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雪欣睁着眼,又恨又怒,又怨又痛地瞪着肖一飞。
肖一飞看着她这个模样,就不禁想起了当年在福利院时,所有孩子都怕他,却唯有她敢给他送馒头吃,被他打了一拳头,还不怕地继续给他送吃的。
当时他就问她,难道不怕他会揍死她?!
她说,她喜欢揍人的人,不喜欢胆小鬼。
虽然在那时候,就透露出这女人的势利心性,极懂得明哲保身,因势利导,为自己争取更好的生存环境。可他就是放不下!
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表露出最真实的一面。而他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第一个孩子的爸。
当年,是他带着她逃出福利院,可她却突然失踪了。
又过了几年,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摇身一变成了豪门大户收养的千金小姐。她拿钱给他读书,说是要他增强自己的力量,不仅是身体,还有头脑。只有够强大的人,才配得上她。
他努力读书,想成为她口中强大的人。他想要保护她一生一世,满足她的各种需要,给她想要的幸福。
他也很清楚她的个性,她自私自利,她对谁好都是为了供自己所用,她说爱,其实她最爱的只有她自己,他都知道。
但不管再怎么清楚明白,爱情来得措手不及,他迷失在她诡谲狡媚的笑容里,妖娆妩媚的风情里,明知她像罂粟一样有毒沾不得,他还是鸠饮难止。
她有多么恶毒,她就有多么可怜。
她有多么可恶,她就有多么可爱。
他爱她,连同她最恶毒的心,也一并爱上了。
所以,她就是让他去杀人,谋材害命,也再所不惜。
"是她!"卫雪欣泪流满面地控诉,"是乔语环那个贱货。她现在,仗着死鬼外公外婆的一点儿余威,骗了大部长和那些大人物的喜好,她仗势欺人。"
"雪儿,你不去欺负人家我就该谢天谢地了。之前我让那些怪物去帮我除掉乔语环,已经打草惊蛇了。最近酒吧里出现不少条子的便衣,暗中监视我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我不管!"
卫雪欣扬手狠捶了肖一飞一拳,面目苍白,眼神扭曲而疯狂,"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必须杀了乔语环那个贱货。都是她,是她推我下楼,把宝宝摔没了。你难道连自己的杀子之仇都不报,那你还当什么男人。给我滚——"
肖一飞脸色更加阴沉,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要换了别人,他早一拳打得对方满地找牙了,哪里还轮得到被指着鼻子辱骂。
可他就是天生犯贱吧,明明知道流产这事必然还有些内幕真相,女人没有告诉他,但他也不想去弄明白,他就宁愿选择被女人骗,做女人说的事。
"要我杀了乔语环可以,但我有条件。"
"你不就是要我跟你走吗?只要你杀了乔语环,让卫东侯痛不欲生,我就跟你走。"
"不仅如此。我要你先跟高珩离婚,公布你和我的关系。"
"肖一飞,你发什么疯?"
"不愿意,那好,你就自己想办法去除掉乔语环。希望这一次,你还有命躺在医院里。呵,梅儿,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没想到你也有舍本逐末的时候。"
肖一飞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卫雪欣嘶声大吼。
"好,我,我答应你。"
肖一飞垂眸冷笑,转身走回了病床,躺上病床,将女人揽进怀里。
女人恨恨地叙说着几个小时前,所受的种种委屈和不甘,在怨恨的讲叙中,又慢慢睡去,可是那张仍有些浮肿的脸,看在男人眼里,也生出几分怜惜不舍。
天亮时,语环睁开眼,看到天花板上的磨沙星月立体倒影,一进懵懂,不知今昔何昔,身在何处。
她也没有去想,转头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他侧着身子对着她,一手枕在她颈后,一只手环在她腰间,呼吸均匀,深峻的眉眼在淡淡的阴影里,极为放松,有些凌乱的发掩在额上,似乎一下年轻了好几岁,像个大男孩。
挺拨的鼻梁,微抿的薄唇,料峭的脸庞,刚毅的下巴,她的手指轻轻划过这熟悉的俊脸,心里也跟着起伏的曲线,一点点变得柔软而安定。
她轻轻喟叹一声,伸臂搂上他的腰,将柔软的身子帖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紧,感觉柔软与坚硬的不同,吸进他满满的男性香味儿,从未有过的满足。
腰间的手臂徒然收紧,他嘴里咕哝了什么,一时听不清,温热的气息喷洒进她细腻的颈间,他翻了下身,让她爬在了自己的身上,手脚相缠,帖得更密实,嵌得更紧窒。
这感觉太舒服了,两人都不禁在心底里叹息着,想要再懒一会儿。
抱了一会儿,又蹭蹭磨磨了一会儿,两人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睁眼时,精神便清明了几分。
语环瞄了瞄,这卧室里没有时钟。
攘了下男人,"几点了?上班要迟到了?"
男人咕哝一下,身子一侧将她压下一半,塞进怀里,"休息!"
这口气,还真像早上不想起床耍赖的小鬼。
她被他摁进怀里,呼吸着浓烈的阳麝气息,也懒洋洋地根本不想动。
现在工作都辞了,也不用再去学什么淑女课程,又经历了那样一场大风波,她的确想好好休息一下,懒惰一下,给自己放个小长假。
可是男人不行啊!
这背后还有那么大个公司等着他去管,多少文件要签署,多少会议要召开,多少决策等着他来做...想想,她就有些心疼了。
"老公,绍铭说今天有重要的会要开。"
"推后。"
"好像有个南海小国的商务部副部长要来访,跟你谈合作。"
"延迟。"
"昨天答应奶奶,今天我们得回去陪她吃饭。"
"还早。"
瞧这否决得够干脆够利落的。
语环默了默,心里觉得好笑,满享受这感觉的,也知道暂时离了他,天也不会塌。公司、外宾、午饭再重要,也没有他重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