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歌不想先跟他解释那么多,对冉忻尘说道:"苏屿现在不能行动,也不说言语,麻烦你先帮我看看,他到底得了什么病,或者是被人下了什么药。"
冉忻尘看了她一眼,抿着唇一言不发地走到床边,她连忙殷勤地搬了张椅子过去,冉忻尘却看都不看,便坐在了床沿。
宁天歌讨了个没趣,只得讪讪地站到一旁。
好吧,以后她该多让他了解了解她的实力,以免他总是担这种无谓的心。
冉忻尘的神情却已变得极为专注。
这也是让宁天歌最为佩服的一点,无论他因为什么人什么事而生气,只要一碰到与自己职业相关的事,他就会立即投入全部的身心。
房间里一时很是安静,除了床角落里的呼噜声。
墨迹也闭紧了嘴巴,起初的吃惊已经过去,现在却神情极为严肃地打量着苏屿,浓眉微拧,眼睛精芒闪动。
他虽性子粗鲁,但不代表他愚笨,身为墨离的贴身近卫,青云卫统领,他自然有他的真本事,而不仅仅是依靠着与墨离的关系,哪怕有脑子不转弯的情况,也是因为碰上了墨离与宁天歌这两大腹黑的狐狸。
如今见宁天歌说是救回,又见苏屿这副状况,他已多多少少猜到些事实。
这次,冉忻尘把脉花了很长的时间,而且神色渐渐凝重。
"怎么样?"在他收手之际,宁天歌的语气里都有了丝沉重。
冉忻尘摇了摇头,站起来。
"是诊不出来,还是治不了?"她心头一沉,看向苏屿。
苏屿却表情平静,似乎对这结果早有预料。
冉忻尘走到窗边深思了许久,象是经过极谨慎的思考之后,才缓缓说道:"他并非得了什么病,也不是吃了什么药。"
"那是怎么了?"墨迹已受不了他这老夫子般说一句话等半天的模样,按捺不住抢先问道。
冉忻尘没有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从他的脉象来看,虽然虚弱了些,但并无病症,不过是因为长久不曾起身活动所致,再加上食用过少,气郁心肺,难免犯体虚之症。"他看向苏屿,对这个恬淡如水的男子并无排斥之感,"从他的症状来看,倒更象是被下了巫咒。"
"巫咒?"墨迹不可置信地拔高了音量,"这世上还真有这玩意儿?"
宁天歌轻蹙了眉尖。
对于巫咒,她了解得不多,只知道这是一种偏远部族所特有的,类似于巫蛊,蛊术之类的东西,到底怎样,她还从未遇见过。
不由看向苏屿,却见他平静的面容露出一丝苦笑,朝她微微点头。
那就是真的了。
"冉忻尘,你可知道如何解开这巫咒?"宁天歌转而问道。
苏屿眸中顿时有了惊讶之色。
东陵太医院院正冉忻尘这个名字,他可也是耳闻过的,未想刚才为他诊脉之人竟是他!
能看出他所中的是巫咒,而非疑难杂症,此人这方面的学识渊博程度可见一斑。
"我也只是在古籍里看到过此类症状,才推测他所中的是巫咒,但至于如何解除,却是不知。"冉忻尘摇头,"这种巫咒一般都有专门的解咒之法,仅凭医术是救不了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给他下巫咒的人愿意给他解开,否则,只怕无人能解。"
下巫咒的人...
宁天歌唇边抿出一丝冷意,在这座皇宫里,或者说,在整个桑月,能够给苏屿下巫咒并且有这个能力的,除了桑月大祭司无问还能有谁?
"那就把这个人去抓来,逼着他解咒。"墨迹一捋袖子,瞪着苏屿问,"到底是谁给下的咒?老子帮你去找来。"
"你急什么?"她将这个又开始犯糊涂的人往后扯。
抓无问是不可能的,虽然没有与她正面较量过,但单单从上次远远见了一面的情况来看,他们之中就没人是她的对手。
但若不找无问解咒,苏屿便永远不能开口说话,也不能行动。
"那个人你找不到,就算找到了,你也抓不来。"冉忻尘很不给面子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老子抓不来?"墨迹实在不能接受被冉忻尘看不起,当即炸毛,"你说,那人是谁,老子现在就抓给你看。"
冉忻尘很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墨迹气愤得跳脚。
他家主子可以鄙视他,若是宁天歌他也可以忍,但连冉忻尘这百无一用的大夫都对他表示鄙夷,这口气他又怎能忍受!
"不但你抓不来,就算你主子来了,也未必能有办法。"宁天歌重重一拍他肩膀,将他按住。
冉忻尘果然是个聪明人,只那么一眼便已看出无问非一般人,也猜到是她下的咒。
既然无问不可能给苏屿解咒,那么他们只能另想法子,至于什么法子...
她突然想到一个人。
要说这个世上还有人拥有与无问一样的能力,那么便只有一个人,只是世上无人得知他所在的具体位置,只知道大概在天祈与桑月边境的山上,而这消息是否属实,也未可知。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就没有办法救人了?"墨迹很不服气地甩手走到一边。
"也不是没有办法。"宁天歌侧头看向始终眸光平静的苏屿,微勾了唇角,"或许,我们还可以去找阴阳星宿。"
苏屿的眸光一动。
冉忻尘的眼眸一亮。
墨迹嘴巴一张,"阴阳星宿?谁知道这怪老头住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那就去找喽。"宁天歌负手自信一笑,"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去找,总归能找到的。"
所说的世人都不知他住在哪里,这个世人却未包括她以及楼非白紫翎等几人。
无觅阁打探消息一般都是在受事主委托之下才进行情报搜集,他们几个却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让手下去找过这阴阳星宿的位置,最终虽然未能成功接近他的"老巣",甚至连那座山都上不去,几个身手顶尖的部下还光荣负了伤,却也总算摸准了大概方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