同下进了太守府。
“哎呀呀,殷公子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才走进院子,一个稍沉的声音就传了出来,随后才见到声音的主人,一个年近半百的中年男人。
无尘笑着上前拱了拱手:“黄大人这说的什么话?”无尘看着黄忠林笑得无辜假装听不出他话里的另一个意思。
黄忠林摆了摆手:“殷公子大驾光临我府上,我没有前去相迎是我失礼了。”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清俊,气质不凡,年纪轻轻就是人人尊敬的公子的人,黄忠林不敢怠慢,他还指望着他帮助自己呢。
无尘笑着摇头,黄大人就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他向正厅走去。吩咐了人上茶,黄大人就请无尘落座。
“殷公子请用茶。”黄大人端起茶杯,掀开盖子闻了闻又笑着说:“我的茶比不上殷公子平日里喝的,还望殷公子见谅。”
无尘也端起茶杯,掀开盖子闻了闻,眼神微动,面上无波:“黄大人谦虚了,这是君山银针吧?”
黄大人一拍桌子:“殷公子果然非凡,只闻一闻就知道这是君山银针了!”
无尘笑了笑摆摆手:“黄大人谬赞了。”
等两人客套完,茶水已经两杯下肚,无尘微笑地看着黄忠林,既然他想这样一直耗着,那他就陪他耗着,反正他也不急。
不过也没有让无尘等多久,黄大人就先耗不住了。有些迟疑地看着无尘道:“殷公子,我……”
无尘看着他:“大人是否是有困难?”
“是,是有件为难的事……”黄忠林讪笑两声。
无尘敛了敛眉,问得认真:“大人有何为难,不妨说出来,兴许无尘能帮衬一二。”
黄忠林吐出一口气,似乎是不得不说一样,涩然开口道:“是这样的,澄州这些年都是自给自足,朝廷多年都没有再给澄州拨款了,澄州还有很多百姓处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里,我作为澄州太守,当然要为澄州百姓做一些事,于是就想向澄州的大户商人募捐一些,这就……”
无尘恍然,内心却嘲讽地笑了笑,若他当真是用在为百姓着想,他到可以无条件支持,但很可惜,这位太守不是为百姓谋福利的好官。
“所以大人其实是想让无尘做个带头?”无尘也和黄忠林绕着圈子。
黄忠林点点头:“是这个理。”
无尘皱了皱眉,有些为难地说:“本来这是一件好事,但我如今将带来的钱都用来在澄州置办产业,实在也没有什么空余出来的钱了。”
黄忠林一听这事有戏,就赶紧说:“无事,无事只要有你一个名头就行,到时候等公子银子空余了,再募捐也行。”
无尘微微点头:“也可,如此就这样商定了。”无尘微微思索就这样拍板了。
无尘的这一系列行为,到让黄忠林看得有些呆了,有这么容易吗?不是说这位殷公子是出了名了斤斤计较吗?那为何他答应得这样痛快,莫非这人并不像传言那样聪慧?
“大人觉得还有什么问题?”无尘见黄忠林一直不说话,皱着眉问。
黄忠林赶紧摇头:“没有,没有,这样就行。”如果这位殷公子果然是蠢的,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狠狠地宰他一次!
无尘这才点点头:“好,既如此,那无尘就先告退了。”说完就站起身,对黄忠林拱了拱手。
“好,那我就不留公子了,公子慢走。!”说完让小厮送了无尘出府。
黄忠林站在厅里,看着无尘离开的背影,笑得开怀,是谁说殷公子难搞的,他不一样拿下了吗?
黄夫人站在大厅门口,看着无尘离开的方向皱着眉,她想了又想,后又转身离开,无声无息。
无尘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程钰在马车外赶车。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怎么想怎么觉得那个太守不是什么好人,况且,他们来澄州不是来控制澄州的吗,怎么公子反而要去帮那个太守呢?
程钰本没有程绝聪明,遇到这样想不明白的问题,第一想到的就是问,这么想,他也这么做了。“公子,为何您要答应那个黄大人?”
无尘睁开眼,勾了勾嘴角,反问程钰:“你觉得你公子我会让自己吃亏?”
程钰想都没想就否认:“不会。”
“既然不会,你又在担心什么?”无尘笑着问,他会这么傻,人家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吗?
程钰抓抓头,话是没错,但他就是想不通啊:“公子,属下还是不懂。”
无尘轻笑一声:“他想让我就这样无条件地帮他,怎么可能,不让他吃点亏,他会以为我很好说话!”
“那就是说,您不会帮他咯?”程钰点头,有点明白了,说白了公子就是在耍这位大人啦。
“程钰,你觉得我很好说话吗?”无尘问。
程钰赶紧摇头,嘴里却说:“总之公子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让他这样大刺刺地说自己主子很不好说话,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他一直都知道公子只是心情好的时候看着温柔而已,可千万不要做出什么违逆他的事,不然下场可是很惨的。曾经就出现了三个人啊,这不,下场可不是摆在那里好看的,他们几个对公子都十分尊敬,不敢有一丝不敬!这位大人就这样想将公子当傻子一样的使唤,不是明摆了找不痛快嘛!想了想,程钰赶紧缩了缩脖子,感觉那位大人的下场也不会太好!
无尘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属下是怎样想自己的,他只是满意程钰的态度和回答。
实际,他想了想自己,除了记恨他或者是被他看不顺眼的人,他其实人还是很好的,至少优待属下啊,可怎么会让三人在自己面前这样拘束?无尘只能归结于这三人胆子小吧!
回到殷宅,程绝和南宫都已经回来,无尘在书房听着两人报告。想了想,又让南宫去查一查澄州城里都有哪些商户,等南宫离开,无尘才看向程绝:“我们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程绝道:“是。”
无尘舒了口气,看着湛蓝的天突然想起什么对程绝说:“你脚程快,去京城将殷启带来澄州府吧。”
程绝抬眼看了看无尘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却也没有拒绝,应了声就退了出去。一直坐在一边独自翻书的疏黎,看了看两人,等到程绝出去了才开口问:“你是故意将他支开的吧?”
无尘转过身来,看着他:“师傅如何看出的?”
疏黎一把合上书:“其实在很早之前我就看出他看你的眼神不对,所以我才故意引导你派他先一步来了澄州,我以为这样会让他打消念头,你也不会发现,可他却自作主张的置办这个院子,让你发现,我早就注意到了你在刻意避着他。更何况,如今正是用人的时候,你却让他去接小启,所以我断定你是故意支开他的。”
无尘又看着窗外,半晌捏了捏额角:“的确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个,还有就是我不放心小启一个人在京城,让他来这里我也放心些。我最近很累,真的没有过多的精力去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说着又笑了笑:“而且师傅你是知道的萧默的性子,这事可不能让他知道了,我也不愿意再和他有什么矛盾。”
疏黎也笑了笑表示明白,当初因为他要来澄州一事就整天整天沉着脸,再叫他知道了这件事,可能他会直接杀到澄州来。
看着无尘十分疲惫的面孔,疏黎皱了皱眉:“你这几天一直都这样容易疲惫吗?”
无尘走回来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点了点头。疏黎眉头皱得更紧了,想了想还是劝道:“还是找个大夫来看看吧,你这样总疲惫可不行,你要好好养养自己的身体,上次就病得那样重,可不能不当回事。”
无尘刚想说不用,就见疏黎虎着脸瞪着自己,知道自己拒绝不了了,无尘只能答应。
见他点头,疏黎才赶紧去叫了人去请大夫。
没过多久,大夫就来了,无尘是在卧房里让大夫看的。那大夫把着脉,一会儿看看无尘,一会儿又皱紧眉头,看得疏黎在一边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疏黎实在忍不了了,都把了多长时间了,把个脉而已啊。
无尘也看着大夫,虽然他的身体他自己知道,但看这大夫这样眉头紧锁又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有些担心,莫非自己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病?
大夫看看两人,想了想还是说:“以老夫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贵公子是,是有孕了……”
“什么?有孕?”疏黎睁大眼。
“是,虽然是有些难以置信,但这位公子的确是有孕三月有余了……”这大夫自动将疏黎的惊喜看成了不可置信。其实他也不信,这一个男人怎么会有孕了呢?
无尘下意识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原来这些天总是各种各样反常的反应是因为有孕了……想到什么无尘又问:“我一月前病了半个月,对他无碍吗?”
这大夫见两人接受得理所当然,心想或许这两人之前是知道的,就没什么奇怪了。“还好,孩子很争气,并无大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