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一顿,简晏低头对上她的眼眸,眸光沉凉,"三国联合又如何?同州可攻可守,外有二十万强兵驻守西平山脚下,还有四十万调拨过来的大军不日即到,同州又岂是说破就能破!"
宁天歌抿唇不语。
她早就知道简晏重兵,亦知他此次兴兵的决心,却不想他会把六十万大军都调集在同州,他这是打算与东陵打持久战了?
沉吟间,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更有人一路拦劝,"...里面是我家主上休息之处,还请王爷留步,容我入内禀报..."
"滚!"珠玉撞击般的声音圆润中夹着冷怒,"你家主上怎么了?小爷想去的地方,岂容你拦得!"
司徒景?
宁天歌看向简晏,却在他眼里也看到了些许意外,便知司徒景的到来与他无关。
"放我下来。"她示意地拍了拍他的肩。
他却反将双臂收紧了些,冷然转过身,目视着很快走近的来人。
"主上..."紧随而至的吴将军与大将军等人,见此已知拦也没用,一同上前请罪。
简晏冷锐的眸光望着一身五彩锦衣粉面含怒的司徒景,一言不发。
司徒景则微眯了狭长的双眸,定在他怀里的女子身上,眸中满满皆是不加掩饰的惊艳。
如此绝色的女子,只有七妹身边那个假红杏才可与之一比,便是他的王妃夫人们,在她面前也只能退居其次。
而相较于那个假红杏,他更被这女子的气质所吸引,就象,就象...就象他的七妹,一见便不能忘。
面对他直勾勾的眸子,宁天歌低垂了眼帘,并不与他眸光相接。
司徒景缓缓勾唇笑起,"向来听闻君上不喜女色,如今看来,传言这个东西果然信不得。"
"不知平阳王远道而来所为何事?"简晏冷唇一抿,不理会他的明嘲暗讽,"如果是特地跑来说这句话的,那么,现在你可以走了。"
"当然不是。"司徒景手中卷起的马鞭一击掌心,一双长眸透出锐利光芒,在宁天歌脸上来回扫视。
简晏陡然转身,抬步迈入主院,冷冷道:"送客!"
"平阳王,请..."
"啪!"马鞭甩过半空,亮出一道脆响,司徒景旋风般跟入,挡住了简晏去路。
简晏眸光一寒,所有兵卫刷地一下围了过来,将手中长枪齐齐对准司徒景。
司徒景只看着宁天歌,"君上,她是谁?"
"与你无关。"简晏冷冷回答。
"是么?"司徒景桃花般的双唇斜斜一挑,"姑娘,你自己说,你是谁。"
感觉到身边男子的紧绷,宁天歌低头笑了笑,不答反问:"王爷,你想让我是谁?你家夫人?"
"你..."司徒景眸光微动。
这说话的声音,虽然与他熟知的不同,却让他有种无法摆脱的熟悉感,而且这名女子的身形,与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人太过相似。
还有这种语气...
可是,两者之间的容貌相差太远,远得连他都不敢冒然猜测。
"不要淘气。"简晏却在这时忽然放柔了声音,低头对宁天歌说道,"你明知道平阳王为寻他的夫人花费了很多心力,还与他开玩笑。"
宁天歌心中闪过一丝错愕。
抬眸看向简晏,却分明在他低垂的眸光中看到一丝警告。
这是他的地盘,这周围都是他的人,只要他一声令下,不管是她,还是司徒景,性命都可以如一只蝼蚁般脆弱。
这倒令她不确定了。
他不许她说出真实身份,是在担心司徒景不惜一切将她救走?还是担心消息泄漏出去,让东陵那边知道她被他所擒?
应该是前者,司徒景这个人做事很少考虑后果,若是将她带走,他手中便会少了对付墨离的筹码。
而他擒了她,本来就是用来对付墨离,消息走不走漏,墨离知不知道,关系倒不大。
"无妨,我最喜欢美人与我开玩笑。"司徒景邪魅一笑,上前一步,看着宁天歌道,"美人是脚疼么?不如来我怀里,我的怀抱要比君上更舒服,你一定会喜欢。"
"是么?"她抿唇一笑。
"当然。"司徒景见她笑了,顿时笑逐颜开,朝她张开了双臂,"来,美人,到我这里来。"
"平阳王,不是什么女人你都可以碰的!"简晏蓦然往后退出数步,旋身与他错开,脸色已然沉下。
"哦?"司徒景放下双臂,慢慢往手上缠着马鞭,别有深意地说道,"君上,你的话可更让我好奇了。如果她是你的女人,我也许不会去碰,但若是不是,为何我不能碰?"
即使在简晏面前,他依旧说的是不会去碰,而不是说简晏的女人他碰不得。
在他眼里,这天底下没有他碰不得的,只有他不想碰的女人。
这话,实则极为狂妄,也极为不将简晏放在眼里。
简晏的手下自然都大怒。
却见简晏紧抿成一线的唇弧以可见的速度缓缓上扬,"你说的没错,她是我的女人,所以,你不能碰。"
一言既出,全场皆惊。
一惊主上是被司徒景气疯了?竟将一名罪不容赦的阶下囚说成自己的女人!
二惊他们的主上居然会笑?如果不是,那他脸上挂着的那丝笑容又是什么!
三惊主上身为一国君主,后宫妃嫔无数,可至今尚未对他人说过,哪个女子是他的女人。
惊的不止一个。
宁天歌黑曜石般的黑眸蓦然上抬,他在说什么?
就算不想让司徒景知道她的身份,他也无需做出这样的回答。
他是君主,说出的话便是一言九鼎,决不可更改,玩笑也不可以。
更何况,以简晏的性子,根本就不会开玩笑。
"你的女人?"全场唯一不当回事的司徒景负着双手来回踱了几步,侧眸定在宁天歌身上,忽而重重一喝,"七妹!"
宁天歌眼睑一垂。
"你若再装,也可以。"司徒景冷冷一笑,"但是,红杏的命,就得看我心情决定留还是不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