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凰谋:骗妃入帐 > 第229章 相争(2)全文阅读

朱秀低头默了一下,忽抬起头,象下了决心般大声说道:"奴婢记得很清楚,公主确实跟奴婢提起过。"

皇帝看着案上的那封密信,半晌,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是,皇上。"朱秀伏地一拜,扶着那只脱臼的胳膊咬牙站了起来,又狠狠了瞪了墨离一眼,才走了出去。

事情发展到这里,似乎墨离的罪名已成事实。

"此事,你们都怎么看?"皇帝一双利目在殿内扫过。

墨承明显松了口气,却又不无惋惜地说道:"父皇,罪证确凿,此事确实是七弟糊涂了。"

"皇上,老臣认为,此事尚待进一步查证,如此仓促便给安王殿下定罪,未免显得仓促。"头发花白的大理寺卿出列,年岁虽高,语调却是铿锵。

此言一出,两列文武官员中便有不少大臣出列附议。

皇帝扫向墨离,"老七,你可有话要说?"

墨离拱手微笑,"父皇,对于此事,儿臣暂时未能找到证明儿臣清白之法,只想请父皇给儿臣宽限几日,容儿臣彻查此事。"

"朕给你三日,三日后晗月公主将被送回西宛,朕希望到时能给西宛一个满意的答复,而这封密信,朕也希望你能给朕一个解释。"皇帝语气一顿,道,"不过,这几日你不能出宫,此事只能交给你身边的人去查。"

墨离眼睫微垂,复抬眸笑道:"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嗯,若无他事,今日便到这里吧。"皇帝显出倦意,意欲退朝。

"父皇,儿臣尚有一事未禀明。"墨离忽然笑意尽敛,撩起袍摆跪于殿上,尽显沉重。

包括皇帝在内的众人皆一怔,刚才安王如此重大之事都曾有此神情,现在又是为了何事?

"父皇,儿臣也还有一事尚未启奏。"这次,出声的却是墨承。

群臣静默。

这两个一直在暗中争斗的龙子,今日在这样的事端上,是要摆到明面上相争了么?

宁天歌朝墨承淡然一瞥,心下冷然,接下去的事情,恐怕不比刚才那事简单。

皇帝揉了揉眉心坐回龙座,望着这两个儿子,"一个一个说,老七你先说吧。"

墨离转头看了眼墨承,冷然一笑,"父皇,儿臣奉旨出使天祈,共有四名礼部官员和二十名侍卫随行,此次儿臣回来,身边只带着宁主簿,父皇不觉得奇怪么?"

众人面面相觑。

因为晗月公主一事,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墨离身上,安王派系与太子派系更是心无旁骛,如今经他一说,才觉出不对劲来。

"没错,昨日殿下回京,听说只带了宁主簿。"

"对,如果张大人他们回来,今日也该来上早朝才是。"

庭下议论纷纷,皇帝的目光变得犀利,"其他人为何不跟你一同回来?"

"父皇,并非他们不跟儿臣回来,而是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回来。"墨离抬眸直视着皇帝,掠过一丝讽意,"澜州甘遥发生那么大的事,莫非父皇未收到任何奏报?"

"到底发生了何事?"皇帝的声音更沉了一分。

墨离眸色一沉,字字清晰有力,"儿臣出京半月之后,行至澜州甘遥地界,本想稍作休整翻越北邙山与青石岭,走捷径前往天祈,却不料在到了甘遥的第二天,便被一群来历不明之人伏击,四位大人当场被杀,众侍卫亦落入事先设好的机关不知去向,多半凶多吉少。"

"有这等事?!"皇帝一拍龙椅扶手,霍然起身,大为震怒。

一石击起千层浪,殿内震惊之声不异于刚才那封所谓的密信,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上,此事千真万确。"宁天歌掀起袍摆跪在墨离旁边,眸中隐泛泪光,昂首说道,"若非微臣当时恰好在殿下身边,被殿下全力救护,只怕微臣的尸骨亦留在甘遥,再也回不了京都了。"

"还不仅仅于此。"墨离神情更为肃冷,"儿臣带着宁主簿进入北邙山,本想借着山林藏身,却不料在北邙山与青石岭多次遇到追杀,即便后来入了天祈境内,亦杀手不断,如今儿臣能安然回来面见父皇,可谓经历了九死一生,这其中的凶险现在想来仍觉后怕。"

皇帝紧按着御案,手背青筋突绽,怒目扫过众人,"此事为何至今无人来报?"

群臣皆低了头,除了震惊之外,无人敢出声。

墨离清冷一笑,"如此重大之事,若非有人欺上瞒下,刻意隐瞒,父皇又怎会不知分毫?"

皇帝紧盯着他,"你说,有人刻意隐瞒,可是已查到是谁主使?"

"是谁主使,儿臣确实已经查明,但只怕那人不肯承认。"

"是谁?"皇帝紧声问道。

"儿臣向父皇说一件事,父皇便能猜出来了。"墨离眸光一转,与墨承的目光铮然相撞,"父皇应该还记得儿臣上次在宁府遇刺之事,那些刺客所说的语言与所使用的毒虫,正与儿臣此次在青石岭遇到的一样。"

皇帝一震,并未去看墨承,而是沉默半晌之后,缓缓坐回龙座。

面对皇帝的长久不语,群臣纷纷心中猜测,只不过不敢流于表面,对于墨离重提上次遇刺之事,又有了疑惑。

那时此事雷声大雨点小,到最后不了了之,多数人都以为最终未能查明背后主使之人,而如今看来,皇帝分明是知情的。

可是,并未见皇帝处置何人,那么,他要袒护的人,是谁?

想到此处,谁也不敢再往深处想,只觉得后背汗湿重衣,冰冷黏腻。

墨承脸色隐隐泛白,然而因为这长时间的死寂,唇边渐渐泛起一丝冷沉的笑意。

墨离静静地望着龙椅上的皇帝,似乎对这种沉默并不意外,只有他旁边的宁天歌看到他袖中的手指慢慢曲起,直至紧握成拳。

终究还是在乎的。

哪怕无数次失望,亦做不到完全不在乎。

他平静地笑了笑,最终从怀里取出那封并不打算在今日拿出,甚至有可能今后都不会出现的密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