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叫声中,还伴着一串儿震耳欲聋的空鸣。
听得语环惊愕地失了声,瞪着男人,心说,刚才的声音,真的是人类发出的饿肚子的声音吗?
男人没给她思考的机会,将她一放,双手端着六菜一汤并一大锅的饭出去了。
她瞪着那模样儿,半天没回过神儿来。
直到男人又回来取筷子,掐了她小脸一把,俨然一副主人样儿地把她拉了出去。
看着一大桌的菜,语环内心咆哮:为什么她做了这么多菜,一个人根本吃不完,至少三个以上的量啊,好像就是专门为这个混蛋男人准备的啊啊啊?!
难道你真被他的无赖行迳给打动了吗?
语环手上被塞一碗,"卫东侯,吃了饭你就给我离开。"
卫东侯挑了一大块回锅肉放她碗里,"老婆,来,多吃点儿肉,养好了身子,才好给咱爷爷奶奶生个从孙儿。"
"你有没有听我讲。我不是你老婆!"她扬高声儿。
"乖,生气伤肝。吃肝,补肝。"
"别以为你强买强卖,我就同意了。"
"这汤可真鲜啊,比我们在野外喝的田鼠汤还鲜。老婆,你的手艺够得上五星级酒店的一级大厨了。"
男人吃得津津有味,风卷残云,不住赞美。
女人气得一筷子拍下,"卫东侯,这是我家不是你家,请你不要自作主张。"
男人嘴里塞着几大块肉,抬头咕哝,"老婆,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一家人别那么见外。来来,快喝口汤,消消火儿。"
他抱起汤盆才勉强给她倒了一碗。
她瞪眼一看,惊叫,"你全喝光了!"
他抚抚肚子,打了个饱嗝儿,笑得有点羞涩,"老婆,你做的饭菜太好吃了。我宣布,老婆大人已经完完全全俘虏了卫东侯同志的胃和心,以后若敢叛变投敌,绝对不得好死!"
她又叫,"啊,我的回锅肉。"
他接道,"老婆,这所有的菜里,就这道菜最合你老公我的味口,真是太好吃了。以后这道菜就是咱家的招牌菜了,赶明儿跟我回家,你的第一道媳妇菜就做这个,保准儿咱爷爷奶奶最喜欢。到时候..."
女人气得放下碗,红着眼骂,"卫东侯,你太过份了你!"
起身就走。
"环环?"
哪知女人一头冲进厨房,一看汤锅,竟然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小根儿青菜叶子。
"全没了!"
那男人到底是怎么把这一大锅东西吃掉的?
卫东侯跟进来,看到女人失望又愕然的表情,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做了如下解释。
"环儿,我住了几天医院,你也知道那里的东西根本没法下咽。你做的菜又这么好吃,我忍不住,多吃了点儿。别生气,你要没吃饱,咱们出去下馆子,顺便庆祝我出院。"
忍住,乔语环,不能跟无赖王八蛋计较。
"卫东侯,你给我滚——"
温暖的小小公寓里,爆出一声怒吼,灯光都闪了一闪。
语环气得眼花直闪,一手指向大门。
卫东侯收起嘻皮笑脸的赖皮状,俊脸慢慢浮上无奈和疲色。
小小的公寓里,又陷入一片死寂。
比之前的更为沉重。
因为。
她眼中有深刻到仍未愈合的伤痛。
他眼中有隐忍难言的苦涩和不甘。
在水花掉落前,她抽了口气,转头望向窗外的黑天。
一股冷风从小窗吹来,她迅速抹掉脸上的冰凉,骂自己没骨气,怎么又为了这个没良心的男人掉眼泪。
她转头的那一刹,在他敏锐到不可思议的感观里,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看到晶莹的水珠从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眶里滚出,染湿了她卷翘的睫毛,她的手指迅速擦过脸颊,磨红了那里的肌肤,细小的血管脆弱得浮出薄薄的皮肤。
甚至,她的心脏,与之前完全不同的频率,跳动收缩着。
连她身上的气息,也变得萎靡,消沉。
更感觉到,她难过得直发抖。
呼吸混乱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语环以为身后已经没人了。
男人的声音,又响起,"语环。"
低沉,柔和,却依然让她心痛不矣。
"我是认真的。"
"我不需要!"
她大吼着转过身,瞪着他,又不争气地落下泪。
倔将地抹掉,却又冒出来,她气极之下竟然狠狠抽自己巴掌。
他吓了一跳,一步冲上前,抓住她的手。
她眼底竟然充斥着浓重的恨意,让他心惊得手发抖。
"语环,为什么?"
"我说过了,卫东侯,我早就说过了,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不爱你了,我讨厌你,我憎恶你,我不想跟你再有一分一毫的瓜葛,我只想你离我远远的,老死不相往来。你听了懂了吗?"
"我不懂!"
他咬牙切齿,固执地坚持着。
"如果说不爱,那你哭什么,这些眼泪难道不是为我流的。你明明还爱着我,为什么一定要拒绝。就算你生气,已经两三个月了,你还没气够,我他妈都气饱了。"
她大吼,"卫东侯,你还有没有良心。我爱你的时候,你不屑,你要跟别的女人结婚。我不爱你了,我要放自己自由,难道也不行吗?就因为你被别的女人抛弃了,我就必须接受你吗?就因为我怀过你的孩子,我就必须做你老婆?你他妈什么该死的逻辑,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强迫我!我不要,我不愿意,我也是认真的,你听清楚了,我不要,不要,死也不要——"
她挣扎着用拳头打他,他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女人不知道。
她每吼出一句话,都像打雷一样传进他的耳膜。
那话语里的恨意和伤痛,就像钉子一样,一颗接一颗地钉进他心里,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他更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感受。
"语环,不是那样的。我不是因为雪儿跟高珩在一起,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