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雪歌回答,钟紫若再度开口。
雪歌只是静静的听着,不曾插过半句话。
她相信,钟紫若现地最需要的是一个忠实的听众。
“有时候,我真的很恨他,恨他当初的疼宠,恨他的残忍,说不要我,就不要我……其实到头来,一切的错,都在我……他现在,终于有所改变,变得更像个人,变得更有自己的真实情绪,在我面前,他只会忍着……一再的忍着……”
“我不是易碎的玻璃,不会一碰就碎,在他眼里,我却是……”
她要逼自己认清这个事实,有多难,心有多痛,没有人会清楚,会知道。
“时至今日,我已经看开了,真的……不能强求,我便不强求,人生的道路太长,必须自己走,我们太久不曾面对面的说过一句话,我想……现在,我对他已经不那么执着了。”她笑着,有些忧,有些愁……
“我该为他高兴,他找到了你,你和我不一样……而我,也要去寻找那个真正属于我的男人,雪歌……别介怀,残爱你,就算他不知道,他的表现也告诉了所有的人,或许,早在你们没有离婚之前,他就爱上你了,否则,以拓拔残的本性,他是不会让你生下孩子的。”绝计不会。
拓拔残表情冷,表情残,却是个极重亲情的男人。
没有感情生下的孩子,他宁不要。
是啊……
如果当初,她也愿意早点为他生下孩子,现在也不至于到此地步,多想无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钟紫若与雪歌整整聊了三个时辰,也中饭也省掉了,直接喝下午茶,小安理已经看完两本故事书了。
两人,说尽了该说的,聊尽了该聊的,她们之间唯一的联系……拓拔残。
然后,话题一转,转向安理,转向两人的兴趣和钟紫若选择丈夫的标准,雪歌答应她,一定会替她找个适合的男人……
虽说缘份由天定,有时,也需要靠一下下人力,安排相亲的夫妻,其中不乏恩爱的。
迷天盟……
久未开过大门的迷天盟,今天,大门洞开,门里门外,站着不少身着黑色西装,带着黑色墨镜,神色冷峻的男人。
门口,停着两辆车,一黑一红。
黑色,是拓拔残的黑色房车,红色,是霍风的红色拉风跑车,拓拔残这边带了不少人,霍风那边,亦有不少人。
两方,约定迷天盟谈判。
迷天盟早就转型,但是,终究是拓拔日的一生心血,风月仪更是为了拓拔日的心血而无辜丧命,拓拔残岂会草草的将迷天盟清除。
日月集团就是迷天盟,只是换了个方式罢了。
霍风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站在拓拔残面前,明显稚嫩许多,不懂内敛,所有的光茫都形于外。
耀眼,赫人……却也容易让人入眼定为目标。
身处黑道,爬的越高的人,越低调……只有刚上道的小喽罗,才会敲罗打鼓的宣示自己的身份,拓拔残第一次见霍风,心中早就将他评估出一个分数。
来见他……
可真是浪费时间。
“盟主,你可终于肯露脸了。”霍风斜着眼睨着拓拔残,那副样子,好似他就是那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后浪,前浪早就该乖乖的死在沙滩上,不该在年青人的地盘上动什么脑筋。
长方形的黑木桌,两方人马,一人一边……
这里是迷天盟……
是拓拔残的地盘,霍风去忘了要拜地头。
“我还以为你吃惯了闲饭,走出门都怕闪了风。”
“可不是……”,拓拔残冷冷的睨着霍风,冰冷的气势,如漆般黑的眼眸,冷峻的神情,和紧抿的无情薄唇,事隔近五年,拓拔残仍是拓拔残,迷天盟的盟主,这股气势,没有人能比得过。
霍风身边,那些曾经是迷天盟下的兄弟,暗暗的后退了些。
他们知道拓拔残的能耐,他是一旦不发火倒好,一发火,倒霉的便不是一个两个。
天知道好久不曾发火的他,一旦发起火来会有多么的吓人,所以,他们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避避风头要紧。
混黑道,并不是不怕死。
是怕死的不值。
事实上,根本就不需要拓拔残出马,光一个简子南,就比霍风更像老大,年仅十八岁,便被捧得高高的人,没有辛苦的打拼过,容易得意忘形。
“霍风,我们今天要谈的是先前你们所抢那一千两百万的货物,如果不想双方起什么冲突的话,最好……一分不少的全数归还。”手上资料全数往桌上一堆,那些,都是他们近日来所收集的证剧。
当然……
这是日月集团资料部的工作,有事没事,总喜欢“证剧”二字,站在太阳底下,这种东西是极度需要的。
“货啊……”,轻忽的态度已经告诉在场所有的人,他的回答会是什么。“盟主,有件事,我倒是也想谈一谈,迷天盟的财产可是道上所有的兄弟的,盟主难道想一人独吞不成。”
拓拔残眯着眼,冷冷的盯着他……
半晌,才吞出比冰更冷的言语。
“道上的兄弟,谁都有资格站出来跟我谈这个问题,就是你……霍风没有”,语气中的不屑,让霍风恼怒的双眼一暗。
“凭什么我没有,拓拔残,现在南部我是老大,我说了算。”一气恼,连刚刚假意的尊称都忘了。
“是嘛……”,简子南接口,“迷天盟转型之前,南部还找不到一个叫霍风的小喽罗。”
他又有什么资料在这里大谈迷天盟的财富,“霍风,大哥给你的时间够多,聪明的早就该守着自己的地盘乖乖度日,而不是打迷天盟财富的如意算盘,迷天盟的财富再多,那也是迷天盟的,与你无关,如今,除了楚雄一支属于迷天盟的支部留在南部道上混,其他人,都在日月集团,现在,你倒是去问问楚雄,他有没有那个胆来找大哥要迷天盟的财富。”
“楚雄?哼,那老头都可以进棺材了当然怕死,拓拔残,他怕你可不代表老子怕你,迷天盟的财富是南部所有兄弟的,识相的一分一毫吐出来,否则,别怪做晚辈的不客气。”两个鼻孔直对着天了,霍风对拓拔残可是一点尊重的心都没有。
本来就是,离开道上这么久,还能有什么气候。
公司谁都办得起,道上却不是谁都能混得出头。
他懂事开始就在北部混,现在混到南部来占据众人之首,凭的是什么,一股狠气,他还年经,他什么都不怕,拓拔残不行,三十几岁的老人家了,早就该退休了,只要他愿意把迷天盟的财富吐出来,他会很乐意送拓拔残“回老家”的。
“哼……站得高,你就等着摔得重,以你这种心态,就是再混个十年八年也比不上半个楚雄。”更别说是拓拔残。
完全贬低的话语,让霍风气红了脸。
曾几何时,有人这样说过他。
他是南部的老大,人人都要看他的面子过活,就连楚雄那老头子,还不是没胆久居南部,跑到国外去,现在回国还想拉近他,把孙女嫁给他,哼……送个女人加他身后的势力,除非他霍风是傻子,不然的话,一定会好好的接收。
混个十年八年也比不上半个楚雄……
哼,现在随便抓个人来问一问,几个楚雄才抵得上一个霍风。
人老就要服老,不要妄想着占据那个位子一辈子。
该享清福就享清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财富,他到底霸着干什么。
“拓拔残,你是人老眼花瞧不清现在的情势是不是,拿楚雄跟老子比,老子不屑,就算是你拓拔残也别想跟我霍风并肩站,如果不是拓拔日,你能有今天?如果不是他把盟主之位传给你,你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小喽罗,能成得了什么大气候。”
别说他瞧不起人。
这是事实。
接收拓拔日的势力有什么好傲的,他霍风可是自己打下来的江山,谁也抢不走。
只有他抢别人的份,他的东西,别人休想抢走一分一毫。
现在……
他就是要打迷天盟财富的主意。
现在,他就是要以强压弱。
如果拓拔残不把迷天盟的财富让出来,日月集团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不让他好过的人,他是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从小到大,他向来如此。
“没错……”,拓拔残半句否认也无,“没有拓拔日就没有今天的拓拔残,但是你……”,高大的身躯蓦然起身,霍风才发现,拓拔残尽比他高出一个头,“想动迷天盟的东西,先下地府问问我义父,想从我拓拔残手中夺取一分一毫,霍风,你实在不是普通的蠢。”冷哼一声,眼撇开,那表情,活似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眼,瞄向霍风身后。
“谁认识我拓拔残的一个个站出来……”
片刻间……
霍风身后,除了跟随霍风在道上混得不是很久的小喽罗,有十几二十个乖乖的站出来。
“盟……盟主……”
那些人一站出来,简子南便看出来了,“大哥,全是楚雄的手下。”(未完待续)