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阮阮果然是个吃货,看到霍朗从厨房拿出从酒店带回来的帝王蟹,当即激动的一点当妈的样子都没有了,一直踮着小脚尖在原地踏步。
霍朗把喃喃抱过来,将给阮阮准备好的那一小份螃蟹腿推到她面前,"就这么多,吃多了对喃喃不好。"
"那剩下的怎么办,该浪费了。"阮阮吃着小盘里的,看着大盘里的。
霍朗霸气十足的回答,"我吃。"
临睡前,阮阮去洗澡,霍朗把刚刚睡着的小喃喃放回她的小床,拎起衣柜角落里的脏衣篮往阳台走,打算都塞到洗衣机里,他蹲在洗衣机旁,拎起阮阮白天穿的裙子,不由一愣。
这后背蹭了什么东西,像血又像泥,脏兮兮的,本想问问阮阮,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没准是在电梯还是哪里蹭到的,自己根本没留意,他一提醒,她别再以为自己蹭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倒上洗衣液,把洗衣机设置好,给小螃蟹换了猫砂,顺便让它在自己身上耍了一会贱,然后把家里大大小小的灯都关好,回了主卧。
正好阮阮围着浴巾出来,手撑门框,笑的极邪魅,用他极度性感的声音调戏道,"傻妞,陪大爷睡一觉。"
巫阮阮做了一个娇羞且扭捏的动作,用手指卷着自己湿漉漉的发梢,一扭头,一跺脚,"讨厌,你个老不正经的色鬼,连我性别都搞不清楚,就要睡觉..."
霍朗隔着浴巾在她腰上拍一把,钻进了浴室。
出来时候,一身水珠子,房间只点了一盏台灯,浴室的灯光明亮,在他周身镀上一层黄色的金光,靠在床头看设计杂志的阮阮一下就傻了,这人简直就是用生命在阐述什么叫赤条条。
裸的干脆又彻底,连条项链都没挂在脖子上。
高个长腿,宽肩窄腰,线条分明的胸腹肌,还有两条骄傲的人鱼线,以及那满臂的霸气纹身,刚毅的脸部轮廓,清俊的眉眼...
还有还有,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的小小狼。
噢,你看,有些人不仅穿上衣服好看,脱了衣服更加好看。
"看够了吗?"他顶着一身晶亮的小水珠,腰背笔直,十分大言不惭的问道。
"哎呦。"阮阮紧忙拿书挡住自己的眼睛,"谁稀罕看啊,你有的我都有,你没有的我也有,我不看,你快自己捂好吧,我不想长针眼。"
"看够了,你就用一秒钟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浴室没有浴巾,连擦脚布都没有,再用一秒钟,去给我拿浴巾回来。"
巫阮阮把书往腿上一扣,先是一脸的恍然大悟,又是一脸的透彻心扉,"全洗了..."
霍朗上床的时候,阮阮已经开始犯迷糊,感觉到霍朗温热的身体从她背后搂过来时,她顺从的翻个身,拱进他的怀里,不自觉的叹了口气,"唉..."
霍朗吻了吻她的额头,在已经缓缓进入梦乡的阮阮耳旁低柔的说,"不怕,有我,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活。"
阮阮给他的回应,是把大腿扔到了他的腰上。
可日子啊, 它有的时候只是看似如一片广阔无垠的黄沙大漠或一望无际的浩瀚碧海,那幸福细腻到无孔不入,那希望放眼如此壮阔,美好的背后,它也会蕴藏着一万种狂沙风暴,波浪滔滔。
第二天早上,在通往SI的电梯里,霍朗正低着头十分认真的钻研着QQ麻将的游戏规则,只听站在他前面的女孩子不断吸着已经空了的豆浆杯,他皱了皱眉,抬眸瞄了一眼,不经意看到了她手里的报纸,那骇然的巨幅标题和下面的照片,当即令一向沉着冷静的他大惊失色!
"Otai总裁不顾新妻入院,与旧爱上演马路激情。"
霍朗手里捏着那份从豆浆姑娘手里失态抢来的报纸,只觉得眼前一片星光灿烂,除了那明晃晃的大标题和那几张大小不一的照片,其余的小字都变成了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彩蛋,看哪个,哪个砸开冒一股青烟。
高贵豪华的宾利慕尚旁,一对衣着光鲜的男女紧紧相拥,旁边还有一辆小小的婴儿车,这镜头拉的足够长,看不清两人的脸,可并不妨碍霍朗一眼便可确认这就是霍霆和阮阮。
难怪她连衣裙的背部粘上了脏东西,可那像血一样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霍朗觉得自己需要平复一下此刻内心的怒气再继续看下去,不然他一张嘴,那股由嫉妒,气愤,醋意而交织燃起的大火,恐怕能直接从嘴里喷出来,所到之处将成一股股灰烬。
巫阮阮啊,巫阮阮,你真是太有本事了,你就是不作不会死的典型,你就是用生命在给我霍朗演示什么叫做作死!
他扔下报纸,一口气闷掉已经半凉下来的咖啡,草草的撤掉领带,解开领口的纽扣,双手掐腰站在办公桌后的落地窗前,不断的深呼气,深吸气,就差搬起大腿直接来段瑜伽了,可胸口还是发烫,他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霍朗,你要冷静,你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你有文化有涵养,你懂四讲五美,你朝气蓬勃,你光明磊落,你...先撒撒气!
他粗鲁的扯下自己的领带,甩掉皮鞋,在办公室的空地上做起了俯卧撑,五十个俯卧撑之后,他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怒火随着体能消散了一半,这才带上眼镜,重新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再次拿起那张报纸,仔仔细细的将上面的内容全部看完。
什么与前妻拥抱时长五分钟,在广场当中摸手,解衣扣,曾尝试接吻,什么霍霆与婴儿车里的婴儿只在最后进行交流,疑似非亲生,而是'兄弟门';另一主角的亲生女儿。
总之,整片报道看下来,基本就是一部蕴含无数新欢旧爱恩怨情仇的狗血言情小说。
故事可能是杜撰,那么照片呢?
就算后面这几张看起来疑似要接吻疑似亲密无间的照片是角度问题,那么这张占了半面纸的大照片呢?
这可不是简单的抱一抱,这两人之间好似有块巨大的吸铁石一般...
不,不对。霍朗觉得自己被气糊涂了,别说是抱得这么紧,轻轻的抱一抱那也万万不该!
他反反复复仔仔细细的把这件事琢磨了一遍,生怕因为自己一点没有考虑到而冤枉了阮阮,可长达两个小时的深思熟虑之后,霍朗十分遗憾且羞愤的判定:自己被带绿帽子了!
这个结论足以令他怒发冲冠,以及,痛心疾首。
先前来的那个倒霉助理,总是无法在正确的时间出现,他很不合事宜的敲门进来,"霍总..."
招呼刚一打上,他就后悔了,原本就是不苟言笑的领导,这会脑袋上镶一月牙就彻底成了包公,可他既然进来了,总不能就叫一声霍总,然后默默离开吧?
这明摆着是来撩闲啊...
不过,光阴不等人啊,没等倒霉蛋想好到底是说还是走,霍朗便突然霸气的开口,"说!"
小助理只想拎着袖子给自己擦擦汗,哆嗦了半天,吭哧一句,"合作的施工单位和您预定中午一起用餐,您还去吗?"
霍朗冷眼看着他,"你觉得我现在看起来是想去的样子?上班的时候把智商落被窝了你!"
"没没没,霍总别动怒,我这就去通..."最后一个'知';字随着他的身影一起消失在门后。
霍朗拿起电话,滑开屏幕,关上屏幕,如此反复,最后抓起车钥匙大步走向自己的停车场。
车一启动,他便猛轰油门,轮胎在停车场的绿色胶漆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好似战场冲出杀路一般直奔出口的刷卡感应器。
刷卡后起杆,刚起步,便一脚刹车闷在原地,只听嘭,他将一个四处张望着试图从他车前穿过的女人撞到。
他迅速的跳下车,跑到车前,看到已经爬起来满地拼凑自己相机零件的长发女人,稍稍松了一口气,只要人是活蹦乱跳的就好。
霍朗正要弯腰询问她的情况,只听那长发劈头盖脸挡在脸前的女人不悦的抱怨道,"您当您开的是火箭吗?连个缓冲都没有就冲出来,赶着回家捉奸也不用这么着急,哎我这相机还借的,你可真是..."
霍朗瞬间僵硬在原地,愣愣的听着她不住的抱怨,颇有耐心拼装手里的相机,她穿着长袖运动衫和热裤,不用站起来也可以看得出身体纤长,大概是衣袖有些长,卡在手上不方便,女人向上拽了一把自己的衣袖,露出一小片鲜艳而繁杂的纹身...
她的左手,少了半个手掌,手指也只剩拇指和食指,在正常人看来,有些怵目惊心。
他突然觉得局部空气不够流通,不然他喉咙紧绷的好像快窒息一样。
霍朗不敢置信的朝她伸出手,用手指轻轻挑开她垂在额前的长发,女人突然抬起头,双眸深幽明亮。
"木谣..."
金木瑶也只是愣了这么两秒,便猛的从地面一窜老高,直接给他来了一个熊抱。
金木瑶不是娇弱的小女孩,这一抱,险些给霍朗撞个跟头,他抱着木谣倒退了一大步,才稳住身体。
他在叙利亚那场暴乱中晕倒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金木瑶,睡了两天,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沈茂,然后一路畅通无阻的回了国。
他刻意不去关注木谣的安危状况,尽管他们已经分开,可霍朗仍是不想听到有关她的任何噩耗,哪怕无从联系,也可以当做她正安好。
"哎我的天,我就在找你啊!就在找你!这附近的大厦没有一个和妈妈给我的一样,居然就被你撞到了!撞的太好了!"她兴奋的在霍朗的背上用力拍了拍,也不管相机的死活了。
霍朗将她从自己身上扒下来,皱着眉,"你找我干什么?"
木谣晃了晃手里的活页小本子,一大串英文下面,歪歪扭扭的写了一个'云白大夏';,就凭金木瑶的中文造诣,如果不向路人打听,恐怕她这个月都找不到自己了。她十分豪爽的用残缺的左手在霍朗的胸口拍了一巴掌,"找你嫁人 啊!你不说等我,等我不想满世界跑了,就到你身边,你就是我的另一个全世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