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凰谋:骗妃入帐 > 第231章 何必拘泥于形式(2)全文阅读

"皇上。"宁天歌身子虚虚一晃,却仍倔强地挺直着脊背,满眼的受伤与隐忍的屈辱,"若要微臣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验身,微臣宁可一头触死在殿柱上以死明志,也不愿受此莫大的侮辱。"

"怎么,不敢么?"墨承英俊的五官因眼中那抹残忍而显得有些扭曲。

宁天歌缓缓回头,直直地看着他,"如果让太子殿下当着这么多人脱衣,接受上百双眼睛的查验,可愿意?"

墨承语气一滞,嘴唇张合了两下,轻哼一声道:"若是为示清白,在众人面前脱衣又算得了什么。再者,此处皆是男子,你若非女子,看一眼又有何妨。"

这句话,道理无可反驳。

"宁卿,既如此,就按太子说的做吧。"皇帝终于开了口,却是顺着墨承的意思。

也许,这也是他一直想做,却一直没有合适的理由去做的事,毕竟,他的怀疑始终未曾完全消除,如今墨承既然给了这个机会,又怎会轻易放过。

"父皇,儿臣认为不妥。"墨离上前一步,正好挡在宁天歌身前,语气虽淡却坚决。

"有何不妥。"皇帝脸色越发阴郁。

"宁主簿虽然位卑职小,但毕竟是儿臣的主簿,在去天祈这些日子,她与儿臣数度经历生死,还曾用自己的身体替儿臣挡过羽箭,这份情儿臣不敢忘记。"墨离平视着对面面色不豫的皇帝,平静地说道,"当着朝中这么多大臣的面脱去身上衣衫,儿臣自认做不到,相信在场没有几人能做到。"

说到此处,他环顾一周,见众人皆沉默,却不乏点头之人,遂道:"父皇向来以仁治国,对臣下亦施行仁政,以德服人,如今若以权势压人,就算宁主簿最终迫于父皇的威仪不得不接受脱衣验身,然而此事若传扬出去,世人又会如何看待此事,又会如何看待父皇。"

"放肆!"皇帝大怒,"朕如何做事,难道还要由他人来置喙不成!"

"儿臣不敢。"墨离掀起袍摆跪于地上,双手伏地望着地面,"儿臣只希望,父皇能给宁主簿一个证明自己清白,又不会感到受了羞辱的机会。"

皇帝重重地拂了下袍袖,压下心中怒意,言语里仍有余怒,"那你倒说说,怎样既可证明清白,又能让他不觉得委屈。"

"儿臣认为,不妨找一个人对宁主簿进行单独验身。只不过,那个人必须公正无私,与朝中任何人都没有关系纠葛,才能以示公正。"

"你既然这么说,那就心中已有人选了?"皇帝冷冷地说道。

"儿臣只是提个建议,至于人选,还需要由父皇来定夺。"墨离恭声应答,平淡的语气并未因皇帝的发怒而起伏。

皇帝不再言语,只是在墨离身上沉沉地盯了片刻,之后才将目光转向两列大臣,缓声道:"你们倒是说说,这个公正无私又与朝中任何人没有关系的人,由谁来当最为合适?"

殿内一片寂静,众臣皆低着头,不敢随意开口。

皇帝露出一丝嘲讽,"这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可当此任么?"

"父皇,此事就由儿臣来吧。"墨承开口。

"五哥,你觉得此事由你来做合适么?"墨离抬起头来,唇边讽意毫不掩饰,"这件事,你不合适,我不合适,便是连三哥...也不合适。"

墨承阴沉沉地盯他一眼,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墨玮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并不开口。

"臣愿为皇上分忧。"一人出列,是兵部的一名侍郎。

"你?"墨离一眼瞟过去,笑了起来,"你觉得你合适么?"

太子一派的人,自己不率先避嫌,反倒主动蹦了出来,未免可笑。

那人脸一红,讪讪地退了回去。

经此一来,殿内更无人敢出头,太子派系的人自不必说,便是连安王派系,或者少数站在成王这边的大臣,为了"公正"二字,都不可能站出来。

皇帝脸色越发不好看,手指不断地敲击着御案,已有发作之兆。

"皇上,臣倒是有一人举荐,就不知皇上是否觉得合适。"在一片连大气都不出的压抑气氛中,礼部尚书贺之敬朗声说道。

皇上面色稍霁,"说说看。"

"就是太医院冉院正。"

话音落下,殿内先是一静,之后便见众臣纷纷抬起头,与身边的同僚点头称是,而这种低语声渐渐变大,最后成了齐声请奏,"皇上,冉院正确属最合适的人选。"

宁天歌垂下眼睫,将所有情绪敛起。

冉忻尘。

这个既不失公正无私,又与朝中任何党派无任何瓜葛的人,除了冉忻尘,确实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谁都知道,他够迂腐,够板正,不懂得人情变通,没有地位阶级观念,更不会偏向于哪一方,言行举止又十分直接,甚至连皇帝的脸色都不放在眼里,此事若由他来办,定能能做到公正二字。

眼梢处,是一角碧色的袍摆,墨离不曾回头,甚至看都不曾看她一眼,然而,在他提出要由人单独验身,并说出那两点要求之时,她便已知道,他想说的那个人,其实就是冉忻尘。

但他不能直接向皇帝提出,一旦提出,冉忻尘再合适也变成了不合适。

贺之敬的位置就在他刚才所站的旁边,她并未看到他有何动作,却能肯定贺之敬定是得到他的授意。

"宣冉忻尘过来。"皇帝最终没有反对。

事实上,他也提不出反对的理由,冉忻尘本身就没有可被挑剔的地方。

墨承稍有放松,虽然这个人选不是他这边的人,但对冉忻尘,他还是较为放心,因为他不属于任何派系,也不会被任何人收买。

御前太监急忙领旨前往太医院,在经过殿门处,险些被一膝高的门槛给绊倒。

当差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内面对这几番风波,且每一次皆是风急浪高,劈头盖下,一颗心悬着欲落不落。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可每个人都觉得度时如年,每一刻都是煎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