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痛..."
刚才还好好的语环,突然捂着肚子,疼白了小脸。
卫东侯吓了一跳,大叫花洋。
花洋正在跟梁安宸商量什么,急忙跑了回来,才看了眼语环的肚子,就叫道,"不好了,孩子要出来了!"
"什么?这个时候?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你说也没动胎气吗?"卫东侯急问。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少废话,准备接生!"
花洋大叫一声,现场的医疗队全被调了过来,为他准备必需的仪器。
屠征忙问,"这里仪器有限,能不能马上回医院?"
花洋手上拣着手术用品,"你女儿也想,可惜你两魔鬼小孙子等不及了。让医院的马上调仪器过来,快!"
北靖一听说这方的情况,立即接过一全场调度大权。
会飞的兽人们纷纷表态要帮忙,眨眼就飞在了汽车之前,帮忙搬仪器。
海浪席席的港口,又陷入一片紧张的气氛中,还没有走的长老们也忍不住留了下来,认识语环的准妈妈们也留了下来,替语环打气。
一个临时帐蓬被热心的男士们迅速搭建好,手术床被推了进去,刺目的手术灯被接到帐蓬顶,要是让普通人看到这场景,一定会为兽人们神乎其神的速度和变幻不停的手脚身形,惊呼赞叹。
群策群力之下,在语环发出第一声痛叫时,医院的仪器也顺利运到,接上了电源。
语环躺在雪白的大床上,除了头顶是一片白布外,所有场景都和梦境中,一模一样。
左手被丈夫紧紧握着,宽慰轻哄着,右手边的中年男人将插着吸管的饮料送到她嘴边。
总是戴着一副薄镜片的学长,朝她竖起大拇指,说着"小师妹,加油啊!"。
另一方,好姐妹秦露查看着仪表数据,以她说着"嫂子,加油!"。
连花洋说的话,都没有变。
"环环宝贝,吸气,呼气,保持节奏。对对,宝贝儿,就像这样。很快,咱们就能看到小胖娃了!"
"啊——"
熟悉的震痛,撕烈般的穿刺感,一切都和梦中一样。似乎因为早就实习过,这一次她心里没有初次那么慌乱,节奏把握得也越好。
在同样的时间四个小时后,第一个孩子在夕阳的余晖中,哭声震响了整个海港。
与预演时不同的是,多了一群欢呼声,迎接小家伙的到来。
一群叔叔阿姨抢着要当小宝宝的教父,留在原处的小狼犬为首的一群小鬼们则对着刚出生的小家伙又来了一番品头论足。
比起梦境,这份喜悦传达到了更多人的心中,这一刻,弥足珍贵。
"圣,好棒啊!"
"嗯。"
可可偎进丈夫怀里,无比期待地抚着自己还扁扁的肚子。
在父亲大人剪掉儿子的脐带后,秦露代表了屠征,接过小家伙洗净身子,放进了早准备好的育婴箱中。满头大汗时,一只手突然伸来为她拭去汗渍,她抬头看到阿郎温存心疼的眼眸,宛尔一笑。他抚了抚她的脸,无声地说了一句"加油"。
阿郎转身出帐时,北靖刚好走了过来,神色凝重。
他立即挡在了北靖面前,北靖还没开口,帐里已经传来了一声痛吼,正是语环休克失去心跳时,卫东侯的声音。
北靖挥开阿郎,阿郎没有再阻止。
"把孩子交给我!"
北靖看着故意更改了剧本,已经托在花洋手中的小女婴,柔软无力,奄奄一息。
卫东侯想反驳,花洋惊讶抬头,"老屠,我的血,不行!"
之前,屠征跟花洋、梁安宸商量了许久,甚至想到用语环外婆的那个龙舌草液,加上花洋自己的血。之前语环休克时,花洋也用了自己的血,才将语环从地狱攥了回来。他们设想,孩子应该也行。
只是没料到,龙舌草和花洋的血,劲头太强,孩子承受不了。
当下,帐内死寂一片。
北靖双眼一眯,上前就要抱孩子,却被屠征和卫东侯同时拦住,三个男人都没有出怕,六只眼眸在空中激烈交战,空气似乎都冷了下去。
帐外,海浪声席席,哥哥的啼哭突然传来。所有欢呼声也消失,人们摒气凝神,似乎等待着命运之神的宣判。
嘀,仪表盘开始恢复正常。
本该一直昏迷的女子,突然睁开了眼,嘶哑的声音缓缓唤出一个名字。
"JOE..."
四目相对时,时光倒转,往事翻飞。
有些事不必再提,有些话亦不必多说。
北靖抱过小女婴,大步离开了帐蓬,很快就消失无踪。
"语环?"
卫东侯握着妻子的手,却问不出一句话,女人朝他虚弱地笑了笑,眼底有明显的歉意,也有无奈,更有一抹冒险赌博的狠辣。
随即,昏迷不醒。
她的手臂上,那两枚血痣已然消失。
夜色浓重,山坡上的别墅仍然灯火通明,人影闪动。
山下的盘山公路上出现两道笔直的灯光,以极快的速度,很快进了别墅,停在大宅前,隆重的引擎轰鸣声还未停,车上的人就从椅座上腾起,冲进了屋。
"屠先生,您回来了。厨房..."
老管家的话立即被打断,"我女儿情况怎样?醒过来了吗?孩子呢?"疾驰的脚步声沉重有力,迅速朝楼上而去。
"先生,卫夫人情况稳定,花大夫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小家伙的情况似乎有些不稳定,花大夫、梁大夫都在婴儿房里。"老管家摒气凝神才能跟得上屠征的速度,这话说完后,屠征挥了挥手,才喘着气离开。
屠征的脚步却在临近女儿房间时,不由自主地放缓。
恰时,对面的房门被打开,走出来的高大男子用力扒了扒脸,走廊上的灯光洒下,在他的眉眼下留下浓重的隐影,显也是宿夜未眠,身心煎熬,疲态尽显。
两个男人,四目对上,气温一下骤降。
走廊尽头的窗口,吹来阵阵山风,寒冽冻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