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间,六个年头过去了。六年中祝语蓉卯时便起,辰时进学,散学后做功课直至亥时方歇,日子过得充实而平淡,直至今日学院的别宴,祝语蓉还有一丝恍然若梦的不真实感。
“语蓉,往日你不爱言语,但今日你做为本届的魁首,再加上分别在即,好好的跟大家说几句吧!”山长笑眯眯的看着祝语蓉说道。
祝语蓉袅袅婷婷地站起身向山长轻施一礼,缓缓说道:“语蓉感念山长大人同诸位掌教姑姑的栽培,方才有今日语蓉的成绩,请各位师长受弟子一拜!”说着轻提裙摆拜了下去。
各位师长们见此不禁更是感触颇深,其中尤以当日受祝夫人托付的季姑姑为最,想到各位掌教对祝语蓉那不吝的溢美之词,说得好像祝语蓉不只是出身名门,更兼其本身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葩一般,可季姑姑却知道,祝语蓉为了不使祝夫人蒙羞,六年里比任何人都要认真,都要刻苦。甚至六年间没有休息过一次。今日成为魁首,固然有天资的关系,但要是没有十二分的刻苦,也是不成的。
“好了,语蓉,快起身吧!今日乃是你与同窗们的别宴,赶快去和她们饮宴吧!饮过此宴,你们再见就不知是何日了。好好的与她们叙叙吧!至于老身等人,呵呵!你随时可到书院探望我等啊!”还是山长继续言道,说真的,她是着实的喜欢她这个外孙女!比亲孙女都要疼惜!
“是的,山长大人。”祝语蓉起身冲众位师长又福了一福,方才走向次席。
让祝语蓉始料不及的是,其他的贵女们看到师长们对祝语蓉赞许的目光,纷纷离席前来拜谢师恩。
“赫!语蓉妹妹还真是生了一副玲珑的心肝儿啊!哪像我们这些笨人,就知道坐在这里吃酒。”
祝语蓉不用看就知道这酸溜溜的话是谁说的了。除了一直把她当假想敌的崔妙彤就没别人了。
“别人说这话,语蓉不好说什么,但这话要是出自妙彤姐姐之口,语蓉还真不敢当,谁不知道妙彤姐姐可是咱们书院的女诸葛呢!不光是计出无双,就那泼天的胆子,语蓉可是万万不及的。”说完,祝语蓉拿手帕掩着小嘴儿轻笑了起来。
席上众女闻言不禁想起这些年来,两人的几次斗法,虽然崔妙彤的计策不可谓不精妙,但祝语蓉却鲜有中计的时候。
而唯一的一次几乎就要成功的计谋就是,崔妙彤将祝语蓉所做咏春的诗稿着人篡改成少女思春,然后将诗稿具名送往文社给那些才子们点评,却不料被平日里鲜少去文社的二皇子当场揭破,更将崔妙彤的人扣了下来。
当时这事儿可是闹得是沸沸扬扬,甚至连祝语蓉的原诗都不知怎的流传了出去,被一众文士们追捧,更有甚者还感叹说:不愧是祝大人的女儿啊!真真是虎父无犬女啊!可谓是当今才女之首啊!而那篡改之人险些毁了如此佳作!真真是有辱斯文!
自此祝语蓉才女之名不胫而走。
此时,崔妙彤看着席上众女各异的神色,联想到去年自己用计不成,反倒成就了这丫头的才女之名,就不禁恼恨万分,脑子一热,想到几个大世家暗地里的传说,为了挽回颜面,顾不得崔夫人往日里的告诫,张口便说道:
“哈!论起胆子来,谁又有语蓉妹妹的胆子大呢?想当年可是连太子的求婚都敢当场拒绝,也不怕皇家怪罪!语蓉妹妹那才是泼天的胆子呢~~!是不是啊~~?”
崔妙彤说完话就一直留意着祝语蓉的表情,看到祝语蓉忽然愣了一下,心里不禁得意万分,心想:当着这么多人,我倒要看看这狗屁才女怎么答我,她要是回答是,那可是扫了皇家的颜面,据说当年太子殿下可是很认真的。祝语蓉要是敢说个不字,她就能使人把这番话传了出去,好让太子知道这祝语蓉就是个撒谎成性的下作女子,而她却是毫不造作的好女子。
而祝语蓉猝不及防听到此言,一时愣在了当场:她怎么会知道?当时现场的几个人都不可能外传此事,这么多年都没有听到有人提及此事,想不到今天倒在崔妙彤口中听到了。但这话又不得不回,这里边还牵着皇家的颜面呢!
“语蓉妹妹,你怎的不说话了?到底是还是不是,你也得有句话啊!大家伙可都等着呢!”
“哦!说起那事儿啊!那时候语蓉才六岁,根本还不懂事儿呢!太子殿下那是和我们几个小孩子逗着玩呢!那只是我们几个当初的玩笑话罢了,可跟我和妙彤姐姐当初定的赌约不一样呢!今日,妙彤姐姐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不提正事儿,难道妙彤姐姐是要爽约不成?”
众女闻言不禁各自掩嘴轻笑,想起进学头一年的时候,两个人当着众女的面确实打了个赌,谁要是六年后能得魁首,另一个就要给魁首做三年的贴身丫头。只是不知今日崔妙彤能不能言出必行呢!还真是让她们拭目以待啊!
崔妙彤没想到平时不声不响的祝语蓉今日一反常态,自己给她下了半天套儿,不但没套住她,反而被她反将了一军。眼下,她还必须践约,否则今日之事传了出去,她这辈子就不要想嫁人了。
要知道世家可是最终信义二字的,讲究言出必行,而且当日打赌和今日祝语蓉要求践约,都有这么多世家贵女们在场,她要是耍赖不从,各世家肯定立马就都知道了。想明白了这些,崔妙彤双眼冒火的盯着祝语蓉,恨恨的道:
“谁说我要爽约?你说吧!让我什么时候去?反正我也要随祝大家学习三年,到时候就当是一边学习,一边履约吧!”
“哎呀!那正好!自打我跟前的如意和玲珑嫁人后,我娘配给我的四个大丫鬟其中偏偏有个药儿,却缺个书儿,没能凑成琴棋书画,我一直为这个遗憾呢,现在妙彤姐姐来了,正好凑上这个缺儿,不过这名字还真配妙彤姐姐呢!”说完,祝语蓉便不再理睬崔妙彤了,反身同旁边的李嫣然轻声细语的聊了起来。
崔妙彤听到祝语蓉的一番话,一琢磨,她这是讽刺我输了!书儿,输儿,当下更是怒火难耐,看着眼前这个打小就压了自己一筹的人,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将她踩在脚下,让世人知道她才是当今最高贵的女子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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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您说什么?什么叫我不能成为祝大家的入室弟子?我可是书院本届的第二名啊,书院的规矩不是前三甲都会成为祝大家的入室弟子吗?姑母您说的这不是真的,你是在开妙彤的玩笑对不对?”
崔妙彤今日被皇后宣召入宫,刚开始还美滋滋的想着能见到自己那英俊得没了边的大表哥,也就是当今太子殿下,却不料刚拜见了皇后姑母,絮了几句家常,就被皇后的一番言语搞得失了常态。
皇后摇了摇头,看着崔妙彤叹了口气,带着劝慰的口气说道:
“彤儿啊!本宫刚刚说的,都是真的,至于你刚刚说的书院的规矩,其实并不全对,师傅的入室弟子只是在书院的前三甲中挑选罢了。你想开一点儿,这只能说明你跟师傅无缘啊!”
“为什么?姑母您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啊?呜呜~~为什么祝大家不要我?”听着姑母安慰自己的话,崔妙彤脑子里乱成了一片,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就这样扑倒皇后的脚边,抱着皇后的膝盖痛哭起来。
忽然间,一个念头飞快的闪过,祝语蓉?对!一定是这个小贱人在她娘面前说了我的坏话,所以祝大家才不收我的,她害怕我成为祝大家的入室弟子,日后会抢了她女子典范的名头,她这是要一辈子把我踩在脚下呀!到时候太子哥哥一定会纳她为太子妃的。
不行,我一定要成为祝大家的入室弟子,也一定要嫁给太子哥哥。想着这些,她就仿佛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猛然抬头,冲着皇后说道:
“皇后姑母,您要帮帮彤儿啊!彤儿一定要成为祝大家的入室弟子,否则彤儿宁愿去死。姑母,您下道懿旨给祝大家,让她收我为徒好不好?好不好啊?姑母,求求您了,彤儿给您磕头了。”
“唉!傻孩子!你求姑母也没用的,祝大家是姑母的师傅,姑母又怎能强要师傅收你为徒呢?传了出去,只会为天下人所不耻啊!到时候别说是你的名声了,就连姑母的名声也要扫地了。”
“不,不会的姑母!您不可以的话,可以去求皇上啊!您可以让皇上姑父下圣旨啊!”
“彤儿,你放弃吧!不是姑母不去求皇上,以姑母对皇上的了解,除非是军国大事,否则皇上是根本就不会理会此事的。”看着眼前呆滞的小脸儿,皇后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回去跟着你母亲学学治家,等笄礼过后,定下一门好亲事,之后就专心的备嫁吧!”
“可是,可是我是要嫁给太子哥哥的呀!姑母您不是说过要把我嫁给太子哥哥吗?您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是谁说话不算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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