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翊公子要是放到现在的社会,那保准就可以列入年轻富豪之列了。
赵怡然还在叨念着,"其实啊,有不少富家小姐喜欢去霓裳,除了那边的衣裳裁剪制作着实不错,另外还有一半原因却是想着或许能在霓裳偶尔遇见翊公子。"
"翊公子常去霓裳?"高小圆问道。
"倒也不是,若是常去的话,那霓裳的门槛早就被踩破了。"赵怡然道,"只听说偶尔才去那边,不过翊公子年已十九,却甚少踏入那些青楼场所,也不曾听闻有什么情投意合的女子。"
"他还没成亲?"这个世界,一般来说男子大多在十七、八岁的时候大多已经成亲,十九岁的年纪,虽然算不上是大龄青年,但多少也是晚婚一族了。
赵怡然摇摇头,"曾有丽国公主愿意以一城池为陪嫁,想要嫁给翊公子,可谁曾想到,翊公子却道'公主容貌、才智比之在下如何?';那公主也是老实,回答道,'自愧不如。';翊公子又道,'既然公主容貌才智皆不能胜我,那公主又以为有何特别之处能让在下倾心?';公主一时语塞,这桩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高小圆顿时对翊公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并不是人人都有勇气面对一国的公主还敢说这些狂妄的话,"那丽国就没啥报复行动之类的?"
"丽国的商号可有不少是翊公子掌控的,明的暗的,若是真动起来的话,只怕丽国自己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当然,事后翊公子也给丽国送上了万量黄金和两头罕见的飞鸢,这才了了此事。"赵怡然解释道。
"万两黄金..."高小圆倒抽一口气,前些天她为了例钱的事儿,倒是弄清楚了这里钱银的开销比例。一般来说,1黄金=10银子=10000铜钱,而1个普通五口家庭的开销,一个月大抵是两银子。
"看你!"赵怡然挤眉弄眼一番,"那翊公子可有钱的很,区区万量黄金哪会放在眼里,光是翊公子平日子里腰间挂着的那块龙鱼玉,可听说是早已绝迹的妖兽龙鱼其涎液凝结而成,自成鱼形,天下间绝无仅有,就算开价千万两黄金,估计也有人买。"
自成鱼形的腰佩?高小圆寒毛一竖,想到了在厢房中,她所见的那个银袍男子,腰间似乎就挂着鱼形的饰物。
再联想之前赵怡然所说的,霓裳的主人翊公子似乎也在铺子里。难道说,那翊公子就是...
高小圆颤了颤身子,暗自猜想着,不会吧,不会那么巧吧!
可偏偏她至始至终连那银袍男子的相貌都没看清过,充其量只是见过脖颈以下的身子以及一个背影。
这厢,高小圆不断地想着银袍男子能不能和那所谓的翊公子划上等号,而那厢,软塌华毯之上,一具深紫色的案桌上摆放着一具通体紫红色的七弦琴,梧桐作面,杉木为底,发有梅花断文,却是一把世间难得地好琴。
赤玦坐在榻上,手指轻轻划过琴弦,并为弹奏,只是划出几个零散的音节。
清越的琴音,如同玉珠落盘,虽不成曲调,却清脆动听。
榻前,十羽伏跪在地,头几乎贴上了自己的手背。
房中除了琴音之外,再无声响,而十羽的身上,不多时已经是冷汗淋漓,只等着主子的发问。
可等了半天,听到的却是赤玦似是漫不经心的问着,"十羽,你觉得这琴如何?"
"啊?"十羽愣住了,心中已想了数遍该如何回答,却怎么也没想到主子最先问的却是这个,"这琴...很好。"他虽为洛国人,自是音律不错,可是却绝对算不上精专。因此憋了一会儿,也只能说出这样的回答。
"这琴,却是本王费了一番周折才获得,名曰:梅落。"修长的手指勾动着琴弦,赤玦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既然要弹曲了,自然该是找把好琴了。"
"王爷说的是。"十羽应道。
他唇角间的笑意更浓了,指尖翻动,在划过琴弦的瞬间,却有一道赤红如线般的火焰朝着十羽袭去。
呲!
火焰在十羽的面颊上划过一道焦痕,伤口两边的皮肉已然卷曲,还透着皮肉烧焦的气息。
十羽面不改色,依然恭谨地伏跪着。
赤玦淡淡地问道,"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属下知罪!"十羽沉声回答道。
"哦?你罪在何处?"问这话的时候,赤玦的眼并没有看着伏跪着的人,而是瞥向了自己纤长的手指。这双手,真的适合弹琴吗?
曾经在幼时学琴艺时,指导他琴艺的师父曾直言道,"若论形,小王爷你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若论意,小王爷的琴中却无琴意。"
他的琴音,空有曲调,却无曲意。
所以他不再弹琴,对他来说,琴不过是身为皇族,所该会的一样技艺罢了。既然会了,自然也没必要再去弹了。
可是...真是奇怪,她的一句话,却让他又想要再弹琴,只因为——她说他的手适合弹琴罢了。
"属下不该令高小姐陷入危险之中。"
十羽的声音,拉回了他短暂的思绪,赤玦抬起眸子,沉沉地望着眼前这个跟了他许久的侍卫。
颊边的刺痛,不断地在提醒着十羽,王爷心中在怒。跟在赤玦身边这么多年,十羽自然算是了解主子的习性。他知道,主子在怒,而这怒,却是因为高小圆。
一想到之前高小圆险些遭遇到毒手,他就心有余悸。好在对方及时收了手,没有令她真的受到伤害。这次高小圆外出,他奉命在暗中保护,却不曾想到,在霓裳这种地方,会出现那样的高手。
在霓裳里,他和那高手交手后落了下风,却不想对方在快要击败他的时候突然离去,竟是要去袭击高小圆。
"和属下交手的乃是翊公子身边的左侍,其功力属下实非敌手。"十羽又道。
"依你所见,那人功力胜你多少?"赤玦沉吟片刻后问道。
"十倍有余。"
"看来这个翊公子,还真是不简单。"冷冷一笑,他挥了挥手道,"你起来吧,既然对方功力胜你诸多,便也怨不得你。"
"谢王爷!"十羽虽然面色依旧镇定,可是一直僵硬着的身子却着实放软了些。
"牢里的那些刺客,可有问出些什么?"赤玦所问的,则是在来思宁城的路上所抓获的那些刺客。
对于洛国如今的形势,十羽自然是明白的,朝中势力各方交错盘绕,洛国凤族虽为皇族,但是其下五大家族却是势力不可小觑。五大家族各怀心思,如今又恰逢凤帝出世之日渐近,就算有凤王爷以皇族之威护着圣蛋,但是终不能阻挡住人的野心。
"虽然问出了一些,但是那些人所说的话却不禁相同,其中自然是有人说了假话,若是一一排查的话,恐怕还需要些时间。"十羽想了想答道。
"掌凤帝者掌洛国,哼!"赤玦嗤笑一声,"那些人还真以为凤帝是那么好掌控的吗?就算诞生之时如孩童般稚嫩,但凤帝便是凤帝,一旦成长起来,自是不好驾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