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凰谋:骗妃入帐 > 第378章 何以自欺(1)全文阅读

"想喝酒?"墨离偏过头来看着她笑问。

"嗯。"她抬头看着上头挂着的酒旗,红底红字的酒旗在晚风中微微飘扬,她笑容淡淡,"不知这里有没有西风白。"

墨离看她的眸光略深,唇角却更为上扬。

"想喝西风白,估计需得回了京都之后。"他望着里面正对着街面的柜台,上面放着一排粗质酒罐,罐口上盖着红纸与黄泥,"酒有相仿,你若想喝烈的,这里定然也有。"

宁天歌下了马,抬头对他说道:"你跟阿雪先走吧,等我喝完了就回去。"

"你想自己喝?"他一挑唇。

"怎么,你也想喝?"她拿眼角瞟着他,"你就不怕又喝醉了?"

"有你在,醉又何妨。"他不以为然,转头对阿雪道,"阿雪,你先回去,顺便问问墨迹事情办好了没有。"

"是!"阿雪绝不象墨迹那般多话,只一个干脆利落的回答便先行离去。

宁天歌不置可否,自己先行进了酒馆。

酒馆并不大,里面只摆放着五六张桌子,客人也不多,见她进去,里面跑堂的小二立即迎了上来,热情招呼,"公子里边坐。"

"不坐了。"她一指柜子上的酒,"我买酒。"

"买酒?"小二一愣。

看这公子的衣着举止也不是普通人,一般有钱人家的公子想喝酒,要么去酒楼,要么让府里的下人买回去喝,哪有自个儿出来买的。

眼风里却又见到一名衣着更加华贵的公子进来,令这简陋的酒馆顿时蓬荜生辉,只因店里的小二就他一个,他只好朝宁天歌歉意地笑了笑,说了声"请客官稍等",便迎过去,"公子..."

"把你们店里最烈的酒拿两坛子来。"墨离直接打断了他。

又是一个买酒的。

还是个要买烈酒的富家公子哥。

小二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烈酒?哪家公子哥会喝这种最粗劣的烈酒?

"还不快去?"墨离沉了脸。

得,有银子就是爷,管他要喝什么酒。

小二的适应性很强,有了第一个,第二个,他已见怪不怪,跑到柜子边朝低头算账的掌柜要了两坛子烈酒。

"客官,这是小店最烈的刀烧,若是您自个儿喝,最好每次不要超过三盅。"小二好心的关照。

看这公子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哪里吃得消这么烈的酒。

墨离提了酒坛子就转身。

小二张了张嘴,想着这公子怎么不付钱就走了,看来就是公子哥当惯了,身边总是有跟着付钱的人,正想追上去讨要,旁边一锭银子飞了过来。

"不用找了。"宁天歌负着双手迈出酒馆。

小二捧着沉甸甸的银子,又是高兴又是佩服自己。

高兴的是,白拣了一锭银子,那酒是店里最便宜的,哪里需要这么多银子。

佩服的是,自己的猜测果然不错,有钱人家的公子身边真的有跟着付钱的人啊。

"买了酒,就得找个喝酒的好去处。"宁天歌看着墨离提着两坛子酒上了马,道,"回去用酒盅端端正正地喝,便是浪费了这酒。"

"听说凉城北面有座小山,地势平缓,还有瀑布可看,正是喝酒消暑的好地方。"墨离一抬手中酒坛子,唇边噙起清雅笑容,"我可没打算回钱家别苑去。"

骑马绕过大半个凉城,两人来到墨离所说的那座小山。

小山确实不大,从山顶处有一条瀑布流泻而下,在山脚下形成了一个天然湖泊,景致怡人。湖边有几块天然的大石,平坦光滑,正好可作纳凉休憩之处。

说是瀑布,实则用溪涧来形容更贴切,没有壮观的水流奔腾,也没有喧嚣的哗然水声,站在远处,甚至听不到那水流下的声音。

因地方偏僻,远离城中热闹之所,因此除了他二人,再无其他人迹可见。

此时天色渐暗,最后一缕斜阳已从山顶落下,树木葱郁,光影沉浮,映着这一汪碧水,一颗心也渐渐沉淀下来,俗世间的一切仿佛都已远去。

将马放在一边的草地上,宁天歌立于湖边,静静地凝望着眼前这片如明镜一般的湖面。

这面湖,让她想起墨离的眼眸,也是这般沉静,这般清越,又是这般深不见底。

墨离,究竟是否是她所了解的那个墨离。

湖水映着她的倒影,也映着另一边的男子,她拿过他手里的一个酒坛子,拍去封泥,仰头便连喝三口。

烈酒辛辣,竟胜于西风白。

她狠狠一闭眼,才将那股辛涩之气压下,眨了眨眼睛,她朝着墨离举了举酒坛子,一笑,"好酒!"

墨离勾唇,去掉封泥,亦如她那般仰头就喝,亦是三口。

俊美如玉的脸庞陡然泛红,他紧拧着眉宇,却不如她那般松快,如鸦的长睫急颤了好一阵子,才将这辛辣之气缓了过去。

在酒量上,到底还是逊她一筹,更何况这酒比上回喝的还要烈上几分。

宁天歌在大石上坐了下来,又喝了一大口,垂下眼帘看着手里的酒坛子,"有进步,但还需再练。"

"只要你陪着我多练几回,定能赶上你。"他挨着她坐下,与她的坛子碰了碰,也跟着喝了一大口。

她笑了笑,望着湖面上粼粼的波光,神情悠远。

上一回与他喝这样的烈酒,是在京都。

他们坐在那个全城最高的塔楼顶上,看着万家灯火,满眼繁华,烟花灿烂,吹着冬日最冷的风,喝着京都最烈的酒,过了她与他相识之后的第一个除夕。

那晚虽冷,心却是暖的,因了有个同样孤独的人相伴,心也因此而不再孤寂。

今晚虽热,心却有点凉,她不知是何故,或许,是因为这个湖中泛起的凉意太甚?

她不知。

静静地喝酒,酒过一半,她望着已然黑沉的天际问,"墨离,我们认识有多久了?"

"八个月零五天。"墨离抿了口酒,未作思考结果便出,似乎那答案早就在他心里,不过是欠了一句相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