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医院
语环醒来时,闻到的都是浓烈的药水味儿。
之前失血过多,又因跟父亲争执,心力交瘁,突然就失了力气昏了过去。
感觉了一下身体的状况,子弹已经从肩骨里拿了出来,麻药的效力还在,但已经开始有隐隐消退的疼痛感了。
她侧耳倾听,想为自己当前的情况寻些迹象,但走道上只听到来回的脚步声,难闻人声。
没有力气开透视眼,想到昏迷前父亲的担忧和责难,还是乖乖躺着,一会儿等护士进来了再问情况吧。
就四周的摆设布置,似乎已经有些年头,特别是那窗户,在时下多数大医院也早就换上了采光良好的大型塑钢窗,这里居然还是幼时曾见过的那种铁窗。
转过头,再看到旁边的医用床头柜上,放着的一个白色搪瓷杯,杯体上还印着很有时代感的闪闪大红星,立即激起人十分怀旧的感觉。
这里应该是父亲所属的军区医院吧!
她无奈地叹息一声,心里那份沉沉的担忧,稍稍消减了几分。
至少,爸爸再生气,也没把她就直接丢到其他大医院不闻不问的好。还把她带回自己部队的医院,护在羽翼之下,没有不管她,应该还不算太糟糕。
如此想着,不大一会儿,这方护士站的人就发现语环醒了,主治大夫立即带着人前来察看情况。
不管是大夫还是护士,都十分小心翼翼,格外周到细致。
语环趁机问了关于小茜的情况,她记得很清楚,自己跟小茜上的一辆救护车,小茜停止了呼吸,医生们用采取电击方式激活其心肺功能,连续三次都失败了。她又急又害怕,就动用了自己的能力,就又昏了过去。
大概是心里有牵挂,就比医生们预计的时间,提前醒了过来。
这会儿,小护士在老医生的眼神示意下,避重就轻地说了下庞小茜的情况,用以安抚语环养病的心情。
"真的救活了吗?"语环却觉得有些不确定,急抓着护士确定。
护士忙说这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从ICU转到普通病房了。
语环就急着想要看一看妹妹,立马被老医生按住了,斥了她一句,只得乖乖听讲。
"子弹伤到了你的左肩骨头,必须打绷带,不能乱动。"老医生取下听诊器,语声温和嘱咐。
语环忙问,"那大概要打多久绷带啊?"她直觉自己的体质,恢复起来应该比常人要快得多。之前怀孕那段时间,瘦得一把骨头了,当孩子一生下来,养了也没一个月就恢复如初。
这时候,语环倒是非常感谢兽人基因,让她颇有些得天独厚的优越感。也似乎有这样想着,自己毕竟是爸爸兽人基因的受益者,就多了一分牵系,心里也少几分愧疚,多几分亲昵,晚点儿...
老医生看了多少病人,哪会看不出语环的小心思,扶着眼镜,这脸色就慢慢严肃下来,"丫头,俗话说伤精动骨一百天。你这伤在我看过许多枪伤来说,算是轻的了。可是,你到底是女孩子家,骨架纤细,不比那些大老爷们儿。这骨头可是真的被子弹打了个洞,要好起来至少也要百来十天。这绷带啊,少说两个月别想拿下来。为了你自己好,这段时间,就乖乖养病。"
"啊?两个月,这真的假的啊?伯伯,你该知道我跟普通人不一样,哪用得了那么长时间。顶多一个月差不多就..."
"胡说!你是医生,还是我医生哪!伯伯当然知道,你跟普通人不一样。这里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尽相同,都要对症下药。"
"可是,我明明就用不了那么久...我还要上班呢!"
"关于上班的事儿,伯伯可管不着。伯伯只能管治好你的病。丫头,这可是屠首长下达的命令,不能违抗军令!知道吗?"
"啊?"
语环怔在当场,只能乖乖任护士们量完体温,打完针,吃了药,乖乖躺回大床。
只觉头顶乌鸦"呱呱"叫着飞过,各种无语。
当老医生要准备离开时,她很有些不甘地提了个要求,"伯伯,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啊?就是养骨头病,在家也行的吧?"
这显然想的就是,只要医生看不到咱,在家里怎么折腾您老也管不着。即时,她也好问问花洋这位真正的兽人专业级医生,有花姐姐做保,不信谁还能拘着她不做事儿。
"关于出院的问题,必须请示屠首长。你可以问问他,你什么时候能出院。呵呵呵!"
老医生非常狡诈滴就把这太极给推了回来,语环泄气地窝回被子,开始郁闷地揪被子角。本想偷空人不在时,溜去看看小妹,可这药效很快上来,她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殊不知,老医生刚出病房,就看到那一身冷硬、表情总是一派威严的男子,朝他点了点头后,就低声询问起刚才这个第一天入院就想着出院的"极不老实"的病人情况。
最后,屠首长非常不客气地给老医生下了个指令。
"必须在床上待够一个月。要是发现她偷懒溜号儿,偷多少时间就补多少时间"
老医生扶了下眼镜,眼底都是笑意,"阿征,你都多大了,还跟孩子似的,跟自家宝贝儿斗气儿,值得么?"
屠首长这老俊脸一绷,咳嗽一声,仍是不改口气,黑着脸就离开了。
总之,他就是气不过啊!
以前觉得女儿心胸宽广,懂得包容人理解人,是个善良的好孩子。现在遇到庞小茜这事儿,怎么就变得这么可恨了。
之前失血过多在林子里昏迷后,他抱她上车没多久,就因为抢救庞小茜响动太大把她给惊醒了,她不管不顾地就使用能力,害自己伤口撕裂,大出血,差点儿休克。
当时可把他吓坏了,一拳头把救护车捶了个洞,情急之下还给梁安宸打了电话,要人马上赶来给女儿看伤。
这会儿好不容易等她醒了,已经过去两天一夜,别提有多煎熬了。
虽然知道她不会有大事儿,可是瞧着那张惨白白的小脸在医院雪白的被单上,就特别揪心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