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露一看画面里的东西,双眼大睁,"这不是..."
小挂号员没想到会有人认识,忙问,"医生,你是新来的吗?你认识这东西是什么?那你有没有办法..."
话到一半,徒然被卡住,目光上直定在了铁栏后突然探进来的头,明明熟悉的脸上却是完全陌生的表情。
"这里有两个人。"
随着这一声叫,沉重的脚步声朝挂号台而来,冲进来的兽人劫匪看到秦露,也立即认出了她的身份,狠啐一声,伸手就来抓秦露。
慌急中,秦露从衣兜里掏出了一物,放到嘴里用力一吹。
嘀——
长长的哨声,尖锐,悠长,响彻整个大厅。
医院外的劫匪,都听到了声音,奇怪地朝里张望。
然而哨声只响了不足十秒,嘎然而止。
那时,正在往回奔的人中,身形幕然一僵,抬眼望向远处平原的方向,心中的不安迅速扩大。
阿郎喝道,"殿下!"
织田圣回头看来。
阿郎说,"我听风笛的声音。"
织田圣眉心一夹,"发信号弹。"
阿郎取出腰间的信号枪,朝空中发出了三枚红色彩光弹,代表着最最紧急的情况。
这是他交出亲手所制的风笛,十七年来,第三次听到笛鸣。
第一次,看着女孩奄奄一息,几无求生意识时,他用力吹了一声,震醒了女孩的神智。
第二次,女孩终于转危为安时,吹了一次,只为了再见他一面。他告诉了她,自己的身份,却没想到在十二年后,会在自家的研究所大厅,新入职的研究员里,看到她。
第三次,便是今天。
当年他交出风笛时说,如果她有危险,只要吹响这个哨子,更容易被旁人发现,就不会傻傻地在冰天雪地里等那么久,等得小命儿都快没了。
笨蛋!
她躺在医院大床上,笑得温柔又满足,说,"阿郎哥哥,不是你来救我,我才不吹哨子。"
明明脆弱得不得了,可这性子却该死的执着倔强。
秦露你个笨蛋,要是你敢出什么危险,我就收回笛子!
"妈的,臭表子,搞什么东西!震得哥耳朵都快聋了!"
劫匪大骂一声,一巴掌扇得秦露飞跌出去,肩头重重撞在大理石柱上,清脆的骨折声响,手臂脱臼。
劫匪几步上前要扒下那哨子,秦露忍着肩头,单手去护,却哪里护得住,后颈一疼哨子就被那大手夺走了,扔在地上,一脚踩碎。
本来强忍着疼,酸涩蓦地从心头疾涌而上,红了眼眶,一口鲜血喷出,在白大褂上染出刺目的腥红。
这只用竹子做的风笛,手工并不怎么好,但却是她的心肝宝贝,关于它的来历,连同胞妹妹也不曾知晓,那是她从六岁时,一直深埋在心底的甜蜜回忆。
每次看到这只笛子,她都会不自觉地想起那个春节,救了她的少年一边骂她"笨蛋",一边抱着她用力搓揉她的身子,给她取暖。
笨蛋,天生身体弱不是你的错,但是后天不努力,碰点儿困难就逃避畏缩没骨气认命等死,那就是你的错了!
他念了一堆名人伟人的励志小故事给她提神儿,最后说到自己所有的崇拜之情都落在他为之效忠的小主人身上,说织田圣过了新年才满四岁,已经比家族里的任何男娃都要努力认真,等等。
但是,她觉得,他那时也才十岁大,他救不上她,却不敢离开,竟然跳进了五米多深的冰窟窿里陪着她。
和她认识的其他哥哥大不一样(这里跟卫东侯比较吧,嘿嘿),在她眼里,他才是最了不起的大英雄。
可惜,她一直都是个胆小鬼,进麒麟研究基地五六年了,都不敢跟他表白。
"听说这妞儿是麒麟组织的研究组长,身份可不低啊!"
"靠,长得有几分资色。杀掉可惜,抓回去玩玩,偿偿看麒麟猎人们的女人是什么滋味儿,玩够了再扔还给麒麟!"
两个劫匪商量着,提起秦露已经受伤的肩膀,将她扔进了停在医院门口的那辆大大的送奶车里,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秦露想要找出口,耐何四面漆黑,什么也没有。
黑暗中,她后悔不矣,要是这次有机会安全逃出去,她一定要告诉阿郎自己的心意,死也不能带着这种遗憾离开!
恰时,楼上的语环,终于扒拉开杂物室里的一扇小小的窗门,刚好看到秦露被劫匪扔进了汽车里。
同时,身着医生护士服的人却抱着一个个襁褓,送上另一辆牛奶车。婴儿的哭声,声声撕扯着语环做母亲的心,更有母亲忍受不了跑出来,就被劫匪一巴掌扇倒在地。那母亲还怀着身孕,愤怒之下突然变了身,跟劫匪过了两招,就被一脚踢飞出去。
语环气得差点儿就动用能力了,可是肚子擦到墙上,不适感让她及是收回了差点儿失控的紧绷情绪。
嗷嗷嗷的吼叫声又传来,她一看,发现一群由劫匪带头的医生护士,竟然抱着已经会爬的两三个月小宝宝往车上送。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医院人员突然就跟没了魂儿似的成了劫匪的帮凶,但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唯一的教子——小黑子,竟然也被劫匪抓住,虽然变了小猪身儿,大钢牙银光霍霍,咬得劫匪们低声直骂,一人拿来了个头钢铁头套往小家伙头上一罩,小家伙的利器顿无用武之地,小小的身子就被扔进了车后箱。
孩子们的哭声愈发激烈,语环再看不下去,回头就想出去。
哪知门外突然传来激烈的枪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她吓得想找地方躲却因为肚子太大根本没法藏身,最后抓到一根扫帚,死死盯着房门。
脚步声近,房门砰地一声被打开,走廊上光影刺目,几道黑影晃闪,一物扑了进来,她只看到一口白光霍霍大牙,吓得举起扫帚就打。
"住手,笨女人,自己人啊!"
扫帚被一把抢去,语环心脏狂跳,听到少年的声音,扬起的巴掌生生僵在了半空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