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青楼办得怎么样,是表现一个国家是否繁荣的标志。
如此,赵以可一进去,就深有感慨:盛国简直是大治啊。
贵族人家也见不得这样金碧辉煌、灯红酒绿的场景,这青楼里却是富丽堂皇得似仙境。
只有一个让赵以可不太满意——味道。不是酒味就是胭脂味。
“欧阳,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太闹了。”
赵以可看向君无言,这才发现他的表情不自在得很。
赵以可转了转眼珠子,突然问道:“无言就从来不曾来过这样的地方?”事实上,她想问的是君无言是不是完好之躯。
君无言好像知道赵以可的意思似的,耳朵都红了一圈,答道:“不曾。”
“听说,男子成亲之前,都会有个通房丫头的。无言你知道吗?”
“这,似乎有这样的说法。”君无言有时候都不敢相信赵以可真是个女的。
还真是。赵以可咬咬牙。
赵以可转过身,也不大愿意继续待下去,却无意中撞到了一个人。
那人一副酒徒样子,看长相也不小了,至少已经成家立业,也许孩子都有好几个了。
赵以可瘪瘪嘴轻声说了一句:“大过年的不在家陪老婆孩子,倒是来青楼寻欢作乐,真是无耻的男人。”
谁知人家喝高了酒,耳力却不错。一听这话就停下了脚步,蹒跚着转过身看向赵以可:“说,说谁呢?”
赵以可被他满嘴的酒气熏得后退了一步,眉头不由得皱起:“该是谁就说谁。”
“嗬,小子你假正经什么啊。你不也来青楼寻欢作乐的吗,还好意思说人家。”
赵以可想说她才不是来寻欢作乐的,只是来看人寻欢作乐的。不过这话当然不会说出口。
“我一没妻子,二没孩子,上这儿逛逛我乐意。你养家糊口的人就不该这么放纵。”
“小子你故意找茬吧。”
“是你自己品行不端。”
“嘿,你还杠上了,今天不给你颜色瞧瞧,爷怕这一年都活得憋屈。”
赵以可冷哼一声。
男子正要上前,却见前面跳出几个带刀的人挡在赵以可面前,好像是保护她的侍卫。
“哟,还找帮手,以为爷我找不起吗?告诉你,爷连禁军都能调来!”
青楼里因为这两人的事情气氛轰然冷下。
外面很快跑进来一群家丁打扮的人,挡在那男子身前。
“给爷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于是,高手与三脚猫功夫的下人之间的打斗开始了,简直没有一点儿悬念。只有桌椅被砸发出的噼里啪啦声。
男子看得面目苍白,见最后一个帮手也被打倒在地,吓得不轻,却死撑着说:“你,你什么来头,你等着,我一定收拾你。”
“怎么回事?”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众人看去,神色各异。
男子见来人是父亲的上头人,心头不由得一阵欣喜。正要上前去套近乎,却见来人已经往赵以可那里走去。
“赵小可,还真是你啊,大过年的怎么晃这儿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萧统领怎么跟那个长得女人似的男人那么熟稔?男子的心不由得慌了。
“我就说是你嘛,萧逸还愣说不可能。”赵以可看去,裴欢也来了。
“你们去干嘛?”赵以可不答反问。
“就随便逛逛啊。”
“赵小可你这是干嘛,才过年就闯祸了?”
“滚你丫的裴欢,谁闯祸了。萧逸你看看认不认识这人,他还说能调动禁军呢。”
萧逸这才看到在赵以可面前还站着一个人:“你是。。。。。。”
“萧,萧统领,小的父亲是护卫军纵队队长。”
“哦,包大林?”
“正是正是。”
“你和和郡王起什么争执了吗?”
“和郡王?”男子眼睛睁大不敢置信,然后结巴道:“不是,就是一场误会,误会。和郡王,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高抬贵手啊。”
赵以可鄙夷地看了那人一眼:“滚回家去,若是再被本郡王看到你流连花丛,一定参你一本。”
“是是是,小人谨遵教诲,谢和郡王饶恕。”
裴欢不管这事,只逮着赵以可问:“赵小可说真的你来这里干什么?还带了个人一起来。”
赵以可啐他一声:“爷来找乐子不行啊,千金难买我高兴!”
“这位是?”萧逸看着君无言问道。
“哦,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北越的三皇子君无言,我的好朋友。无言,这是萧逸、裴欢,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儿。还有一个叫康乐,也是哥们儿,现在也是小姐夫了。今天肯定在家里陪那小辣椒呢。”
双方互相认识了一下。
君无言突然喃喃道:“哥们儿。。。。。。”随即看向赵以可,“那他们。。。。。。”是不是知道你的身份。
看君无言的神情就知道他要问什么了,赵以可摇了摇头。
君无言看着萧逸裴欢的眼神立马掺杂了些同情。还从小一起长大呢!连是男是女都没搞清楚。
裴欢两人显然没收到君无言的眼神。
“来,我们换个地方,这里乌烟瘴气的。”
于是,赵以可给老板留了一锭银子,然后离开了。
王府书房,赵夕莫正捧着本书看,却听到一阵浅短的敲门声。
“进来。”
寒山缓步走来,在几丈外站定,他偷偷看了眼赵夕莫,然后微微躬身道:“主子,小主子她,去了花楼。”
赵夕莫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开:“嗯,随她去吧,若真能长点知识,也挺好的。”事实上他一点儿不担心赵以可真会去看什么春gong,那小妮子就是嘴巴硬,实则羞赧的很。
“小主子还跟人打上了。”
“她受伤了?”赵夕莫放下书。
“额,那倒没有,小主子只在一旁看着,并没有亲自动手。”
“哦,那就没事。”赵夕莫把书捧回去。
寒山额头忍不住冒汗,主子这也太纵容了吧。
“对了,可可现在在哪儿呢?”
“去竹林了。”
“竹林?她去那儿做什么?”
“小主子是跟北越的三皇子还有裴公子和萧公子一起去的。”
寒山一说完就感觉到了赵夕莫的动静。才捧起的书再次被放下。赵夕莫按了按头两侧。一年才一次的过年,她竟就这么抛下他跟别的男人一起?还是三个男的!
“去,就说我不舒服,让她赶紧回来。”
寒山脸上的笑意藏不住。他家主子的病来得也太快了点。
赵以可等人找了一块安静的地方,聊得挺欢的。君无言的脾性好,跟其他两人也聊得来。
林间突然起了微风,晃得树枝摇曳。
萧逸斜眼看去,不由得一笑:“寒侍卫,你的本事越发高了,这样的地方也能被你找到。”
寒山垂首淡淡说道:“萧统领说笑了。属下职责所在。”
“天寒地冻的,寒侍卫来一杯温酒暖暖胃如何?”裴欢也来凑热闹。
寒山当然辞谢。
“小主子,主子他身子有些不适,请您回去一趟。”
“身体不适?我出来的时候他不是还好好的?”赵以可疑惑地开口。
寒山当然不会说他主子这病是瞬间染上的,没想到他们当个侍卫,还得学会圆滑处世:“可能是受了风寒吧,主子看书的时候觉得有些眩晕。”
赵以可会信才怪,赵夕莫他身体好着呢,这么些年也没见他有什么问题,哪里感个寒还能头晕眼花的。
不过到底还是心软了,于是赵以可对其他人说道:“今日就到此吧,也不早了。无言,我送你回去。”
赵以可故意走得缓慢,寒山无奈地跟在后头。看着赵以可将君无言送到行宫,然后再回头往王府走。走得很是散漫。
终于看到王府大门了。赵以可抬眼,只见赵夕莫身着单衣就站在门口,好像博人同情似的。
不过,她不争气得就上钩了。
“赵夕莫你干嘛呢?穿这么点出来不嫌冷啊?”
赵夕莫笑笑,掩盖了满眼精光:“以为你就要回来了,在屋里也坐不住,就想着不如来这儿等你。”
赵以可皱眉上前握住赵夕莫的手,只感到一股冰冷:“赵夕莫你个傻子。”
赵以可不傻,知道赵夕莫这样子多少存了故意,可是他这样的故意到底还是让她心软。
他若真想隐瞒什么,她绝不可能知道。如今,只能说明赵夕莫是想偷偷讨好她。只这份心意,赵以可不心软都不行。
不过,这招太不君子了!
寒山在后面暗暗苟同。
这事就算过去了。
第二天,宫里来了位客人,说是找赵以可有事。
赵以可见了才知道是召南。若是召南来说事,那肯定是赵子兮有什么事情。
果不其然,召南跟赵以可说赵子兮约了她在跑马场见面。
召南走后,赵以可呆坐着一会儿。
赵以可到底还是赴约了,不是因为听从皇上的指示,只是她也有些话想跟赵子兮说。
赵以可如约来到跑马场时,见赵子兮的马已经在悠闲地吃草了。而他,站在一边背对她,背影有些孤寂。
赵以可抿了抿嘴,然后下马。
在赵以可往前走进几小步后,她听到赵子兮清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和你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六岁的生辰宴上。如果我能得偿所愿,你便是做好的生辰礼物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