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後转过身,往武思炎的家中赶去,他要去问问武思炎,问他是否还记得那个红衣女子,问他知不知晓关于红衣女子的事情。
红衣女子她,到底是他的什么人?
既然曾经有一起出来过,至少是朋友,很重要的朋友,还是……
他喜欢的人。
王梓後眉目紧缩,纠结于忽然冒出的这个念头,既然喜欢,又为何会好端端地忘记了,如果真是这样,他会厌恶自己,恨不得将自己打一顿,好让自己早点清醒过来。
如果不是平日里总是无所事事的,每一日都和昨日是相似的,或许他也会清楚记得最近发生的事情。
可他还是忘了,甚至分不清那是梦还是真正发生过的,现在他可要多记住些,不能再忘了,或许以前他也这么提醒过自己。
唉,人总是会忘记。
从降生到死去的那一日,记得最多的事情肯定是和自己有关的,即便这样,人还是连自己都不能看得透彻。
做着明明做不到却执意要去做的事。
就像他现在一样,想不起便执意要去想起,这或许是人都有的一点共性,倔强,本事不大野心不小。
倔强有好有坏,他隐隐觉得,倔强对他而言是好事,至少可以不留下遗憾。
小贩眼见到手的生意就要跑了忙抓起簪子往外跑出些,伸长了手朝着王梓後喊道:“公子,你的簪子。”
而王梓後已经无心其他的事情,脑中想的都是那个红衣女子的画面,始终看不清正脸,便更想看清,心里着急顾不上别的声音。
小贩眼见王梓後跑远,叹了口气走回到小摊前,眼睁睁看着一个到手的生意就这么跑走了,他今日真是倒霉。
将木簪子放回到原来的地方,小贩又出声招呼着过路的行人:“看一看,瞧一瞧嘞,自家做的簪子,木簪子,银簪子,漂亮又便宜。”
小贩偷偷瞥了眼挡了他半个小摊的王玫和高巷龄,这两人怎么还不走,这男子穿着一般,可这女子和刚才的那位公子是表兄妹关系,穿着简单却也是大家女儿,得罪不得。
又不能赶他们两人离开,小贩想了想又喊道:“买根簪子送佳人,佳人欢笑投怀抱。”
高巷龄听了忍不住一笑,朝小贩看了眼又看了看王玫的头顶,走过去随手拿起了一根银簪子。
小贩欣喜道:“公子,你看看我这银簪子,做工精细,不比那些大商铺差的,而且在我这买要便宜多了,挑一个送给身旁的那位姑娘吧。”他往王玫那看去。
高巷龄回头看了眼王玫,她头上的簪子也是银簪子,应该是她母亲替她买回来的,小巧而且精雕细琢。
他将目光又放回到手中的银簪子上,转了转,这手中的东西便差了许多,连那**的女子都不会戴,又怎么能给王玫。
做工精细,这银簪子还没有木簪子做得精细。
高巷龄又挑了个看得顺眼的木簪子,问完了价钱没有还价,利索地掏出了银子。
“你买簪子做什么?”王玫的目光从王梓後的身后转到了高巷龄身上,“你该不会是想要送给我,我头上有,家里也还有。”
她又看了眼喜笑颜开的小贩猜想道。
高巷龄难道是在关照这个小贩的生意,见搅黄了王梓後和小贩的买卖,便自己出钱做下这笔买卖。
王玫眼中的疑惑渐渐清晰起来。
高巷龄瘪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本想送给你的好心情也没了,那我还是自己留着。”他往王玫家中的方向走了几步,见王玫很快跟上来走在了他的右手边,他便停了下来。
王玫见高巷龄停下,质问道:“你自己留着做什么?你一个男子又不用盘发,根本用不到簪子,况且你用了会被别人笑掉大牙。”
高巷龄和王玫对视着,不发一言。
王玫低下头,想到了什么,自己乖乖走到了高巷龄的左手边。
高巷龄看回前面,边走边说道:“反正你也用不着,如果你穿男装的话,这头发也定是男子的样式。”
那也可以留着。
王玫出其不意地伸手去抢高巷龄手中的簪子,高巷龄立刻拿高了眉眼带笑地提醒道:“王玫,你又忘了?”
忘了,忘了什么?
王玫收回手,默默拉住了裙子,好在高巷龄站在了右边,应该不会有人看到。
“既然你想要,那我怎么能不成人之美。”高巷龄将簪子递到王玫的面前,“你平日里用不到的话就放起来,等到你想用的那一日再拿出来。”
王玫拿过了木簪子,看了一会又抬起左手将自己头上的银簪子取了下来,放在右手上一起看着,见惯了金银首饰,便越发觉得这木制的簪子也别有一番风味。
就像是吃惯了山珍海味,尝到了一些清粥小菜也会觉得新奇。
可她刚才竟会去抢高巷龄手中的簪子。
王玫瞧着两根不同的簪子细细思索起来,她刚才那一刻到底在想什么?
或许她是不喜欢高巷龄说的那话,明明他也说过她穿裙子挺漂亮的,还是悄悄走过来在她耳边说的,如果是奉承的话应该没必要这样做,在大庭广众下说得人尽皆知不就好了。
不过,那样就太显眼了。
她也就会明白这是奉承,而高巷龄故意说给她一个人听,便是真假难辨了。
“高巷龄,趁着我现在还是女子打扮先帮我这个簪子带上。”王玫将簪子放到高巷龄的面前。
高巷龄眼露惊讶道:“你……”怎么忽然又想要戴簪子了。
王玫盯着高巷龄,眼有怀疑,他反悔了不成。
高巷龄又笑了笑,女子是有些捉摸不透的,他见王玫脸上现出怒意赶忙应道:“好,我这就帮你戴。”
他拿过了王玫手中的木簪子,看着王玫的身后比划着想要找个合适的地方,她头上刚才就戴了一个银簪子,如今连这唯一的簪子也没了,空留下一片黑,感觉有些无从下手。
王玫见高巷龄在大街上磨蹭,已经引来周围行人的注意便催促道:“高巷龄,你看什么,不就让你帮我插个簪子。”
她站得累了,不自觉弯下了一些。
高巷龄见王玫的头又往下垂了些开口道:“我是想考虑好了再下手。”
免得伤了王玫。
王玫反驳道:“又不是不能改的大事,该不会是你连个簪子都不会插。”她是怕插簪子时动作太大,又将裙子弄破才拜托他的。
高巷龄听王玫这么一说,便放心地将簪子给王玫插上,随后瞧着王玫道:“王玫,你说的好像是你自己。”
王玫觉得高巷龄是看不起她便说起出来前的事:“我手上的这银簪子出来前可是我自己对着镜子戴的。”
高巷龄退后几步用着打量的眼神看着王玫夸赞道:“原来是这样,那难怪现在看上去还要不错。”
王玫不置可否道:“你尽管胡说,我回去会自己照镜子。”她自己戴上簪子后照过镜子,是不错,如果不好,她就会摘了。
那胭脂涂着并不好看,她便都擦去了,至于那手镯,看着不错,不过穿着裙子担心会碰碎便也摘了,可能是王霸碰碎花瓶的事情让她也不得不提防起来。
这头上的木簪,回去后也得摘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