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茂的父亲大惊失色,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妻子。
"还有,我之前的每一任恋人,都是悄无声息的和我分开,再见到我便像见到怪物一样逃走,绑架**这件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对吧?"
沈老爷子被这消息震惊的一句话说不出,甚至觉得有些惊世骇俗,但凡是个人,都干不出这么不是人的事儿啊!
"不是的沈茂,你听妈妈解释!"
"我让你闭嘴,你只有等死的份,没有为自己辩护的份。"他态度狠戾三分,让气氛变得更加阴沉压抑。
"你先冷静一下。"沈茂爷子正了正身,"首先,这个问题的发生确实有我一部分原因,我不同意你和那些贫民家的子女来往,交代过你妈来处理这些事,大概是我的表达有误,她把处理误解为处理掉,按我的意思,是给一笔可观的数字,以德服人劝对方离开,至于童瞳的事情,我的意思是孩子可以生下来,归沈家,至于孩子的母亲,我们还是没有成为一家人的缘分。"
"可以了,我现在不需要你当初是怎么想,怎么安排,我只是来给我老婆孩子讨一个说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话放在现在说,是不是挺合适的?"沈茂插在口袋里的右手微微蜷缩,不动声色的看着自己父亲,"我两个小孩的一条人命,抵不抵得过你老婆一条人命?"
"你的两个小孩是意外,并且已经没有了,你妈再不对,也和你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你就因为这事要一枪崩了她?"
"我不该崩了她吗!你们真以为我心大到能忘记我亲妈是怎么死的!当年我一枪崩了她现在什么后患都没有!难道我的宽容和退让换来的就应该是这个结果吗!"
"归根结底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随着父子两人的矛盾升级,抵在枪口下的沈茂小妈简直快要吓虚脱了,半个肩膀都不听使唤,冷汗一行一行的往下流。
"好,你们说为我好,那我要光明正大带童瞳进沈家的大门,行不行?将来我继承了沈家,她童瞳就是我的沈夫人!行不行!"
沈老爷子只当是小孩子叛逆心又起,不认为他会真的开枪,杀人毕竟和杀鸡不一样,不是谁都拿得起那把屠刀,眼看着刀起刀落,他冷硬严肃的回答道, "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
"我不会和你从长计议,就在今天,我要一个答案。"他掏出右手,那是另外一把黑色的微型手枪,周围的管家佣人一动不敢动,连逃跑都不敢拔腿,生怕这人一时控制不住逮着谁都崩。
黑洞洞的枪口从他的身侧抬起,霍老爷子眉头紧皱,"你还想拿枪指着我?"
就在他准备叫保镖进来的同时,沈茂却将那把微型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不用紧张,我和你不一样,你可以不认孙子,但是我一定认老子。"继母在他的枪下瑟瑟发抖,他更是用力的将她头部抵偏,"我回沈家不是追求事情的前因,就是要问问你。要儿子还是要老婆,想要我这个儿子,就得认我的女人,让她给我孩子陪葬,想要你的老婆,从此以后你就没我这儿子,我给我的孩子陪葬!"
这个选择题不是牛排三分熟五分熟那么简单,菜上错了口味不合可以重来,人的脑袋穿个洞,恐怕他有金山银山钻石山也补不好那窟窿。
"如果你不选那我就两把枪一起开,死活看我们的运气。"
这答案值得他好好斟酌,一分钟后,沈茂开始了倒计时,"10、9、8..."
这一个个数字仿佛千金大锤似得砸在沈老爷子心口上,妻子渴望的求助,儿子视死如归,他手掌轻轻一抬,有些无奈的抿住双唇,认命道,"我...要儿子。"
嗒。
沈茂左手扣下扳机,继母头上抵着那一把,是空枪。他右手端平,"砰"的一声打在了小妈在一次拍卖会上花了一千多万买来的青花瓷上,一地碎片,惊得人心都跟着冒冷汗。
"我可以牺牲童瞳,前提是我死了,这一次你没让我死,但凡再有威胁到她的事情,我和你们同归于尽,活着那么遭罪,不如一起死了。"
沈茂扔下两把枪,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准备搭乘最近的航班回国。
他已经不关心她小妈到底为何如此的心狠手辣,或许有什么长远的计划和目的,不想他娶一个不受她控制的儿媳妇,不想他有一对分担家产的双胞胎,也或者她什么目的都没有,纯粹是天生的毒蝎心藏恶毒欠崩,起因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从今以后她不敢再对童瞳有半点威胁,那样的话,第一个不放过她的人,就会是她的丈夫。
因为她和沈茂已经一起看到了一个事实,无论何因何事,无论是否属实,哪怕是沈茂的片面之词,但他的父亲仍旧在不问知真相的情况下,选择了儿子。
这一步棋他走到险,也走的高明,那一发空枪,恐怕会永远的隔阂两人,这很好,免得他们总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的祸害人。
人心有假就有真,世上没有那么多狠心的亲生父母,就算有,也不见得就一定会让沈茂摊上,事实证明,这是他亲爹,饶是沈茂他很坑爹,可亲爹,就是这样认坑的。
再次回到童瞳身边时,沈茂知道自己终于可以长吁一口气,不用担心会再一次有人把她从自己身边带走,他不会当做童瞳身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那是她为他所受的罪,从此以后,他要给她加倍的温柔与爱。
阮阮家的门没锁 ,膘肥体壮的螃蟹正坐在门口的脚垫上晒太阳,见到沈茂时非常敷衍的喵了一声。
他推开门,霍朗正背对着门口喝水,童瞳在他肩膀拍了拍,霍朗无防备的转头,她突然踮了下脚尖,在他嘴角亲了一口,霍朗将水杯重重搁在桌子上,扬起巴掌吓她,"你信不信我打你!"
余光里站着一个人,霍朗抬头,看见了错愕而忧伤的沈茂。
"童瞳。"沈茂温柔的叫着她的名字,手里捏着一方小小的白色皮面首饰盒,"我给你买了礼物,你来看看。"
听到沈茂的声音,童瞳身体立即紧绷着连头也不敢回的跑到霍朗身后,试图将自己隐藏起来。
霍朗不客气的将她拖出来,严肃道,"你怎么又跑!昨天在医生面前不是还表现的很好,你说你知道沈茂是你丈夫,他现在就在你面前,你躲起来干什么?"
童瞳被他劈头盖脸数落了一顿,缩着肩膀瑟瑟发抖,就在这时,阮阮和童晏维一人抱着湿漉漉的孩子一人抱着湿淋淋的大猫从楼上飞奔下来。
"霍朗,你快看螃蟹,我给喃喃洗澡它掉到浴缸里,被喃喃给揍了。"喃喃被阮阮裹在浴巾里,还嚣张的举着小拳头在空中挥舞,而螃蟹则在那撕心裂肺的喵着,晏维被它弄了一身水,笑得酒窝都露出来了。
霍朗握着童瞳手腕的力道突然就松了,紧绷的脸部线条也柔和下来,视线落在小喃喃身上整个人都被覆上一层温柔的光。
童瞳愣愣的看看霍朗,又看看阮阮,看看童晏维,小心的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了霍朗的距离。
"诶,你回来啦?"阮阮惊讶道,握着喃喃还紧握的小拳头朝他招手,"小姨夫,好久不见。"
沈茂牵强的微微一笑。
"童瞳,过来,我给你买了粉钻吊坠,你不想要吗?"
童瞳僵硬着身体一寸寸转身,好像前方站的不是和她爱的轰轰烈烈的男人,而是一个会要了她命的屠夫,每一步的都走的很艰难,一点点向他靠近,所有人都很惊讶,这简直就是质的飞跃量的提升,就在两天之前,连沈茂的名字她都不许别人提。
沈茂没出息的激动了,好似第一次见到了没穿衣服的大姑娘,手腕都跟着颤抖,可是童瞳根本没看他,只是直盯盯的看着他手里的首饰盒。
他立刻打开,"是你喜欢的款式,宝贝儿。"
童瞳小心翼翼的向沈茂伸出手,手心接收到了那枚粉钻吊坠后,紧紧攥起来。
"这是阮阮的家,我们回自己家好不好?"沈茂轻轻拉住她的手臂,"童瞳,我们回家吧,恩?"
童瞳没说同意,但也没反抗,沈茂就这样步步为营的,将她一点点带出阮阮家的门,突然间,童瞳用没有被沈茂牵着的那只手死死扣住了门框,关节用力到好像要把那门框捏碎,她看起来无助而痛苦,委委屈屈的望向霍朗,似乎在无声的恳求他能把自己留下,眼底甚至泛起了泪光。
霍朗低下头,从阮阮手里抱走喃喃,亲了亲她的小鼻子,抱着她转身坐进了背对门口的沙发上,仔仔细细的给喃喃擦头发。
童瞳就这样被一路不舍得张望着,被沈茂带回了家。
童晏维若无其事的找来了螃蟹的毛巾,给它擦干,用吹风机给它吹干。
阮阮倒是一脸喜色,坐到霍朗身边,"她肯和沈茂走了,慢慢就会好起来的,沈茂很温柔,童瞳会重新接受他,现在沈家的事情也结局掉,最坏的已经过去,以后每一天对童瞳来说都是好,会越来越好,你说对吗?"
霍朗当然觉得这简直不能再美妙,但是大尾巴狼的性格使然,他仍旧面无表情,嫌弃的抬了抬眼皮看她一眼,"你看你们跑下来弄一地水,擦地去。"
阮阮欢天喜地的拎着抹布去干活。
她很开心,但她又不得不很小人的承认自己不仅仅是因为童瞳病情的好转而开心,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原因是童瞳不能再对霍朗做那些过于亲昵的举动。
刚刚童瞳扒着门框不肯离开时,阮阮一颗心七上八下,她怕霍朗已经把童瞳的那种依赖当做习以为常,怕霍朗一个心软突然开口说,她不想离开就算了,留下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