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我也不想让你不快,但现在人困马乏的,弟弟我只想回去睡一觉。至于这个与我八竿子都打不着的珠子,五哥呈给父皇也好,另作处置也好,都与我无关,更没什么可向父皇解释的。"
"七弟是存心与我过不去了?"墨承右手微抬,已然随时下令的手势。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但五哥若非得这么认为,那么..."墨离轻轻一笑,鬓边发丝随风飞舞,眉睫蓦然轻扬,眸光似雪色一闪。
墨承只觉得心头一跳,背后禁卫军统领已惊呼:"你们要做什么?"
他猛地回头,便见随他而来的几名禁卫军不知何时被定住身形,动弹不得。
好快的身手!
不过是墨离轻轻一眼,他心神微微一晃,墨离的两名手下便已将这些久经训练的禁卫军点住了穴道,这样的速度,连他都不能小觑。
"做什么?点穴,没见过?"墨迹没好声气地收回手,阿雪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
"别逼我动手,五哥,这珠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比我清楚,我若真依了你为这莫明其妙的珠子去向父皇解释,你不觉得太过可笑了么?"墨离敛去笑意,朝墨迹二人沉声道,"还在磨蹭什么,开车!"
两人坐上马车,墨迹斜了眼那些木雕似的禁卫军,又看了眼脸色极为不好看的墨承,轻哼了一声,跃上马车便甩动长鞭,那鞭子一声暴响,惊得那两匹马撒蹄便奔了起来。
墨承不得不放开车帘,闪身避过马车的冲撞,冷冷着盯着马车滚滚而去,许久,才铁青着脸将禁卫军的穴道解开。
"殿下,要不要追?"统领在身后低着头问。
墨承沉沉地盯着马车消失的宫门没有说话,随后翻身上马,狠狠地打了下马屁股往宫内驰去。
刻钟内,安王殿下的车辇连过九门,其下护卫手持谕旨,所见之人无不避让。
皇宫渐远,马车行驶在宽敞安静的街道之上,时值子夜,所有街铺都已关门打烊,街上无一行人。
偶有手持更鼓的更夫走过,拖着长长的语调在寂静的夜里吆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此刻的夜,极尽宁静,车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裘衣下,男子与女子交握的手呈胶着状态,一个想拔,一个紧攥不放。
裘衣上,男子的半个身子都倾压在女子身上,两条长腿紧抵着女子膝盖,将她紧紧地嵌于他与车壁之间。
"你放开我!"黑暗中,女子的声音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我若不放呢?"男子悠闲里噙着笑意,亦一字一字吐得极缓。
女子的胸微微起伏着,裘衣下的呼吸有些粗重,刻意压低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丝恼意,"安王殿下,此处离宫已远,你再这样将我捂下去,是想要将我闷死不成?"
"我可不舍得。"男子低低地笑,空闲的一只手将裘衣往下拉了拉,露出女子的一双眼眸。
光线太暗,看不清女子的容颜,然而那双眼眸却是极其明亮湛黑,在身下散发着熠熠光辉。
两人中间只隔着一件裘衣,紧密相贴的姿势极为暧昧,宁天歌不自觉地扭动了下身子。
"别动。"墨离极快地说了句,低笑道,"你不知道这种时候乱动是很危险的么?"
她轻嗤一声,"什么危险?难不成安王殿下还有随时随地办事的癖好?"
抓着她的大手一紧,男子的气息更近了些,且灼了几分,那双如镜眸子悬在她的上空久久未移开。
"还从未有人敢跟我说这种话。"许久,他低低地问,"你是希望我有这种癖好还是没有?"
无耻!
宁天歌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没有答话。
男人这种生物,她虽见得多了,也自认在识人方面有一定水准,但对于这个男人,她却从未看透过。
在宫中为了躲过墨承的搜查不得不藏身于他身后,与他同盖衣裘,将自主权交到了他手里,难免受了这男人的限制,眼下更是处于下方,自然不敢拿这种事来刺激男人的优越感,谁能保证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不会做出禽兽不如之事?
"不敢回答?"他低低地笑,似乎很享受她这一刻的沉默。
她恨不得将他的笑容给撕了,就算看不真切,也能想像出他此时的笑容该有多得意。
"告诉我名字。"他突然住了笑,带着几分认真。
"阿七。"她顿了顿,还是作了答。
"名字。"
"阿七。"
"我要名字。"
"阿七。"
"..."他闭了嘴,直直地凝着她。
她也不说话,定定地与他对视着,就象进行着一场难决胜负的较量。
"罢了,你要不想说,我也不强求。"他忽然挪开了眸,身子往后一仰,撤去了对她的钳制。
宁天歌一把掀去身上的裘衣,长长了作了个深呼吸,霍然起身越过他下了软榻。
"这次多谢殿下帮忙才得以顺利出宫,这份情先欠着,待日后有机会定当偿还,后会有期。"
她潇洒地一拱手,抬腿便往外走,忽觉身后风声袭来,墨离悠然道:"谁说你可以走了?"
她眉头一皱,头也不回便伸手去挡。
挡了个空,后面那只手半途突然改了方向,手掌在她手臂上一捋,也不知作了什么手法,她只觉得袖口的绑带倏地一松,那袖子就被他抓了个结实。
"主子,需不需要我跟阿雪进来帮忙?"在外头早就听到动静且已经忍了很久的墨迹终于忍不下去,隔着帘子回头问道。
宁天歌眉梢一动,从宫内到宫外,这么长的时间这么多的异常声响,外头感觉相当敏锐的两人听到了也不奇怪,能忍到现在才出声,对于这位墨迹也算是相当不易了。
墨离没有理睬,懒懒地躺了回去,一手抓着她的袖子,"你想走,总得问问我同不同意吧?"
她扯起一侧嘴角,"是么?"
肩部猛地往后一缩,整只手臂如同泥鳅一般灵活地从袖管里缩了进去,再用力一撕,便听得"刺拉"一声,那只袖子已悲惨地离她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