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管家带着包子来到王母与王伶儿在的房间,还未进门便听见王母责怪的声音。
“梓後也真是的,明知这是你的一片心意,也不肯吃一口。我等他来了便会替你教训他的。”王母拉着王伶儿的手说。
王伶儿碰了下王母的手说:“姑妈,你不要怪梓後,或许是我带去的萝卜糕和萝卜汤他不爱吃而已。”
孙管家走进来。
王母看了看桌上的萝卜糕和萝卜汤,眨了下眼睛说:“梓後不爱吃,我来尝尝看。”
孙管家见状把包子放到王母面前,劝说:“老夫人,这是丹侍做的肉包,你尝尝看,还热乎着。这萝卜糕吃凉的也行,萝卜汤我拿去热下再送来。”
王母说:“也好,你再去找找梓後,怎么到现在还不来吃早饭,真要成仙了不成。”
孙管家忍住笑看了眼王伶儿:“伶儿小姐,你给梓後送吃的过去时他是不是说已经吃过了。”
王伶儿点了点头,正要解释王梓後说的是昨夜就吃饱了。
王母说:“算了,也别管他了,孩大不由娘,伶儿,你陪我吃些说会话吧。下午,我们再出去走走。”
王伶儿不情愿地说道:“好吧,姑妈。”
孙管家便带着萝卜汤下去了,王母和梓後是一样的,不爱吃些素的。说来也怪,这伶儿小姐似乎变得与以前大不同了。
女子长大本会变化很多,不过如今城内都在传,伶儿小姐是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还去厨房为梓後做吃的实在是难以想象。
或许,也是因为伶儿小姐对梓後确实痴情吧。
王梓後带着妖娆出了房间,他又叮嘱妖娆道:“你记得,可千万不能在别人面前开口说话。不然,你可要……”
妖娆从王梓後怀里抬头,用毫不妖媚的狐眼看了王梓後一眼:“我知道了。”
王梓後摸了摸妖娆的脑袋说:“小娆,我可要给你挠下痒了。”
妖娆把头靠在王梓後的手臂上不说话,她明白王梓後这是先斩后奏,明明都先碰她了才和她说的。
王梓後抱着妖娆走到了一处没有人的地方,把妖娆放在地上后开口:“小娆,你看到那个洞了吗?看到了就赶紧出去。”
妖娆看了看眼前被花草遮挡住一些的狗洞,又看了眼王梓後,正要开口,王梓後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小娆,别忘了答应我的,不能开口说话。”
妖娆也学聪明了:“这里没有外人?我为何不能说,看来你在这里过得也不怎么如意,出去竟还要如此偷偷摸摸的。”
王梓後笑道:“如此说来,我于小娆而言不是外人。”
妖娆看着王梓後得意的样子便知道一不留神又中了他的圈套:“你还没说为什么一定要从这里走呢?”
王梓後说:“我是怕让别人发现我出去了,正门有人看着,我母亲让他们盯着我,他们是不会放我出去的。”
若真要走,他们倒也是拦不住,不过让他们因此受罚便不是件愉快的事了。
既是出去玩,偷溜出去也别有一番滋味。
妖娆说:“我可是堂堂的狐妖,怎么可以钻狗洞呢。”
王梓後说:“小娆,你听说人间有句话吗?”
妖娆问:“什么话?”
王梓後接着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一气呵成地说完后,王梓後也佩服起自己来,当日读的这些还是能在妖娆面前拿出来显摆显摆的。
妖娆疑惑:“什么意思?就不能说得明白些吗?”
她果然不明白。
王梓後蹲下来,指着那狗洞,解释起来:“小娆,你想要变得更加厉害便要过了你心中的那道难关,做一些你们狐妖平常不会做的事,哪怕心里会不好受,但这就是磨练。”
妖娆听了点头:“我明白了。”
王梓後站起来露出笑意,也感到很欣慰。原来教别人东西的感觉这么好,难怪城里的老师教到不肯学的纨绔子弟依旧能坚持下去。
妖娆抬头:“可我不想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啊,我只是想要一张合适我的脸,然后平平凡凡地过完一生。”就像父亲和母亲那样的。
“我。”王梓後一时说不出话,就像是老师被一个冥顽不灵的学生气到了一样。
等想到可以反驳的话,妖娆已经不在看着他,往周围看去了,似乎想要寻找别的出路。
王梓後提起一口气正要发作,妖娆又转回头来看着他,用那双不像狐狸的眼睛。他顿时便泄了气,压低声音道:“小娆,我要碰你了。”
妖娆警惕起来,他是要把她推入狗洞吗?
王梓後抱起妖娆走到了狗洞面前,随后蹲下。
妖娆见王梓後蹲下便以为真如她心中所想,开始挣扎起来。她才不要像王梓後说的,非要抽筋扒皮,钻狗洞。
王梓後皱眉看着怀里的妖娆,将她放到了自己的肩上,不然这衣服又要被她踢脏了。
他扶起了倒在地上的梯子,靠在墙上,瞥向妖娆:“你不想钻狗洞就自己抓着我点,我爬梯子的时候可顾不上你。”
妖娆低头应道:“好。”
明明有别的出去的方法,非要藏着先不说。这也怪不得她弄脏他的衣服了。
王梓後爬上梯子,走得很慢,妖娆往下看了眼,便用力趴在王梓後肩上。爬上墙后,王梓後又把梯子放到了墙外。
王梓後一落地,墙外摆摊的小贩注意到他,开口道:“王公子又出来了,我替你看着梯子,你就放心去吧。”
王梓後过去道谢掏出了几枚铜钱,小贩摇头说:“我这小摊也是公子帮忙才能摆起来的,不能再多收公子的钱了。”
妖娆看了眼王梓後,他人缘不错。
王梓後开口:“我是向你买茶水喝的,刚爬出来有些口渴。”
小贩收了钱笑道:“好嘞,我马上去倒水,你先坐会。”
王梓後坐在摆放在外面的长椅上,将妖娆从肩上抱到怀里,又掸了掸肩膀处的狐脚印,低头看了眼,还是有些痕迹,便又掸了掸。
小贩倒了一碗水来,王梓後拿着放到下面给妖娆先喝,妖娆疑惑地看了看没有喝。王梓後又拿近些,她还是不喝。
王梓後便拿起来自己喝完。
喝完水,气力恢复了些,王梓後起身往舞坊走去。
一路上,王梓後都没有开口,妖娆安稳地待在王梓後怀里东看看西瞧瞧,丝毫不畏惧别人投来的目光。
忽然,妖娆看到了姥姥曾带她出来开小灶的酒楼。鸿庆楼,原来是在这啊。
王梓後注意到妖娆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鸿庆楼上便小声解释说:“你眼光倒不错,这酒楼可是我们城中数一数二的酒楼。”
妖娆将目光收回又看着前面。
王梓後摸了摸妖娆,也目视前方,脸色柔和,显然已经不生气了。
很快便到了舞坊。
王梓後拿出了藏在胸前的画,妖娆伸手去够却够不着,只能由着王梓後走进去找了个二楼的位置坐下。
一楼的正中央搭了个台子,正有人在表演舞蹈。
妖娆看了两眼,注意到跳舞的女子穿着相同颜色的衣服,只有一人的衣服颜色与其他人不同,长得也稍好看些。
她就是王梓後提到的飞雁姑娘吗?
看了一会,她觉得有些无聊,因为看来看去便都是那么几个动作。不经意间发出几声轻微的叫声,在人看来,是打哈欠。
妖娆抬头看王梓後,他也看着楼下,看得很入神。先前仗着身高揣着画拿高了不让她看就算了,现在来到舞坊却只顾自己看表演。
明明说过是出来玩的。
她看不懂舞蹈也欣赏不来,想着赶紧拿着修饰好的画回去,这才是正事,况且父亲,姥姥都该要担心的。
想着想着,妖娆便有些按捺不住,在王梓後腿上站起又坐下。可她又不能在外人面前开口,王梓後看得入神,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
她不由暗自生气,虽说此时她是狐狸的样子,没有人好看,但只要王梓後肯瞧上一眼的话,还是能够知道她心里的不满。
可是他,连一眼也不看她。
她只好趴在他腿上发愣了。
过了一会。
王梓後将画放在了桌上,妖娆的眼中顿时便有光了,她跳到了桌子,正要抢走画。
王梓後却又拿起了画朝着远处的一个男子挥手:“思炎,你怎么也在这?”
被王梓後唤作思炎的人朝王梓後走来,妖娆看了眼便下了定论,又是一个和王梓後一般的公子,穿着打扮是个斯文人,不过能和王梓後在一起的也正经不到哪去。
“梓後,许久不见了,这是你从哪弄来的狐狸,挺可爱的,是要送给你的那位伶儿表妹的吗?”武思炎说道。
王梓後摇摇头,不等妖娆同意便拍了拍她:“不是,是我捡来的一只狐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