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笒溪叹了口气,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地上站起身来,当年端王和简王还有赵偲不仅是兄弟还是好朋友,可是现在端王成了皇上,越王身体一直不太好,而简王封为蔡王后性情大变,物是人非,当年的十一哥哥、十三哥哥、偲哥哥都变了许多,想起往事,忽然觉得不想长大了,长大了就会有烦恼,她很怀念住在端王府的时候的时光,是那么的快乐。
“我十岁那一年,刘皇后生的儿子夭折了,先皇深受打击,他的身体每况愈下,皇宫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由于皇上没有子嗣,向太后和大臣们都在讨论该由谁继位的事,不知为何皇上竟不同意让他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简王赵似继位,简王一怒之下,带着一万禁军围困皇宫,想逼皇上传位于他,那一夜,我陪着长公主正在皇上的书房偷皇上的一方砚台,被看守书房的太监抓住,将长公主和我带到了皇上面前,长公主偷偷拿皇上的砚台自然是没事,但我就不同了,我只是长公主身边的一个小宫女而已,皇上就准备责罚我让公主长点心,正在这时,太监来报说是简王逼宫谋反,皇上就写了一封信,让我偷偷出宫到越王府找越王赵偲前来救驾。我只是一个小宫女,当时情况混乱,我从宫里采买的小门出去,冒着雨到了越王府,越王看了信就让我留在越王府里换衣服,他自己就冒雨进了宫。”想起往事,心有千千结,如果那一夜她没有去送信,那越王赵偲就不会有事。
“等我再见到他时,他已经重伤昏迷不醒了,后来听长公主说,越王赵偲为端王挡了一箭,那一箭险些要了偲哥哥的命,我哭得昏了过去,也很后悔,就打算进宫和皇上请旨,出宫来越王府陪伴偲哥哥,那一日我大着胆子到了皇上的寝宫里,宫里却没有一个太监,只有皇上,刘皇后和端王千岁在那里,不知是起了什么争执,双方各不相让,端王还把一道圣旨扔到了火盆里,皇上气得吐了血,他们一定是在说一些机密之事,想到这里我心里一慌,就往殿外跑,却一不小心碰倒了一个凳子,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发现我,我吓得魂都没有了,不敢回头,一路跑着回到了长公主的宫里,长公主问我怎么了,我也没敢说。”
“朱太妃逼着先皇立简王继位,但皇上如终不肯,皇上驾崩以后,向太后支持端王做了皇上,可是一向疼爱我的端王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整日沉着脸不说话。刘太后指了一批宫女做陪葬,可怜那些宫女不是被士兵刺死,就是用根绳子勒死,还有的被灌了毒酒。”
“你不是死了吧?现在的你是鬼?”白衣女子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是的,我没有死,所有的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但我被一条小蛇咬了一口,正好解了毒酒里的毒,后来我醒过来的时候,周围都是尸体,没有吃的我就吃那些祭品,过了些时日,那些祭品就被我吃完了,我就像一只幽灵一样生活在皇陵里,所幸先皇的陪葬品中有很多丹药,我就吃那些丹药,那些丹药的药性很强,我又不懂得那些丹药的用途,吃了以后不是发冷就是发热,有时候还疼得满地打滚,真是生不如死,但我不想死,我想见一见偲哥哥,哪怕见一面就好,我不知在皇陵中度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看着丹药越来越少,留下的又是些药性比较厉害的,我真的是绝望了,正在这个时候,我发现有人闯进了皇陵,皇陵中的机关已经被我改的差不多了,我怕被人发现,就躲在棺材里面,却没想到来到皇陵的竟然是偲哥哥,没想到偲哥哥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偲哥哥没有舍弃我,我跟着偲哥哥出了皇陵,暂时住在一个小镇的农户家里,我本身中了丹毒,又受了伤,命都快保不住了,但偲哥哥还是不放弃我,请了宫里的御医和如风为我治病,如风对偲哥哥说我中的丹毒太深,不能食五谷,只有吃丹药维持生命,我被耶律祺英抓到困在水牢里喂毒虫,我以为这次我要死了,看到了偲哥哥的幻影,疯狂地满世界找我,那时我觉得很幸福,但我就要死了,我身体很虚弱,没想到偲哥哥救了我,偲哥哥向我求婚,没想到在婚礼上有人利用锁魂咒让我刺杀皇上,后来就被赫无烟绑到了这里。”
“我在皇陵里看过古书,这锁魂咒十分难解,只有三生石上的三生印和离魂咒可解,不过这三生石甚是希有,世间只有三颗,一颗当年的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得到后放入了皇陵之中,第二颗传说是在雪山的玉女峰上,有很多人去找但都没有找到,第三颗传说在海底,当年女娲用了整块的三生石去补天,掉下来三颗碎块,其中三颗三生石分别掉入了人间、雪山之巅、深海之底,要想找到剩下的两块三生石无异于痴人说梦。”
“有希望总比没有的好,我们到皇陵去找找,说不定就能找到呢。”白衣女子柳红袖没想到这小女孩儿比她还惨。
“韦姑娘,韦姑娘……”耳边传来伊兰急切的呼唤声。
“姐姐,我该回去了。”韦笒溪无奈与白衣女子道别。
“姐姐有名字的,记得姐姐叫柳红袖。”
“溪儿记住了。”两人相视一笑,柳红袖悄然离开了。
“伊兰,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韦笒溪回到屋中觉得冷了。
“寅时三刻。”
“我有些冷,再拿床被子来,你和我一块睡吧。”
“奴婢不敢。”
“有什么敢不敢的,让你去你就去,快点去拿吧,我好冷。”
伊兰又拿来一床被子,韦笒溪让她也到床上来睡,那丫头在榻上睡着太凉了。伊兰拗不过韦笒溪,只好到床上来睡。
清晨,赫无烟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韦笒溪和伊兰相互依偎着睡得很熟,赫无烟看得移不开眼,心里想着,这个小丫头真是尊卑不分,看着那熟睡的容颜,竟然觉得岁月静好,只想抱着这个小丫头,也像这样依偎着,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一丝异样的情感在心头潜滋暗长。
韦笒溪一觉醒来,天已大亮,这时薛梅已让人将洗漱的东西准备好,虽然天天有人侍候着,韦笒溪却觉得过得好难受,她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鸟一般,不得自由。
韦笒溪吃过了早饭,就在园中瞎逛,园中一角有一棵杏树,这时杏花已经开了,一团团一簇簇,霎是热闹,在树下站了一会儿,赫无烟一定会将自己视为威协越王赵偲的棋子,不会让自己走,那就偷偷地溜掉,想了想,又让跟着她的薛梅取了笔墨来,薛梅取了笔墨给她,她又说想吃薛梅做的小点心了,让薛梅去做,薛梅不放心,她知道阁主不仅仅让她侍奉这个韦姑娘,更重要的是看住她别让她逃出去。就唤了伊兰到韦姑娘身边服侍。
“伊兰,你识字吗?”韦笒溪明知薛梅喜欢她的主子,就是那个阁主,是不会向着她的,但这伊兰,年龄比较小,没有那么多心眼,也跟她亲近,就怕伊兰把她写的信提前告诉薛梅或者赫无烟,那她就逃不掉了,如果她不识字,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写,不会被人给发现了。
“奴婢不识。薛梅姐姐识得,奴婢这就去找她来。”
“哦,不用了,不用了,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识字就好。”韦笒溪心中窃喜,随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到这烟雨阁来的?”
“奴婢自小出身奴籍,六岁时和大我两岁的姐姐一起被卖进了一家姓王的大户人家,那户人家的老爷不是东西,强上了很多丫头,姐姐十五岁时那王老员外盯上了姐姐,我姐姐被那老头儿强暴后让却被大太太发现了,那个狠毒的老女人就将姐姐赤身裸体扔进了井里,我也被打得遍体鳞伤,被关进了柴房,后来,我找机会逃了出来,却无家可归,只好每日在街上乞讨为生,一日在街上乞讨的时侯,被一帮地痞无赖给盯上了,幸亏遇到了薛梅姐姐,她救下了我,并让阁主收留了我。”
“薛梅救了你,她,她会武功?”
“是的,薛梅姐姐的武功比如风还厉害呢。”
“如风,如风又是谁?”溪儿没想到如风竟然认识赫无烟,看起来两人的交情不浅,要不然赫无烟也请不动如风来给她看病。
“就是在你昏迷的时候给你看病的大夫呀,如风可是号称鬼见愁,那医术是这世间最好的,鬼见了都发愁呢。”
“真的,他给我看过病?”
“当然是真的了,我就在旁边,他说你中了什么蛊,又说中了什么咒,当时他跟阁主说的,我离得远,就听到了几句,但我相信如风的医术,看你现在的气色不是好多了嘛。”
没想到伊兰这个小丫头那么崇拜如风和薛梅,没问几句,这丫头把什么都给她说了。
当下写好信,有的字不会写,就画了圈,也不知道那赫无烟能不能看得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