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一飞回头又取了枪,迅速装上子弹,又朝卫东侯射击。
卫雪欣稳住飞机后,抽刀就要杀语环时,一眼看到肖一飞竟然在向卫东侯射击,吓得大叫,就扑上去阻拦。
"不,不准你杀他!"
"臭婆娘,今天我就要杀了卫东侯,让你以后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个!"
肖一飞恶狠狠地甩开卫雪欣,瞄准了卫东侯的头,就是一枪。
砰,这一枪擦过了卫东侯的额头,滑下一道深长的血轨,让卫东侯的一只眼睛受了伤,一片血红,又被黑熊一拳击中,整个身子朝后飞出去,眼看脱离了飞机,这要跌下去,数百米的高空,就是他身体的再生能力好,也是件危险到致命的事儿。
突然从飞机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大爪子,他下意识地反手一握,却感觉到掌心的手柔软无比,被他捏碎了骨。
"老,公..."
狂风大作,机翼轰鸣声中,那柔软的声音带着一丝泣音,几不可闻,却是深深震进卫东侯紧绷至极的心中,不可抑制地为她柔软了一角。
突然醒来的语环,为了抓住差点儿掉下飞机的卫东侯,大半个身子悬在了飞机外,下半身被卫雪欣抱住。卫雪欣大叫语环把人拉回来,语环刚刚醒来,根本没有什么力气,却是紧咬着牙,伸出另一只手,扣住男人已经变成毛绒绒的手臂。
卫东侯看着小女人青到发紫的唇,心中一恸,那深深压抑在体内的力量,再也无法控制地爆发出来,沉吼一声,身体又变。
"老公,别..."
语环见状,痛叫一声,声音依然嘶哑柔弱。虽然她从没亲见过,可是她也隐约地从梁安宸那里知道,他为了控制不变身付出了令人难以想像的代价。
漆黑的眼眸,迅速被金芒吞噬,那深眸中的担忧心疼分毫未变。在这百尺高空,寒风冽凛,几乎刮得人无法呼吸,浑身刺痛得像被千万钢针刺着每个细腻,连眼睛也几乎睁不开,看不清。可是他的心里比任何时候都清楚,为了保护她,不让她再受危害,就算让他变成可怖的野兽也再所不惜。
剧烈的震动一波波传来,她的手疼得像快要断掉了,可是她却一点儿也不害怕,因为握着她手的男人,是她最亲蜜最深爱的人。
"开枪!"黑熊老大爬回了机舱大吼。
"卫雪欣,你给我放手!"肖一飞喝骂。
"不行,乔语环是安德鲁首领要的女人!"黑熊老大立即去抓语环。
卫东侯狂吼一声,身后突然甩出一条长长的尾巴,卷住了飞机下盘,终于从半空中荡了回来。同时,长臂一展,将语环从卫雪欣手中夺回,顺势将人放到了机背上,便是刚才阿影蛰伏的地方。
"宝贝,别怕。"
"我,我不怕!"
毛绒绒的大掌轻抚过她的头,金色的瞳仁戾色森森,却又温柔似水。
"宝贝,等我!"
"嗯!你,小心啊!"
卫东侯眯了点头,满头已经是金色毛发,脸上也在慢慢发生变化。黑熊老大摸上来时,他狞吼一声,扑了过去,两人又在半空中撕打起来,肖一飞不断放着冷枪,却屡被卫雪欣阻挠。
"臭婆娘!"
肖一飞忍无可忍,一巴掌扇出,将卫雪欣打昏。回头装填子弹,疯狂射杀卫东侯,不料这子弹就打中了飞机的油箱,很快飞机上的油耗警报器就叫了起来。
黑熊老大气得大骂,肖一飞突然枪口一转,就击中了黑熊老大的一只眼睛。
"肖一飞,你他妈干什么?"
"让你死!"
肖一飞斜勾着唇角,朝飞机下的两个人狂射一通。
同时,飞机失去了控制,不断下坠,在空中激烈地翻转起来,语环被甩得头昏眼花,差点儿就要抓不住。
肖一飞自己背上了降落伞包,故意朝油箱处射了两枪,抱起卫雪欣就跳机。
哪知卫雪欣突然醒来,一把攘开肖一飞,回头大叫卫东侯。
肖一飞被推出了飞机,但一只手抓住了飞机底盘,另一只手抓着那个金属箱子,他大声嘶吼,仍想将卫雪欣救出来,可惜卫雪欣一直大叫着卫东侯。
"东,东侯..."
语环被晃得眼花,就要支撑不住,不得不求救。
卫东侯一拳打掉老大,反身去救人,当他刚刚抱住语环时,火苗窜进了油箱中,直升机轰然炸开,两人又被冲开。
"啊啊,救命,救命啊..."
半空中,女人尖叫,男人嘶吼,火光四溅,黑烟滚滚。
疾整下降中,做过无数次空中跳伞的卫东侯,立即调整好了自己的姿势,追向下坠的女人。
语环和卫雪欣几乎同时下落,卫东侯一个俯冲,直直冲过去,伸手一把将语环先拉了回来,甩在自己背上。
这一瞬间,语环爬在男人宽后的背上,突然就想到了当初自己问男人的那个纠结的问题,心中霍然开朗。
如果我和卫雪欣同时落水,你会先救谁?
卫东侯很快就拉住了卫雪欣,卫雪欣感觉到下降的速度似乎减弱了,她睁了睁眼,叫了一声"东哥",可当她的视线终于看清楚拉住她的人,已经不是她熟悉的英俊模样...
此时,卫东侯已经变成了虎头人身,满脸金毛,眸放金光,颧骨高耸,眼窜深陷,两根白色獠牙伸出厚厚的嘴唇,看起来十争狰狞可怖。
卫雪欣被吓得"啊"地一声尖叫,满脸惊恐,竟然甩开了卫东侯。
这只是一个人下意识的反应,卫雪欣从来没见过卫东侯变形过的模样,被吓到,松了手,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若真爱一个人,不管他变成什么模样,她也会牢牢握住他的手,不管是顺境还是逆境,不管是生老或病死。
卫东侯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目光收缩。
语环用力抱紧了他的腰,说了句话,卫东侯立即回神,收回了手,操纵着降落伞朝没有人的树林里滑去。
这一刻,怀里柔软帖心的存在,足以成为他"放弃"的最有力的理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