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征抬头,"秦露?之前在岛上,我们阻止了织田圣杀庞德为冯冯报仇,他恐怕没那么容易放人走。"
梁安宸笑,"现在不放也得放了。秦露已经怀孕了,要回家待产。阿郎就是再中心,也要顾及妻儿的意愿。"
"行了。你先帮我把晓敏的情况稳定下来。"
屠征站起身时,情绪已经收敛妥当,深沉若底的眼中已经恢复平静,大步离开。只是那每一步,都仿似千斤重,远远看着他的背影,似乎都微微有些低垂。
问世间情为何物?!
谭晓敏把自己的手咬得血淋淋,看着那背景,浑身颤抖,泪流满面,眼底有惶恐不安,有痛苦自责,更有依依不舍,和深深的绝望。
她早就死了!
她早在二十七年前就已经死了!
她根本不该再出现在这个世上,不该再出现在大家面前。
虽然大家都不说,都祝福她,可是她依然能感觉到,当周围熟悉的那些人都老去了,她却还是原来二十岁出头时的模样,怎么会不让人害怕?
女儿都生了孩子,年纪比她过逝时还大。
她这样,完全是反自然,反规律的存在,根本就不合理。
难怪...
难怪大家看她的眼神,有同情,有怜悯,更藏着深深的不安和担忧。
就算是最爱她的爱人,也一样受着这样的煎熬。
卫家客厅,语环正陪着长辈们围坐在电视机前,削着水果看新闻。
"...空军一号劫持。据其新闻发言人声,这是一起十分恶劣的变异人恐怖袭击事件。日前,联合国已经发动全面预警,针对变异人成立反恐行动小组,加紧营救总统..."
啪,语环手中削得长长整整的果皮落了地。
素有反恐第一国的星条国总统都被兽人绑架了?!真的假的啊?
电视的声音立即被卫老太爷调大了,所有人不禁绷紧了神经,盯着电视里播放的新闻发布会现场,一些图片,以及不知道是怎么从飞机上传下来的偷拍画面。
最后还有一段劫机者的威胁宣言,那嚣张的口气配上一张半狮半人的脸,着实骇人。在那人说完一句话后,就听一声狂吼,三个兽人竟然当着面儿地扑向一位空姐,扒光了衣服行侮辱之事,然后在事后直接将之吞食掉。
其形简直令人发指!
屋外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时,卫老太爷立即换成了少儿台。
回头,他对语环说,"他们这样,根本就是抹黑兽人形象啊!要是都是这些新闻报道,以后..."
她和卫东侯都是成年人了,倒是无妨。可是两个特殊的小宝贝在未来成长之路上,必然会比别的宝宝更艰难,怎么不叫人担心。
语环只道,"爷爷,您别担心。小熙和小月芽在幼儿园里不是挺好的,也没听保护的人回来说有什么发生。"
卫老太爷点点头,也不想太急躁吓着孙媳妇儿,又问,"你爸和东子,最近是不是在跟青龙队的一起,进行大清剿?"
语环点头,便说了一些自己了解的情况,以安抚老人家。
然,越临近新年,兽人出没,犯案惹事的新闻也越来越多,好好的年节气息没了,人人都有些自威。这办年货的似乎一下子少了,倒是销售防狼器和防兽仪的生意火爆了,在网络上甚至有人售卖大型的捕异形人机械。
更不用提各大群论坛,广播新闻刊物上,都开了异形人种属解板版块儿,对异形人出现的历史、种属、品类,生活习性,饮食习惯等等,进行交流探讨。
围绕着异形人的各种周边产品,也应孕而生。
一连几日,语环听屠征说母亲留在山上陪二佬,便也就放心地忙水晶宫的项目去了。加上爱德华和亚力山大两位老师在旁帮忙,项目的设计进展得很顺利。
这日,语环从项目实地堪察回来得较早,到宝宝们喜欢的点心店,特意DIY了两个可爱的小蛋糕,打包回去讨宝宝欢心。没想到才转了两家店,就瞧见了穿着蜥蜴人外套的人在发宣传单。
再一看大街小巷,曾经秘而不宣的异类已堂而皇之地走进了普通人类的生活。不得不感叹,当今世界真是讯息爆炸的年代,人们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力比起往日更强更迅速了。
但,也不知这即将带来的,是好,是坏?!
回到家后,进屋后叫了半晌,也不见动静。若是照以往,那鼻子超灵的小馋鬼早就飞也似地出来抢好东西了。
卫母从厨房里笑着出来说孩子们到后花园玩去了,语环怕两小捣蛋闹事儿,急忙寻了出去。到底还是受了气氛影响,不想两宝宝在此敏感时期太高调。
母亲对宝宝们的心思,都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没料到扫了几眼,发现两小家伙没有上窜下跳地四处折腾,而是蹲在地上,一手一手的堆泥巴,不知在掏什么东西。
为了逗孩子,语环小心翼翼地猫着身子摸了过去,瞧两人到底在捣骨什么。
"唔,臭死了,臭臭臭!"
"嘘,小声点儿,别让人发现了。这可是我找到的,外婆藏宝贝的地方。"
"哥哥胡说,外婆又漂亮又优雅,怎么会藏这么臭的东西。好臭哦!"
"笨蛋,好东西当然不能让人发现。外婆就是故事弄臭了,好让我们不敢来挖。啊,快了快了,呀,出来了..."
小熙不知道在泥坑里抓着什么了,蹶着小屁股,死命地往外拨。
语环很好奇,母亲不会真在院子里藏了什么东西吧?便凑近去瞧。
"小月芽,快来帮我啦,好重哟!"
"哎,我来啦!哥哥,我们一起用力。"
瞧着自家小宝贝通力合作的模样,语环一阵儿欣慰,但是当齐心协力的宝宝们把东西拨出来时,齐齐发出一声尖叫,她跑过去往坑里一看,吓了一大跳。
"这是什么?!"
满是泥沙的坑里,竟然翻出一大坨灰白深浅不一的鸟毛,和着血骨,瞧起来十分骇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